晋王皱了皱眉:“胡说什么,哪有治病治傻的,既有些事儿记不得,必然还有病藏于内,及早祛除总比拖着好。” 陶陶见说不通,也有些没辙,不想许长生却开口道:“举凡症候都有起颓消长,病发势起,病去势颓,起颓之势端看其间正消长,从姑娘先时的症状来看,病更重些,如今却记起了些事儿,可见是消正长,正是痊愈的趋势,既如此,不用治也可自痊,医书上曾有这样的例子,歇养着慢慢就想起来了,便想不起来也无妨。” 晋王:“你是说并无大碍。” 许长生:“从脉象上瞧并无什么大症候,只是有些……”说着顿了顿方道:“有些食火旺,可用莱菔子陈皮煮粥,吃个一两回也就好了,用不着吃药。” 许长生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都变了有些怪,一个个都强忍着笑,陶陶估计要不是晋王在这儿坐着,这些人肯定会笑出来,侧头瞧了瞧,发现晋王的脸上也隐约有些笑意透出来,不免有些下不来台,等太医退了出去便道:“许太医走了,我也能出去了吧。” 晋王:“昨儿不是刚出去溜达了一大圈,怎么今天还要出去?” 陶陶:“昨儿虽出去了,可没办成什么正经事儿,就是把我的东西搬了来,开铺子的门面还没找呢。” 晋王:“好的门面都在中人手里捏着呢,得寻门路才行,哪是你街溜达就能找着的。” 陶陶不道:“原来你们这儿也有中介。” “什么是中介?”晋王好奇的问了句,这丫头嘴里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两句自己听不懂的新鲜词儿,不知什么意思。 陶陶嘻嘻笑道:“就是你刚说的中人,这么说我也得找个中人了。” 晋王:“何用如此麻烦,洪承去找个中人来。” 陶陶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好。” 晋王:“你又摸不清这里的门道,自己怎么找?” 陶陶:“若是洪管家去找,那人一听是晋王府,哪还敢要钱,只怕会巴不得奉承你,把手里最好的门面拿出来还嫌不够呢。” 晋王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你不是要开铺子吗,难道不想找好门面,这般岂不省事,做什么非要出头跟那些人打道。” 陶陶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位还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啊,不过本来人家也不是平常人,人家是皇子,生来就是爷,就是被巴结奉承的,所以怎么做都是理所当然,自己可不成。 陶陶虽然住进了晋王府,可没打算长久的住下去,也就暂时落脚,以后还得搬出去自己过子,所以必须自立,打着王府的旗号,算是自己买卖还是晋王府的,到时可掰扯不清? 而且,洪承一出面,自然什么事都水到渠成了,还有什么意思,虽说为了赚钱,可陶陶也享受赚钱的过程,这是自己的事业,不管成不成功,都该靠自己的能力,靠别人算什么本事。 瞥见晋王的脸有些不好,知道又不高兴了,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使小子这点儿不好,动不动就不高兴,还说自己是小孩子,陶陶觉得他才是。 陶陶可不想再跟他闹翻,便嘻嘻笑着凑了脑袋过去,做了个极丑的鬼脸。 晋王忍不住笑了一声:“那天在牢里你应了我什么,难道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陶陶:“记得,记得,以后乖些听你的话。” 晋王哼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 陶陶:“病好了以后,我的记可好了,只是开铺子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洪管家出面,哪还用的着我啊,更何况,府里这么多事儿还忙不过来呢,我这点儿小事儿就别劳动他了,我自己鼓捣吧。” 晋王看了她一会儿:“真不知你这个子像谁?” 陶陶:“谁都不像,我就是我,门面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让我自己搞定。” 晋王:“那你答应我,若这次铺子开不成,就断了做生意的念头,老实的在府里待着。” 自己得争取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最好以后他都不在干涉,如此,话说在前头比较有利,想到此便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能手,不能暗中使手段,不然可不能算。” 晋王:“好,我不手,全凭你自己的本事,可放心了。” 陶陶点头,把桌上的盖碗端起来殷勤的递了过去:“放心,放心啦,喝茶,喝茶。” 晋王接在手里吃了一口,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没好气的道:“我若不应,只怕这盏茶是吃不上的了。” 陶陶:“哪能呢,我可没这么小心眼,你既应了,我现在能出去了吧。” 晋王放下茶碗:“今儿不成,昨儿三哥遣了小顺子给你送了安神定志丸来,我让小顺子带了话回去,说等你好了去那府里给三哥道谢,这会儿去走一趟吧。” 陶陶听见要去□□,下意识抵触:“不就送了一丸药,干嘛还要我亲自去道谢,不用了吧,三爷不是有差事吗,肯定忙的紧,我去了岂不叨扰,更何况,人家堂堂个秦王殿下哪会稀罕我一个小丫头去道谢啊。” 晋王岂会不知她的心思:“你别觉得三哥子严厉,规矩大,就怕了他,我瞧三哥对你倒颇有疼之心,且这两回的事儿都亏了三哥帮忙,于情于理你都得去一趟。” 陶陶凑到跟前儿:“那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晋王摇头:“我去了反而不妥,不如你自己过去方见诚意,你别怕,我叫小雀儿跟你过去,又不远,也就几步路,你的病刚好,三哥断不会为难你。” 陶陶知道逃不过,只得应了,叫小雀另外找了身儿体面的衣裳换了,又把发辫打开重新梳了两个圆圆的包包头,尽量往可上打扮。 虽说陶陶不喜扮可,可对方是秦王,她也得格外小心,陶陶有些怕他,这种怕不是恐惧,有些像淘气学生看见老师的觉。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陶陶总觉着三爷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像老师,说的话也像训诫教导,有哪个学生不怕老师的,自己何能例外。 收拾好又磨蹭了一会儿,实在磨蹭不过去才带着小雀去了,生怕她半道逃跑似的,晋王特意遣了洪承送她过去。 轿子刚到□□大门口,潘铎便了出来。 洪承眼见潘铎引着陶陶进去了,方才回转,暗道,三爷莫非真把这位当成大姐了,便不全是,也有一二分吧,不然,潘铎也不会亲自出来,爷又没过来,只是这丫头来道谢,哪用他□□的大管家亲自呢,□□的大姐儿自己当年也曾见过,除了跳的子有些像,其他可没觉着哪像,难道就因为这个,三爷便对这丫头格外青眼了,实在叫人想不明白。 洪承想不明白,陶陶也稀里糊涂的,到这会儿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跟三爷有了牵扯,送个药还得自己亲自登门道谢。 本以为秦王得在书斋,不想跟着潘铎走了一会儿竟到了上回的院子。 潘铎把她带到院门口,便道:“爷吩咐下只叫姑娘一个人进去。” 陶陶有些迟疑的功夫,就听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还不进来,在院外转什么磨。” 谁转磨了?陶陶暗暗撇嘴,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院子里除了自己跟他再无别人,而这位爷今儿的打扮更接地气儿。 也不知从哪儿了一套农夫的行头来,布衣裳,头上戴着斗笠,脚上还踩着一双草鞋,手里拿着把锄头正弯着锄草。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