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亮着灯睡的。一整晚一整晚的亮着灯。 每次都不能顺利见到人,这叫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越发的轻手轻脚的靠近过去。 可谁知还没到屋子跟前,他一下子就僵住了。屋里传来的声音叫人面红耳赤。 “……嗯……嗯……轻点……求你了……轻点……啊……” 小蝮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但却是个小太监。小太监怎么了?到了年纪,心里也跟长了草一样,偏偏连个宣的办法都没有。以前出任务,也听过别人的墙角。可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叫人这么好听。这位少一直都是个利的人,虽然声音也好听,但听着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人的心里升不起旎的心思。可如今这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可这调调,又柔又媚,一声声的叫的人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他心里失神了一瞬,一股就坐在窗下的台阶上,腿都软了。 “……我的爷……你慢点……慢点……” 林雨桐叫的口舌燥,端起茶杯喝了半杯子水。轻轻的起窗帘往外一看,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得!继续叫吧。 所以,四爷一路奔回到,沿着台阶往上走,耳朵里就传来林雨桐低一声高一声的呻声,他开始以为是听错了,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还别说,真有几分鬼心眼子。 “爷……爷……你倒是快点啊……”林雨桐坐在炕沿上,一手拿着茶杯,一手在腿上打着节拍,嘴上一点也没闲着。她最后这句绝对是此时的心声,再不快点,就玩不下去了。 四爷被她一声声叫的跟摧心肝似得,脚下不由的就快了起来。 等一上来,林雨桐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赶紧起身,一把拉住四爷叫他借力上来,另一只手已经伸出去将水缸放好了。 这边刚放好,就觉得身子一轻。 林雨桐不由的又叫了一声,被四爷抱起来吓了她一跳。刚要抬手告诉他外面有人,结果一扭头,就见四爷亮晶晶的眼睛。 “胆子大了,这叫声也敢叫别人听见了?嗯?”他贴在她耳边,热气哈在脸上,林雨桐顿时就软了。 小蝮在外面听着,叫声先是停了,接着就是更大的一声惊叫。再下来女人的声音倒是轻的几乎叫人听不见了,只有男人重的呼声。 他不由的撇撇嘴,这个四少爷看起来文弱的很,也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这肯定是将少累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还一个劲的折腾的。看不出这么一个弱仔的人,还有这能耐。 这么想着,心里就猛地恍然了一下,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这耽搁的时间可不短了吧。 他鼻子,这才朝屋里看了一眼,有些恋恋不舍的下山去了。 此时,三位长老刚从议事厅出来。到了外面的大堂,就见之前叫打探的人除了小蝮都已经回来了。 又是小蝮!这怎能不叫人怀疑? 一个中年的汉子上前,回禀道:“这位二老爷正跟夫人吵着呢。那位三少爷在一边劝解。为的是什么时候能回去的事。二夫人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直接分家。分家了,也好过这样被连累。一家三口都在炕上坐着,属下亲眼所见,错不了。” 另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她轻笑道:“我这边比较热闹。这边的世子爷跟世子夫人小楚氏也正在闹脾气。事关那位守寡的二少。这位二少之前是小产了,属下已经将身子给她调理好了。这两天身上刚干净了,就亲自下厨,还给世子亲自送了过去。两人在院子里,隔着篱笆,说了半天的话。三个人都在,属下亲眼所见。” 说完,又等了一会功夫。才说要打发人去看看小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这小子一路跑着进来了。 狄长老一下子站起来,“怎么?可是出事了?”耽搁的时间最长,回来的最晚就罢了,还急匆匆的跑回来。不光狄长老以为出事了,就是其他人也以为是出事了。难道新统领真的是这位四少爷? 小蝮被狄长老的样子唬了一跳,接着才面红耳赤,吭吭哧哧的道:“……没……没出事……四少爷和少都在……” 狄长老顿时就怒了:“在?那你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 小蝮左右来回的瞟,眼睛就是不敢看人。 刚才说话的妇人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小子一准没干好事!人家年轻夫,晚上都在,还能干什么?他肯定是听墙角了呗。不过,你还别说,这位四少爷还真是一位能人,这么长的时间……”她凑到小蝮身边,笑容里带着几分轻浮,“你跟我学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三个长老年纪都大了,哪里会跟年轻人一样胡闹,摆摆手,叫这些没出息的都下去了。远远的还能听见几个人在一起围着小蝮打问细节的猥琐声音。 林雨桐这次是真的累的喊不出来了。 四爷下去开窗帘看人走了没有,一扭头就见林雨桐提着茶壶对着嘴喝凉茶,“大半夜喝凉茶,回头闹肚子。” “我累了两个时辰了。”林雨桐说了一句就躺下了。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驴都没这么能干! 四爷:“……” 第658章 庶子高门(42)一更 临近大年了,里的气氛越发的诡异起来。虽说到处都张灯结彩,但偌大的皇,却没听见过丝毫的笑声。 “兰贵人殁了。”郭毅站在皇上的面前,低声回禀了一句。 “殁了?”皇上嘴里的声音声含糊了起来,“怎么死的?”这什么都还没查问清楚,她怎么就死了。 郭毅摇摇头:“看着像是自缢而亡。” 像是? 郭毅说话,从来没有模棱两可的时候。此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这兰贵人的死,确实是有蹊跷的。 到底是端亲王杀人灭口了?还是恒亲王嫁祸成功之后在扫尾?说不清楚了。 皇上明白郭毅这话的潜台词,因此才越发的觉得疲惫。这半年,他的脸一下子变的干瘪了,皱纹错的脸上,眼睛已经浑浊了,嘴角微微有些歪,时不时的还挂着些透明的体。他也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朝臣了。 “你觉得是谁?”皇上看向郭毅,“你告诉朕,这藏着的最深的人是谁?” 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儿子。知道不知道的,有什么关系? 郭毅看向皇上,拿出帕子将皇上嘴角下来的口水给擦去:“陛下,您……安心养着,随他们闹去吧。” 这话糊涂,由着他们闹,自己只怕不得善终。 但这话也不糊涂,只怕他也是觉得自己这个帝王到如今已经有些无能为力了。 皇上呵呵笑了一声,多少有些悲凉。但随即,他就摆摆手:“你叫朕认命,大伴啊……要朕真是个认命的子,当年这个位子就轮不到朕来坐了。从被先皇厌恶的瑕王,道九五之尊。朕走的有多辛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从坐上这个位子开始,朕就知道,这世上的事,对于朕来说,就真的只能进不能退了。”说着,就扶着郭毅的手坐起来,“老虎就是老虎,就是看起来像是病猫,急了也是要吃人的。你去……准备拟旨吧。” 郭毅一愣:“陛下,您这是要……” “不可说,不可说。”皇上的眼里涌出一股子冷意,配上那已经扭曲的面容,叫人瞧着,无端的多了几分诡异。 郭毅默默的退下去,皇上才拿出袖子里由暗卫递上来的折子,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丑儿啊……”你怎么就先一步走了!叫朕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孝啊! 明儿就是除夕了,林雨桐攃萝卜,切白菜,今年过年,子有点不巧,就只能吃素馅的饺子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金甲八跟自家都算是有了集,别的就罢了,为他吃素四十九天,也是应该的。 “要不包点蛋的?”林雨桐见四爷看着萝卜就一副牙疼的样子,就试探的问了一句。这人吃萝卜吃伤了。 四爷赶紧道:“那就蛋的吧。” 林雨桐看着一大盆的萝卜馅,“这个也包了吧。回头送人。”这山里这么多人,估计就算是吃饺子,一人也分不了几个。 她把手里的东西忙完了,就将干豇豆拿出来,泡了起来。这个干豆角跟蛋拌在一起,应该也行吧。这单纯的蛋做馅,她还真没尝试过。 手里忙活着,嘴里却一点也没闲着,“给皇上的折子递上去了?” 四爷应了一声,“到了这会子,只怕他也知道他这个丑儿子的重要了。要是这个儿子活着,他的底气就足。如今没有了这么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他心里就犯虚了。” 这倒也是。即便四爷是金甲八承认的人,皇上也未必信得过。尤其是金甲八是被算计而死。皇上如今对暗卫也肯定是心存怀疑的。而如今偏偏时间紧迫,没有给他任何一点查问和试探的时间。所以,他对四爷,戒备大于信任。 林雨桐突然心里一跳,要照这么说,这往后的发展,可能跟林雨枝所经历的一切都完全不同了。 要是没有自己跟四爷来这里,金甲八的遭遇会被别人知道吗?估计不会吧。那么,在外面的一直就应该是假的金甲八,纵这一切的人都是罗锅,或者说是金成安。而皇上到死只怕都不知道他的丑儿子已经被人算计了。 基于对暗卫的信任,皇上做的安排跟眼下,他对暗卫不信任所做的安排,肯定是不同的。 她这么想着,就跟四爷说着自己的想法:“你说,如今这位皇帝会怎么做?” 四爷轻笑一声:“这位的秉如何,咱们也不知道。不过,到了如今这份上,一个帝王想要自保,想要维持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不是难事。只是接下来的局面可就真不好说了。”说着,就摆摆手,“这些不该咱们心。” 可只有等时局稳下来,咱们才能回去吧。林雨桐叹了一声,不过如今,四爷在暗卫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暂时不回去,反倒便于行事。至少得将暗卫营给理顺了再说。 反正也无事可做,两人就在屋里就是不停的包饺子。准备了那么多的饺子馅,不能浪费了吧。 到了大年三十,从吃过午饭,就开始下饺子,她这边下饺子,四爷在灶膛前烧火。林雨桐叫了小蝮来,将包的多余的饺子都给散了出去。又专门将蛋的饺子分了三分,打发给金守仁他们送了过去。 忙忙叨叨的,直到天都黑了下来,两人才吃上年夜饭。 豆角干蛋馅的饺子,这味道有点特别。 “好吃吗?”林雨桐尝了一个,就问四爷。 四爷夹了一个,吃的还香,“只要不是萝卜的,什么馅的饺子都行。” 其实这味道还行的。以前还听过人家做土豆馅的饺子,西红柿蛋的饺子。更有绿茶馅的。 这些都是林雨桐没有尝试过的。土豆做馅,总觉得可能太粉了。至于西红柿蛋馅的,水太多怕包不到一起,也没勇气尝试。茶叶馅的饺子,在林雨桐看来完全是黑暗料理。 她跟四爷掰着手指算着:“南瓜的,咱们吃过。有那能吃辣的,专门用青椒做馅,我也见过。更不要说茄子的,香菇的,都尝试过。也觉得味道还凑活。就是这绿茶的,我想想都觉得要了亲命了。这玩意我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要不夏天的时候,咱们包黄瓜馅的试试?” 四爷赶紧摇头:“年纪大了,怀旧了。觉得传统的味道就好的。咱不折腾。”失败品都得进自己的肚子,自己得多想不开,才愿意叫她尝试。 跟山里的安静过年不一样,今儿的皇,灯火辉煌,热闹极了。 大殿里,甘氏坐在恒亲王和李湘君后面的案几上,桌上摆着几道看着致,实际上已经凉了的蒸菜,上面的油,早已经结成了硬块,本就不能吃。倒是旁边的两道凉菜,一道水萝卜丝,一道糖醋的莲藕,清清的,倒也能入口。上来的饺子,应该是用菠菜和面做的饺子皮,一个个摆在盘子里,绿莹莹的倒也讨喜。 边上伺候的侍女,端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淡黄的,有一点点的果香,女眷喝的都是果酒吧。看着不少的女眷已经端起杯子,甘氏还是没动。 打从进了大殿,她的心就一直提着。 整个大殿,皇上的位子,在正上端的九龙台阶上,如今没了皇后,又没有太后,所以,跟皇帝紧挨着的座位也就是后的几位主位的妃嫔了。此时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面带笑的坐着。 两位亲王的位子,设在皇上的两侧,两人相对而坐。再往下才是各位皇室宗亲。以及特别被皇上宣召而来,参加年宴的大臣。能跟皇上一起守岁,这是难得的殊荣。 端亲王的一边,最是热闹。不时的就有人过来给端亲王敬酒,就是后的那些妃嫔,也将桌上的菜,给端亲王的侧妃送去。结好的意思十分明显。 反观恒亲王这边就正好相反,人人都客气的笑,偏偏没有往上凑的人。而一些女眷看过来的目光也叫人及其不舒服。李湘君这位恒亲王妃,接受大家同情的洗礼。而甘氏,则必须要在女人的厌恶,和男人时不时撇来的火热的视线下学会坦然。 甘氏的眼神越来越冷,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戾气,有一种想把这些人的眼珠子挖下来的冲动。 恒亲王回头看了一眼甘氏,轻声道:“你觉得,本王还需要忍吗?” 甘氏眼睛都不抬:“您会忍吗?” 两人都在问彼此,可里面所释放出来的意思,叫一边的李湘君身上的冷汗一瞬间就出来了。她不由的朝两人看去,王爷还是一副憨厚儒雅的样子,看着甘氏的眼神柔的似一汪水,脸上的笑意还带着几分赧然。在一边看着的人一定想不到他此刻的嘴里说着怎么叫人心惊胆颤的话。而甘泉还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只是说了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家常话。 她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手里攥的酒杯越来越紧,觉下一刻她都要呼不上来了。 这样的表情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却都以为这是因为恒亲王对甘氏的另眼相看,叫这位王妃的脸上下不来了。 长公主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靖安侯给拉住了:“殿下,替孩子们想想……”别总是什么都想手。皇上已经不行了,等换了侄儿上去,那跟亲弟弟当皇上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你……”长公主看向丈夫,脸上带着几分恼怒。她想斥责丈夫这是大不敬,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在丈夫面前,她的杆子一直就没直过。当年,自己的弟弟占了眼前这个人的战功,而得到的最大的赏赐,却是将他尚婚给自己。一个原本该驰骋疆场的男儿,却在京城了圈了三十年。看着丈夫固执的脸,她的嘴角动了动,才点点头,“你尝尝这个炒瓜,味道还不错。往年咱们家的温泉庄子上也有,今年也就只能在里能看见了。尝尝吧。” 另一边的瑜亲王将大殿里的情形都尽收眼底,然后眼睛慢慢的瞪了起来,不时的用帕子擦一把眼泪,身子左摇右晃,这年宴还没正式开始,他这就有些醉意了。 端亲王眼里就浮现出笑意,他长的比恒亲王多了几分豪迈之气,此时他举起杯子,对着对面的恒亲王举起来示意。很有些是志得意的意思。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