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喆回过头,耸耸肩笑道:“我就随口问问。” 秋芸额头挂着三黑线,存心作她的吧?苏boss一出场,这厮的气势瞬间就弱掉。 典型的欺软怕硬,嘁。 秋芸已经忘了当初自己尽情欺曾筱柔时的样子了。 看不到两人的明暗箭,秋芸大失所望,干脆跟苏拾东道别:“苏总,那没事我先回学校啦。” “我跟你一起走。”孔喆悠悠地飘来一句。 秋芸内心暴走:我丫不想跟你一起走!! 秋芸不情不愿地上了孔喆的车,怕一路上孔喆会继续追问她,干脆把耳机戴上听歌。 单曲循环的《明年今夕》。 说起来,这歌的歌词大致是寓情于景,主歌部分多用光明的事物,比如微笑、乔木、晨光,可曲调却略带怆婉的悲凉。 歌曲副歌的后半段是这样的: 我是被线拉扯的风筝 你是天边路过的风 但愿多年后还能重逢 否则凭何相问 越是美好越无法去碰 若只是梦 宁可不醒 醒来连记忆都不会幸存 若只是梦 别怪俗世太深 幻化一座孤城 只为一个人等 …… 左耳的耳机忽然被扯了下来,秋芸被惊了一跳,转头看向孔喆。 孔喆瞥了她一眼,低沉着声音说:“没人告诉你,和别人单独相处时带着耳机很不礼貌?” 秋芸撇撇嘴,真是奇闻了,孔少爷居然跟她讲礼貌,他难道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招呼她的? “因为我不想跟你啊。”秋芸干脆开门见山,“我觉得跟你这么险的人相处非常的亚历山大。” 孔喆忽的一打方向盘,车子“嘎”地停在了路边。 “干嘛啊你?”秋芸愕然地抓住扶手。 孔喆单手支在方向盘上,眯起眼看着她。 秋芸被他盯得心里发,刚想转身打开车门,就听到“窣”的一声,车内的中控锁被关上了。 孔喆的身体顷刻栖了过来,将秋芸抵在车门和座位之间。 我去,又来这一招。 秋芸暗自咬牙,心里却是虚浮的,后背紧紧贴着车门,期期艾艾地说:“那个……你你又想干嘛?” “你说呢?”孔喆玩味儿地翘起一边嘴角,视线随即转移到秋芸的红上。 秋芸察觉到,连忙用手抵在他的前,心下为自己的再次麻痹大意懊悔不已。 她闭着眼睛喊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打我的主意!” 孔喆轻笑一声:“那是在你有男朋友的前提下,可现在……”顿了一下,轻浮地捏住她的下巴:“虽然你被抛弃了很值得同情,不过我不介意被指趁虚而入。” 唔?他怎么也知道这事? 秋芸细眉微蹙,对他所指的“抛弃”二字很是反。 兴许是被勾起了“和自己谈了两个月恋”的屈辱史,秋芸心底的羞即刻被触怒,她忽的一把推开他,冷着脸说:“孔喆,你难道从来没意识到自己这种大男子主义很令人讨厌么?” 大概是真的觉察到秋芸的怒意,孔喆渐渐败退了逗她的兴致。 总归是年少气盛,经不起疾言厉语,他直起身,冷冷地从鼻子里哼气:“虞秋芸,你有时候真的很不可。”说完即刻发动了车。 秋芸也不想理他,闷闷地带上耳机继续听歌,心里正在琢磨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跟他彻底解约才好。 一路无言回到z大。 车子一停下来,秋芸就开了车门直接走人,一刻都不想跟孔喆多待。 “秋芸。”孔喆却忽然叫住她,看着她良久,才叹了声气问,“这周末……你会不会来店里?” 他这语气一弱下来,秋芸强硬的态度就绷不住了,软下气势别扭地说了句:“看心情吧。” 孔喆淡淡地笑了笑:“好。”心里却在慨: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以前从来只有别人来哄他高兴的份儿,如今却因这一个小小的虞秋芸毫无原则可言,竟三番两次主动示好。 唉,这女人有毒。 到了距离gc新品发布会仅剩一周的时间,这天,苏拾东的车却提前两个小时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 秋芸顶着越来越多揣测的目光上了车。 一夜之间从文纳出道,她被大款包养的传闻一度甚嚣尘上。 虽然人气拥泵在不断攀升,可背后的飞短长也在与俱增。 原本文纳会给每位艺人配置一辆保姆车,可对于秋芸,罗汉文却只字未提,兴许是觉得她还是个学生,整天保姆车接送上学有些太过大张旗鼓。 秋芸倒没异议,她也不喜因为这点小事徒惹是非。 她情愿自己打车,而且也曾多次向苏拾东表明,不用劳烦她每天过来接送。 然后苏拾东却提议给她配置一辆车,作为员工福利。 然后秋芸就默了,她不敢告诉苏拾东,其实自己是个路痴,怕他随时大放壕言说配置个司机给她。 就这么逐渐的,秋芸原本沉重的心绪慢慢开始麻木,甚至破罐子破摔地觉得其实被人误会她被包养也好。 上门扰的狂蜂浪蝶明显比以前少了大半,不用再担心一开寝室门就被上门来男扮女装耍氓的追求者吓到。 “今天怎么那么早?”秋芸坐上车后,好奇地问。 “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苏拾东淡淡答。 秋芸纳闷:“唔?去哪儿?” ☆、第43章 苏苏苏1 没想到苏拾东七拐八弯的却带她来到了一家老裁。 店主是名慈眉善目的老人。 店铺不大,约莫八平米的地方,楼上还有个隔间,用来试衣。 一楼墙上挂着几件致的旗袍和西装,墙边架着两台老式纫机,一个学徒模样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坐在纫机前,正咯吱咯吱地踩着踏板。 老人见来人是苏拾东,眼睛忽的一亮,热情地了过来,似乎和苏拾东还络,喊的是他的名字“拾东”。 “你也有好一阵子没来了。”老人笑着说,“过来是想让我给你做几套西装?” 苏拾东脸上挂着淡笑,虽喊了老人“老付”,言辞却无半点不恭:“前些子见你店里忙就搁置了,今天来想请你帮我做一套旗袍。”说着转身朝秋芸招了招手。 秋芸连忙上来,察言观地了解到自己的金主和这老头子关系匪浅,于是笑着跟老付问好:“付大伯,您好,我叫虞秋芸,你喊我秋芸就行。” 老付呵呵直笑:“这丫头嘴巴倒是甜,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喊我大伯。”转头对苏拾东说:“这还是你第一回带女孩来我店里,必须通融一次先给这丫头做旗袍。” 苏拾东淡笑着点头,转眼见秋芸正盯着陈列区内假人模特身上的一套玫红旗袍。 “喜可以试一试。”苏拾东走至秋芸身后,顺着她的目光同步望过去,“这里陈列的服装都是样品,不是别人订制的,你若是喜,可以让老付另外再做一件。” 秋芸眼睛倏地一亮,望着他问:“真的……可以么?” 苏拾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唤来了学徒为秋芸将旗袍撤下。 秋芸换上旗袍,走出更衣室,在试衣镜前左右端详了一番镜子里的女孩,嘴角的梨涡显现出她此时的意。 旗袍是最显身材的服饰,却也是最考验人身形的服装,小肚子、副、蝴蝶臂都可能大大地降低它的魅力神韵。 而秋芸的身材玲珑有致,各个部位肥瘦得恰到好处,□□,最适合穿旗袍,高领圈紧贴她的脖颈,显得细修长。加之她皮肤白,玫红的旗袍衬得她恬淡中勾勒一丝妖娆,少女青涩渐退,点缀成红尘阡陌里的江南女子。 绝对的“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前世,秋芸就一直肖想着穿一次旗袍,切身受一回独特的东方美。 可惜当时的她连温都难以解决,更别提装扮自己。 曾经有个男人曾许诺过,将会量身替她打造一件独一无二的旗袍,然而直到死的那一刻,秋芸都未能如愿穿上。 秋芸犹自欣赏着镜中的美女,心里却有一味失落悄然划过。 如今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可人生似乎又一下子没了目标,她只是一味努力地去做虞秋芸,努力扮演好虞家三小姐的角。 可她觉得自己就如同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更多只有困惑和不安。 未来的道路谁也难以预料。 秋芸正想得出神,忽的觉肩膀上一沉。 苏拾东站在她身后,一双大手按住她的肩膀上,在镜子前端详了一番后,赞赏道:“很适合你。” 秋芸对镜子里的男人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老付站在一旁,望着镜子里的璧人若有所思,良久喃喃道:“气质真像……” 苏拾东意味不明地望了老付一眼。 秋芸不解地想回头,肩上的手却忽的加重了几分力。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