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半个下午,陈水墨终于被余主任恩准可以回家休息了,并被嘱托如果有晕眩呕吐等症状,再来医院检查。公司送她来医院的,是业务部小崔,他把陈水墨放急诊上,就又去谈业务了。后来来电话说要送她回家,陈水墨不愿意承人家的恩情,以后她不太好还,就谢绝了。 当然,更值得一提的是,宋医生主动来找她递单子,她心心念念的缴费单,终于拿到手了!她翻出包包里一直随身带着的手续,跑前跑后开始走报销程,终于在医院的财务部门下班前,拿到了报销退还的医药费!刨除这次的针、消炎、急诊费二百二十,她本最后没剩多少钱。她捧着手里的九十二块五,哀叹,看,生病看医生就是败家啊! 再进医院一次,她就改姓孙!陈水墨在心里默默发誓! 她开始往回走,医院离她家远的,又是下班高峰期,公站还得过个路口,她走的路多了,腿就开始跛了。一下午只处理了额头上的伤,陈水墨停下来,弯起腿,脚脖子一片通红,她往上再一点,子有点紧,卡在小腿上了。膝盖有些疼,估计应该烫出水泡了吧。 身后响起喇叭声,陈水墨往下了下腿,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汽车喇叭声又在她身侧响起了。 陈水墨抬头,想怎样!摁喇叭不费油钱? “咦……宋医生?” “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嗯?哦哦!!!”陈水墨快速钻了进去,违章可是会被罚款的!听说一次就是二百块! “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下班,回家。” “哦。”陈水墨默默的应了。 片刻后…… “宋医生,那我去哪儿?” 宋信和打了灯变道,看了一眼她的腿,冷声说道:“我家。” “嗯?”陈水墨再次伸手捂住前的衣服,有些断断续续的问道:“去……去你家?干什么……” 宋信和没好气:“截肢。” 截肢!!!陈水墨吓呆了:“为什么要……要截肢……” 宋信和挑眉,踩了油门,答道:“放心,不收你钱。” 陈水墨悄悄的伸手,开始翻包包,上了贼车以后,再报警还来得及吗?不过,她还是条件反的加了一句:“宋医生,你会劫财吗?” 嗞……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宋信和很快的调整了一下,深呼,很好,刚才差点把车开上绿化带!他没心思看她,冷声说道:“放心,不劫财。” 陈水墨已经悄悄摁了110,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就要拨出去。不劫财,那不就是劫了! “你也没姿。”宋信和懒得看她,一脸“我是弱者,我要防着你,我可是会报警的”弱智神态……他是怎么一时脑,让她上车的! “我的工作单位、姓名、长相,你都知道,你刚才是在医院大门口上的车,不说有多少人认出来是我的车,监控就在西北角的柱子上……我有必要对你图谋不轨?” “嘿嘿……”陈水墨郁闷的笑笑,侧眉按着手机屏幕,退出了拨号界面。 “遇到突发状况,观察周围环境,随机应变,比你偷摸狗样儿拿出手机深怕别人不知道你要拨110要明智的多。” “哦。”陈水墨伸手略不自然的抚了下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手上没,不小心摸到了额头的纱布,疼的她倒凉气。 宋信和摇头,算了,就当她是真的弱智吧…… “那宋医生,你带我去你家干什么?” “你腿怎么了?” 陈水墨摸了摸腿,膝盖有些疼,不过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内,刚才被宋医生安抚了两句,她已经放松了下来,微微靠在椅背上,受了一下这种越野车的座位舒适度,然后意的点点头:“腿没怎么啊。” “嗯。”宋信和瞟了眼她:“那你等着没吧。” “没?没什么?”陈水墨反问:“等着没什么?” “没腿。” “啊?没腿?” “烫伤虽然是小事儿,可处理不好,导致截肢的也不是没有过。你的烫伤在腿上,小腿部分肤发红,走路明显已经受到影响,膝盖肯定也被烫到了,加上你的子很紧。”宋信和对待治疗一向不苟言笑,他厉内荏,继续对她的伤情做出基本判断:“迫伤口,导致血通不畅,以你的文盲程度,很可能会采取抹酱油、牙膏这些所谓的土方来缓解伤痛,最终染导致伤口面积扩大,皮肤是人体的第一道免疫防线,如果免疫能力低下,会引发机体的其他病变,截肢都算是好的。” 陈水墨呆坐在副驾上,听得诚惶诚恐,听完医生的话后,她有些后怕的问道:“宋医生,你怎么知道我会抹牙膏?” 如果不是被砸晕同事直接把她送进医院,陈水墨可能现在已经抹了一腿牙膏了! 宋医生挑眉,嘲讽的翘起嘴角回答她:“关于这个,我刚刚已经提过了。” 嗯?有说过嘛?刚才他说了大段的话,陈水墨努力回想一下,脸有些挂不住了。这位拽医生,刚刚说她是文盲! “诶……宋医生,你这样说不太好吧……我不是文盲……我可是专科学历!” 宋信和冷笑,掉头开往小区大门:“我说的这些,是高中生物课本的知识。” “诶?”陈水墨懵了,有吗?她完全没印象了啊! 直接把车停在一个临时空位上,宋信和解开安全带,说道:“下车。” 陈水墨老实巴的跟着下去了,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区,嘴巴张成了o型,大的可以下一个蛋:“宋医生!你们小区咋还有别墅!” 陈水墨环顾四周,有一个中央片区,矮层,独门独户,带有小庭院,外装修低调奢华,看着就很值钱! “腿不疼了?” “宋医生……你看!拉布拉多!”陈水墨指着其中一栋庭院里的狗,惊喜的喊到。 宋信和发现,这人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还看个没完了。直接上去揪住她衣领,往三号楼二单元走去。 嘀……刷卡提示音。 “宋医生!你们小区是刷卡进门啊!我靠!好高端!” 叮……电梯门开了。 “宋医生!你家是密码锁啊!这种会不会更容易被盗啊!你想想,万一你在这里弯摁密码,我就在背后偷看……” 宋信和直起,转过身来,一只手在背后伸向密码锁,斜眼看着她,恍然道:“对,得防着你。” 咚,门开了。 “宋医生!你家好大!” 陈水墨站在玄关处,望着三室一厅的大格局,以及那些看着就很有格调的家具。宋信和没理会他,去书房拿出医疗箱,直接把人到了客厅沙发上,冷声说道:“把子起来。” 一头心热被撂挑子的陈水墨慢慢的安静了许多,她有些羞燥的摸摸刘海,差点又揪到额头的纱布,让宋信和给拦住了。 “宋医生,抱歉啊!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房子,第一次见到实物,太动了!”她一边解释,一边弯捋腿,不过这条子太紧了,了一半,就卡在小腿肚子上了。 陈水墨刚想说只能拽到这里了,眼角余光闪过,瞟到了宋信和手里的剪刀:“医生!你不会是要剪我子吧?” 宋信和观察了一下她的腿,小腿部分红肿,越往上越严重,推测她可能是被烫伤后,没再管过这条腿,被热水浇过的子包着膝盖,反而加重了伤情。他放下手中的剪刀,抬眼看着她,问道:“不然呢?你要选择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要面临失业了……一脸懵啊! 每天现码,更新只能写到多会儿算多会儿,大家不必等更,第二天戳进来看吧。 ☆、七十九块 “不然呢?你要选择子吗?” 陈水墨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条子三月份买的,当时花了她七十九块呢,按她的计划,最少穿到后年天,不能就这样葬送在一把剪刀之下!于是弱弱的问道:“那你能借我条宽松点儿的子穿吗?” 宋信和嘴角了,终于见识到了这女的到底抠到什么地步,他起身回卧室,在衣柜里找了一条干净的灰运动,递给了她。 陈水墨欣喜的接过,捧在鼻边闻了闻,一股微弱的洗衣味道,很清新,不由叹:“洗衣味道果然比洗衣粉好闻!医生,你放心!我肯定还你!” 宋信和指指另一间卧室,表明那里有卫生间,可以给她用。陈水墨颠颠的跑进去换子了,虽然一跛三折的。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白光辉褪尽,远处霓虹闪烁。宋信和看了看诺大的客厅,以及手边的医疗箱。卧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宋信和突然有些慨,反思了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摊上这尊佛的。 陈水墨了子才发现,膝盖上竟然被烫出了很多水泡,因为之前子太紧,膝盖骨上的一些水泡已经被磨破了,拿手一按,倒也不太疼。大概是额头上的伤痛要远大于膝盖吧,她照了眼镜子,愣住了,镜子里,那个一脸怪异的发,半边额头肿起来的丑女人……是谁! 她从洗手台接了一点凉水,费力的把刘海往下了,才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像长象了点儿。就镜子里惊天地泣鬼神这模样,今天真是让宋医生的眼睛受苦了! 门吱嘎一声响起,宋信和收回目光,回身去看她。下|身的休闲有些长,腿已经被挽起老高,出了纤细瘦弱的小腿及膝盖。 他的子,对她来说,竟然宽的不像话,宋信和仔细审视了一下陈水墨,这才发现,她其实很瘦,平时见到的她都穿着保守古板,品位平平,便很少去注意她的身材,印象中一直是不胖,没想到,竟然瘦的触目。宋信和抬眼,看了看她单薄的上身,有些理解她为什么那么钱了,大概每天都食不果腹吧! 再往上,就是那张脸,朴素寡淡,清汤挂面的打扮,放到人堆里就会被淹没。然后,他的目光僵住了。 “谁让你伤口碰水的?”宋信和看着她额角剩下的那点刘海,服帖的粘在额头上,而另一边的纱布,已经被沾了一半。 “我没碰啊!”陈水墨伸出食指挑了挑额上的刘海,说道:“我拿水了刘海而已,刚才太丑了!” 宋信和一脸郁沉,走到沙发边,指着座位,喊到:“坐这里。” “哦。”陈水墨乖乖过去坐下。 宋信和并没有动手处理她膝盖上的烫伤,而是弓站在陈水墨面前,撕她额角的纱布。医用胶带粘住了额头上的绒,揪起来的时候拽的生疼。纱布里层有些微红,沾了额头渗出来的血,疼的陈水墨眉都在微微颤抖。 “宋医生,你能不能稍微……嘶……轻、轻点儿?疼啊!”陈水墨恳求,这怎么比下午针还疼啊! 宋信和把揭下来的纱布扔到医疗箱上,看着那片合的伤口汩汩的往外冒着血,直接黑脸:“怎么没把你疼死!”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开始给她处理伤口,大概是沾了水的缘故,疼的陈水墨滋滋的哼哼,宋信和一开始没想管她的受的,可处理她腿上的伤的时候,他不由得动作变轻了。 这条腿,轻的不像话。 宋信和一掌箍住她的小腿,几乎能够环握,膝盖虽然微肿,但也能看到分明的骨节。 “你平时都不吃饭的吗?” 陈水墨看一眼自己的腿,宋医生的颀长手指环来绕去的,像是在变魔法,她整个人都快要酥了,轻呷着回答:“吃啊。我能吃的。” “……”宋信和把她膝盖的伤口消毒,有一点水泡已经被子磨损的破掉了,出来点脓水,他语气慢慢平淡下来:“吃到哪里去了?” “吃到身上了啊,我最近一三餐按点吃,都胖了两斤了!” “现在多少斤?” “八十六!” 宋信和手抖了一下,记得之前看她的单子,年龄填的25周岁,可这么一个成年人才八十六斤……他不经心的问道:“以前为什么不按点吃饭?” 陈水墨看着腿上包扎的很工整的纱布,吐舌:“没钱……” 宋信和愣住了,他手下不停,过了半晌,才硬生生的换了个话题:“说说怎么被微波炉砸晕的?”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