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 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说好的设局,怎么就变成要真嫁了?王爷变卦不带这么快的吧? 上司跟下属的结合,能有什么好下场? 内心崩溃了好一阵,她举目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上笼罩着一层云。 拿着嫁衣的雪香仔细瞧着上头的花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嘟着嘴道:“姑娘,好歹也是这辈子的大事,您居然也不自己绣嫁衣的……” 宋仪听了默然无语,半晌道:“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么认真干什么?” 雪竹在一旁劝着:“奴婢瞧着,王爷这一次不像是在开玩笑,依着咱们姑娘这般的人才,王爷若是看不上,那才是瞎了那什么……” 话说到这里,却是已经有些逾矩了,她连忙停下来。 宋仪表情渐渐郁下来。 真要嫁吗? 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 还有,卫起问自己的那一句话。 “我不想守活寡啊……” 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忽然升起。 宋仪侧头看了看府里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们,又看向了前面的垂花门,忽问道:“雪香,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两?”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傻叉 天气越来越冷,也到了京城里滴水成冰的子。 墙之内,翘起来的琉璃瓦飞檐下垂下了细细的冰凌子,太监女们从廊下经过,规矩极严,并不多看一眼。 一个小太监从角落里走过来,悄悄将东西给了另一位小太监。 于是,传讯的人跟着出采买的人出了去,一路去了秦王府。 秦王筹划了这么久,也算是蛰伏到了时候,近些天来的事情,真是出奇地顺利。 不过造反这种事,毕竟还是要看运气的。 有时候,一个细节的差错,就能导致全盘皆错。 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当然,陈横对他这样的谨慎很欣赏。 “事情就在今了……” 秦王在屋内踱步,一步,两步,三步。 一侧,站着陈横,两手袖着,目光垂着,道:“王爷的计划已经没有疏漏了。方才已经叫人假诏宣大将军入,届时便会亲眼目睹大将军弑君之事。王爷您在临危受命,承继大统……” 这计划,似乎天衣无。 秦王定下的计划看似很简单,可在陈横这边看来却是一点也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凶险之极。 大将军、卫起两人乃是一,秦王这里又是一,而且卫起等人在中还有眼线。 卫起唆使陈横来惑秦王,是想算计秦王,可现在陈横忽然有些不甘心为他人做嫁衣,所以决定同时忽悠两边,利用能同时获得双方动向的优势,来一场完美的倒戈。 他对卫起说,秦王起事还在吉之后三天,可事实上,秦王起事的时间却是今。 在已经先知道了秦王三天之后才会动手,那么大将军今去中,就不会引起怀疑,即便是严照自己,怕也只会认为只是皇帝的寻常召见。 大将军假意辅佐秦王,实际是想把秦王当成替死鬼,叫秦王先干掉了皇帝,自己再打着“清君侧”“除不孝”的旗号,干掉秦王,如此才能皆大喜。 他哪里知道,今收到传召去中,皇帝一定是已经死了。 一场惊天的杀机,正在等待着他! 最后,到底是谁算计谁? 还说不一定呢。 陈横从来没有过这样运筹帷幄的觉,仿佛天下间的大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自己绝无失败的可能。 只因为,在决定倒戈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会倒戈。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别人会起疑心吗? 自然不会的。 想想,陈横忽然笑出了声。 里来传讯的小太监,这时候已经从王府的西角门悄悄进来,被管事领着,一路到了门口。 “奴才给王爷请安,消息来了。” 说着,也不废话,双手将东西给奉上。 “已经传诏书令大将军进,大将军已经在路上,再过半个时辰,见大将军入了门,王爷就可以去了。” 这时机,不能早也不能迟,一定要掐在点上。 谋,像是一张密密的细网,将所有人罗织起来。 秦王听了,仰头大笑起来。 “好,好,好!来人啊,去门口盯着,一旦严照进了门,立刻告知于本王!” “是!” 下属领命出去,动作迅捷,脸上也带着兴奋的表情。 这么多年下来,秦王在朝中经营的人脉也算是强大,跟更何况还有他身为中宠妃的娘亲的母家帮衬,作为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他要笼络个把大臣实在是太简单了。 由此,秦王的势力,真调用起来也会叫所有人目瞪口呆的。 今的一切,都是昔的一切铺垫起来。 此刻的秦王,如何能不志得意? 老皇帝越来越不中用,最近上朝的时候都要睡着,朝中谁不说是时候立下储位了? “也实在是天助我也,父皇近来的身子也不行了……” 时机实在是太巧,仿佛老天爷都巴不得他造反了一样。 秦王不由得叹,自己实在是个有命的人。 陈横在一旁微微笑,表示赞同:“殿下承天之命,必是以后的天之骄子。” “哈哈哈,陈大人,若无你在一旁出谋划策,哪里能有今的本王?”秦王大笑,“待本王登临大宝,必定实践昔诺言,以相礼待大人!” “微臣先谢过王爷恩典了。” 陈横躬身一礼。 两个人在府中,只等着那边的大将军严照入的消息。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严照已经毫无防备地入了!” “好!” 秦王兴奋地直接拍案而起,目光明亮,好似两道火炬,熊熊燃起。 “来人,备马,本王要救驾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叫你谋反 “吱呀”一声,两扇雕花梨木大门缓缓合拢。 刚上位不久的太监赵礼出了来,站在门外,对着殿门口的冷妃开口道:“淑妃娘娘,真对不住了,皇上这会儿睡得正沉呢。” “……啊……” 那淑妃有些惊讶,今不叫大起,可皇上按理说也该起来了呀?不过中近传闻,皇上的身体不大好了。 瞥了一眼这刚上位的小太监,淑妃知道,这小子年纪虽然小,可却是个实打实的人,不然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上来。 要从他嘴里套话不容易。 不过,皇上身子若好,这会儿也就不会继续睡着了。 自以为已经明白了一些隐秘的淑妃,连忙出端庄的笑容来,道:“皇上朝政繁忙,多睡睡也是寻常。这汤羹和点心本留下了,回头还请赵公公说上一句……” “娘娘放心,咱家省得。” 赵礼也是笑眯眯的。 中见多了人心沉浮,对淑妃这样的作态,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站在台阶上没动,只瞧见一袭浅粉装的淑妃转过身,又带着浩浩一群婢女走了。 原本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渐渐松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已经严丝合,里头怕也是黑得很,隐约之间约莫也飘着几分血腥气。 收回目光来,赵礼又朝着前方门处望去。 秦王,终于来了。 今的秦王,穿着一身蟒袍,走路也是大步星。 冷得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的额头竟然似乎在冒着热汗,着实有些罕见。 赵礼心里明镜一眼透亮,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脸笑容地上去:“秦王殿下怎么这么早来?” 秦王挑眉,不过现在还是要扮个孝子的。 他停下脚步,拱手道:“今不叫大起,正好来请父皇安,不知父皇是否起身?”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