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里最在意的就是楚皇和老太后这两位大佬的动向,他们往紫云去,不用探知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肯定是紫云那位主儿回来了。 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消息一同透了出来,老太后在民间的那位救命恩人,此次也被邀参加楚皇的寿宴,据说老太后对她的好,全不下对谢昀。 就是楚皇也赶去紫云见他一面。 这条消息对各来说都不痛不,没什么一般,唯独比较困惑的是,谢昀怎么会让她住紫云去了呢。要知道他就是到北境去了,他的紫云也无人能染指的啊。 他们揣测归揣测,但有老太后和楚皇在,是没人敢跑紫云去试探些什么的。谢昀回来至今就已经用他的行为告诉他们,他就是残了,也不是他们能欺辱的。 长公主府的三千府兵命,血一般的警戒,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 谢鸾,谢晔,谢晖,从那之后就没敢再有任何招惹谢昀的想法了,那就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子,惹了疯子,也别惹他。 紫云的致华美程度尤甚外的云乔,随意一个角落驻足,都能赏到如画风景。 “阿昀几岁开始自己住?” 俞乔打量了一圈儿,眸中不见不喜,也没见多喜。 谢昀思索了一会儿,“应该生下来不久吧。” 他有记忆以来,就是住在紫云里。 俞乔闻言,却未做什么应答,她从一侧的桌案上取来纸笔,开始画了起来。 却不是谢昀以为的风景,或者画他,她的画的是十分简略了皇布局图,仅限于她知道的那些,但也依稀可以看出紫云在布局中的位置。 “外庭中后,三门九殿,九龙戏珠,”俞乔话落点在了紫云的位置上,她所学颇杂,就是这种风水地理也有所涉猎,她眉心微微蹙了蹙,然后又问向谢昀。 “这紫云时在一片水泽上建起来的吧。” 谢昀点了点头,有些惊奇俞乔怎么知道,但也回了话,“嗯,湖里填了一部分,合建而成。” 俞乔又思量了片刻才道,“这个位置在旧书里,多被用建祭台,一般称登仙台,或者仙台。” 俞乔不会冒然和他说这些,谢昀还要细细沉思,俞乔的手就落在他的脸颊上,“无妨,虽然别有用心,但还是为了阿昀好。” 一门之隔外,楚皇推门的动作,许久未能落下,这后里任何一个地方都阻挡不了他的脚步,他不想惊动人,应森一路使眼过来,果然就没惊动人。 但他没吓着俞乔和谢昀,却先被俞乔的话吓了一跳。 他还在迟疑的时候,俞乔将门拉开了,看见他,半点意外的神都没有,“您来了。” 谢昀冷睨,听壁角被发现也就只有楚皇了。 楚皇的神收敛得很快,他深深地看了俞乔一眼,然后才步入内殿。 他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到明儿那道圣旨,忍不住再过来瞧一瞧罢了。 瞧完了之后,俞乔亲自送他走,她知道他还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你有的时候,和阿昀的娘真的很像……”楚皇说这个话,可没有半点觊觎旎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叹,“博学多思……” 仅仅一个紫云的位置布局,就让她瞧出了很多人永远看不明白的事情。 “梓熙说,阿昀命里有劫数,这个紫云是为他多攒些福气,可也才十二年……” “你说他的劫数已经过去了吗?”一个劫数就要了谢昀两条腿,再有,他也不知能不能保住这个儿子了。 “俞乔只是闲时看过几本书,无法回答陛下所问。” 俞乔原本是不怎么相信这些事情的,但谢昀的经历,让她觉得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但便是信了些,她心中依旧没有多少畏惧。 她和谢昀都不能为了死后的可能去活,他们能看到的只是眼前,只是此生。 “但我可以向陛下保证一点,”俞乔说着停住脚步,直视楚皇的目光,话语也郑重万分,“今后无论谢昀有何劫数,我都会和他一起承担。” 俞乔年纪虽小,但她给楚皇的觉一直都很可靠,说出这话时,更是如此。 “好,那我就将我和梓熙的昀儿给你了。” 嫁儿子的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但看顾谢昀的心在此时超过了那些别扭,他也希望谢昀好,希望他和俞乔能好,一直都好。 俞乔郑重点头,而后看着楚皇走远,又静立了片刻,她才转身回走。 谢昀在靠近殿门最近的地方等她,俞乔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谢昀随即拉住了她的手。 俞乔蹲下身来,托起谢昀的下颌,在他的眉心和瓣,各落下一吻。 谢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就看到俞乔尤其灿烂的笑缅,他就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 “阿昀,我们以后就都在一起吧。” 谢昀隐约觉得这话应该他来说,但俞乔说了,他一样高兴,“好呀。” 他嘟起红,凑在了俞乔的上,舍不得咬重,咬疼了她,轻轻摩挲蹭动,像咬上最合他口味的点心,忍不住细细品味起来。 俞乔主动伸手抱住谢昀,缓缓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 谢昀老说是她甜,其实喜甜食的他自己才是真的甜吧。 一个绵绵的吻,有一种暖得让人心都化了的错觉,而窗外是絮絮飘雪,天寒地冻。 “之前说要去看阿公阿婆阿娘,都没去成……” 谢昀伏在俞乔颈侧,神情闲适安静,最是乖顺的模样了。 “等出了就去……”俞乔伸手直接将谢昀抱起,往里走去,走出两步,她又补充道,“带着圣旨去。” 她阿公严谨严肃,但其实说不上迂腐,只要她和谢昀是真心要在一起,他对于晚辈只会祝福,倒是她阿娘,许会多些担忧,但也不会阻止,而且她觉得,她阿娘应该也会喜谢昀的。 只是可惜,在她心中依旧是生动如初的人,现在只留给她三个冷冰冰,不会有任何应答的牌位。 谢昀蹭了蹭俞乔的脸颊,神多了些许愉悦,“阿公阿娘他们可喜我了。” “我也很喜他们,很谢他们……” 俞乔睨了谢昀一眼,嘴角却勾了起来,“知道了。” 一夜安然过去,楚皇准备了近两个月的寿辰终于到来,从丑时开始,就有人不断忙碌,内卫军和外城防营全部戒严,警备非常。 四方来贺,盘查得再细,也无法保证全无意外发生,警戒是应该的。 寅时一到,朝臣和各国使臣也相继入,在朝堂上为楚皇庆贺,顺便送上各自准备的寿礼。 各大朝臣每年有定制规矩在,所送的东西都大同小异,反倒是皇子皇亲们,花样会多写,今年还多了魏晋吴三国,能瞧的名目也多写。 应森不知唱了多少礼单,他稍稍缓了口气继续唱,“魏国太子进献东海明珠十斛,血珊瑚雕十座,北原铁木一丈,西漠墨珍十箱……” 长长一串,全是天下奇珍,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以箱以丈来算,多说南楚富庶,但北魏也不差多少。 有他对比之下,晋国和吴国皇子带来的东西,就有些不那么好看了,但他们也有自知之明,特意比司马豫早些进,早些将贺礼送了,稍稍就也能好看些回来。 朝臣最早送完,再就是各国各藩王藩部使者,最后才是楚皇的十四个儿子,以及在京中的一些皇亲宗室。 这样的时候,无论是谢昀还是俞乔都会穿得郑重些,他们的衣服老太后早给他们准备好了,谢昀是黑底紫线纹袍,外搭一个黑厚氅,略有些厚重,但他人美,怎么穿都是好看的。 俞乔的是紫底银线锦袍,来时系着一个淡紫银纹披风,到了内殿就解下给小路子了,俞乔本来年岁就不大,传了这样华贵的衣服,愈发显小,但她眉目温和稳重,瞧着一眼,就觉得是个尔雅佳公子。 这两个人一同出现,必然要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俞乔,这算是她第一次在朝堂,在这般郑重的场合面。 齐恪成作为驸马,这样的时候,自然不能缺席,他看将过来,眉头就皱一起了。 ☆、第11章 /86/06 在齐恪成看来,即便俞乔和谢昀的关系再好,俞乔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依旧有些不对,他心中甚至有了些不大好的预,但具体想来,又觉得有些无稽。 “儿臣给父皇请安,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坐在木椅上的谢昀,姣好的五官一览无余,他低头敛目,收起刺人的锋芒,给人一种恭顺而美好的错觉,那些初次见他的使臣好些就都惊了,愣住了。 “这……确定不是女扮男装?”吴仲文和站一起的周思嘀咕了起来,但他多少还知晓这是什么场景,不敢将不该有的心思表出来。 周思闻言,晃神过来,心里突然多了些很不舒服的觉,不是针对周思,而是因为谢昀,他瞪了吴仲文一眼,依旧记仇那一吴仲文的口不择言,他冷冷道,“你有胆倒是过去问问啊。” 吴仲文没胆,得了个没趣,也不愿站周思身侧,一溜到司马豫身侧去了,他们三个所在位置是相邻的,他溜得并不算太突兀。 楚皇垂眸看谢昀,他得谢昀唤这句父皇还真不容易,谢昀高兴的时候才唤他老头子,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叫人了,也就是他过寿辰了,才给这个面子低头。 这儿子养得也太不贴心了…… “嗯,”楚皇应了声,神看着不冷不淡,完全看不出他对谢昀和对其他皇子有何不同之处。 谢昀送的寿礼倒也能看,全是他库房堆积多年的好东西,挑挑选选,胜过绝大多数的皇子了。 众皇子都送完礼了,俞乔突然站了出来,众人的目光再次聚在她和他身侧的谢昀身上,看她是莫名,看谢昀纯粹就是觉得养眼了。 “草民俞乔备了几份薄礼,恭祝吾皇万寿无疆,福泽绵延。” “起,”楚皇应了声,他这神看着似乎比对他的儿子们,都要好上些许。 而听到俞乔话的人,都没怎么回神,这种场合,这种地方,什么时候也是一个自称“草民”的人能来的?当然,大家也都不是傻的,俞乔到此定然不是因为她的“草民”身份。 应森向前接过俞乔手中的礼单,凝视了片刻,就高唱了起来。 就是谢昀也竖着耳朵听,他也不知俞乔准备了什么寿礼呢,他以为他送了,本来就表示他和俞乔一起的心意。 “……进献天下奇书十卷,兵卷礼卷刑卷工卷皇卷,棋卷画卷艺卷民卷杂卷……” 俞乔所送第一份寿礼,就在这个殿堂引起不小的喧哗来,被称为天下奇书,那价值几乎可以堪比正统的圣人之言,何况俞乔送的还是完整的十卷,每一卷都是当之无愧的瑰宝啊。 这自称“草民”的俞乔也太大手笔了吧! “四分宝图之二,破译完整地图一份!” “哗!” 这要是在拍卖会之前,这份礼这么唱出,听懂的估计也没多少,但此时听不懂的,才是孤陋寡闻的,被拍出五十万两白银的天价宝图,就这么被送出来,还是已经破译之后的……价值更甚! 包括楚皇在内,所有人看俞乔的目光都不同起来,和前一份礼比起来,这第二份礼手笔更大! 在场听着的司马豫一样有些惊愣,礼单上所说是四分之二,说明并不和他手上的重合,但他也可以确定俞乔手上至少掌握了四分宝图的两分,一份拍卖给了他,一份进献给了楚皇! 他还真有些想不明白,俞乔她就这么看好楚皇,觉得他一定能争得天下?而他到底是又差了什么?这个疑问是从上辈子绵延至今的。 他不是没问过,但那个答复并不能让他意。 底下抑不住的议论一阵一阵,可应森的礼还没唱完呢。 他目光微微下扫,瞄到了一眼俞乔和谢昀,作为极少数的知情人之一,他也被惊住了,这俞乔为了娶……不,是为了和他们殿下成亲,手笔之大,让人咋舌。 然后这最后一份礼,他有些看不懂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