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世神君面愈发复杂,仿佛遇到了难题一般,也很是不解,“这道气极为反抗查探,我也查不出究竟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道气与帝君的人魂是同的。所以我猜,也许帝君呕血不止,是这人魂出问题了。” 江危楼面上不显,内心却已生出几分诧异来。 他前不久才从紫薇星君套出话来,可以确定的是这人魂绝对不会入轮回,那么大抵便可能是被某处镇了或是逸散了,怎么会出问题呢? 这道气为什么又会从丢失的人魂那里归来呢? 江危楼觉事情愈发惑了起来,垂落眸光,心中几番思忖。 看来,无论如何还是要把历劫失败那一世的事情查清楚,再去细细翻查这人魂在哪里。 再不收回来,他的身体恐怕也会出问题。 接下来几,江危楼又找司命星君旁敲侧击几番,几度下到修仙界查探消息,却未有所获。 司命星君倒配合,将那一世的抄本给他看了。 但抄本却仅有几行字,说他当上南派掌门后,便被鸿蒙派的剑尊继承人随之游所杀,并未记载人魂之事。 他无法,只得再探鸿蒙派,又得知一月前鸿蒙派遇袭,即将登神的掌门被就地格杀,而鸿蒙派剑尊自毁灵宣城再不修仙。 阎王那边的消息是随之游已魂飞魄散,不再转世。 消息好像就这么突兀地断了,江危楼什么都差不多,人魂的事情更像一团雾,而他身在其中算了又算,星象也一片黯淡。 江危楼机关算尽,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死无对证无从查起的事情来,实在头痛。 一转眼已是八海帝君即将成婚的子,江危楼早已备好了东西,并不担心。 他将将晨起,仙侍早已将衣服配饰一众衣物呈上来,服侍他换上。 江危楼甚少对镜自赏,但毕竟参加八海帝君喜宴,合该注意下的,便扫了几眼铜镜,一眼看见间佩戴的香囊玉佩中的一枚。 狐狸形状的玉悬挂其中,憨态可掬,玉质温润。?s? 他挑眉,捻起狐狸玉佩打量了眼,“这玉是?” 仙侍便道:“此乃帝君醒来之时青丘呈上来的,据闻是太山的玉,万年雪水所浸,有镇魂清心之用。若帝君不喜,小神便呈来其他的玉。” 江危楼沉几秒,放下了玉,“无妨。” 他走出殿,诸仙早已备好宝架,全在等他。 江危楼略一行礼,便拾阶而上。 云上如万千行划过上空。 不多时,喜气洋洋的龙殿殿门传来通报声: “衍衡帝君已至!” “恭衍衡帝君!” 诸神们各自作揖,寒暄起来,许多礼物源源不断呈入龙中。 龙殿内某处的房间,随之游愁得不行,在房间里转了起来,梳妆的小妖们只当她在着急,纷纷安她。 随之游当然急,她这段时间也不呕血了,吃嘛嘛香身体倍儿。 但是,她手里这狐狸玉佩到现在还没个动静,马上就要拜堂了啊! 救命,那狐狸不会糊她吧? 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 她急得打转,却听门口传来一声通报:“赶紧带帝妃上宝架,宾客来得差不多了,要巡礼拜堂了!” 随之游:“……!” 她不会跑不了了吧?!! 第49章 龙一扫平的华贵清丽, 如今好一派喜气洋洋,红灯笼,红桌布, 红对联……哪里都是红,红得连江危楼都觉得扎眼。 既然已得知这八海之在婚礼后便会平息, 他现在便还存了几分悠然自得, 只颇有几分闲适地评价着这景象。 无论是海妖亦或者小仙, 都穿得十分喜庆,让本就更习惯素雅的江危楼更觉有些好笑。 他踏入龙没多时,便被恭候着着到一桌席位上。 这自然是位置最好,也代表身份最为尊贵的位置之一,坐在这里可以极好的观礼。 只是,江危楼几乎在看到要走到的席位时,便立刻唤了声引路的海妖。 他问道:“可确定好位置了?” “回禀衍衡帝君, 确定了。” 海妖十分恭敬。 江危楼倒生出几分觉得滑稽的笑意,便不再言语, 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席位处坐下。 他刚坐下, 便觉到同桌的微妙视线。 看来, 这八海帝君倒是很有想法, 竟然将他与如今的魔君安排坐在一起。他与裴澹没打过道, 因为只是视线相片刻,微微点头便算是见面礼了。 移开视线后, 江危楼心中有了些奇怪想法, 便再次看了眼裴澹。 他生得很是明动人,虽漂亮, 却并不显柔, 如今有这魔尊身份的加持, 这份漂亮便很显出几分不容他人冒犯的意味。 但五界之中,貌美之人无数,他也并不在意。让他在意的是,这裴澹竟然穿了一身扎眼的红,红云锦纹暗金浮云,愈发衬出他如牡丹似的大气绝。 江危楼心中很是玩味。 在八海帝君婚礼上穿这一身红,不知道的恐怕以为他才是这新郎官似的。 如果不是这位八海帝妃不简单,那这裴澹想必是和八海帝君有些过节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能引得他们如此。 江危楼的手捏起茶盏,眸光垂落在茶汤上,边的笑浅淡。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向来与天界不太对付的魔君,居然主动和他搭话了。 裴澹也是淡笑着的,只是问道:“听闻衍衡帝君历劫归来丢失了一缕人魂,如今此事可有影响?魔界中尚且有些奇珍异草,若是需要,本尊定然倾囊相助。” 江危楼合上茶盏,也笑道:“不妨事的,谢魔君抬。” 但他心中是有些无奈,也不知为何丢失人魂这事能传得这么远,上到青丘下到魔界,仿佛开口都要说这么一两句人魂的事。 裴澹看了他两眼,又问:“不过衍衡帝君大可放心,翁失马焉知非福,过多的情与记忆失去了也是一桩好事。” 江危楼:“……” 他沉了几秒,陡然想起来什么。 似乎,之前调查人魂的事情时,司命的本子上有记载过:那在历劫时曾骗了他的剑尊继承人随之游似乎与裴澹有过些私。 想到这里,他便了然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澹,“不知魔君可曾听过智子疑邻?我向来对情一事无甚执念,道途漫长,人心易变,望魔君早走出来便是。” 裴澹:“……” 他看向江危楼,江危楼眉眼含笑,如珠如玉般似的清雅君子。 看着江危楼如此风轻云淡地说这种话, 裴澹又了收回视线,莫名觉这个场景实在过于滑稽了,淡淡地想有些人还是失忆时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海妖引来了第三位宾客。 这宾客黑发白衣,手中一把折扇,人还未到,那清朗的笑声倒是笑到了。两人看过去,他昂首,身高腿长,一身白衣在身却穿得不羁风。 是仲长狸。 他看见他们时,那妖孽的狭长眼竟是眨了下,觉得很有意思一般。 于是他立刻伸手一指,便道:“我看这处便很不错,不如让本君就做这儿吧。” 海妖自然是不敢违逆的,于是仲长狸便起下摆坐下了。 他是只十分讲究的狐狸,衣服是熏香熏过的,香囊玉佩皆是挑细选,因为一坐下便与他们两人生生显出些巨大的隔阂——他致过头了。 仲长狸喝了口茶,皱眉,“这用的什么水,若是泉水的话,便不用再给我茶了。” 海妖连连点头。 他坐了几秒,又说:“这些灵果泽不佳,虽灵力深厚,却乏味也。撤掉。” 海妖又连连点头,上手撤掉。 仲长狸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狐狸眼一扫,又道:“待会若是上菜,其中口味过重的便不要再上了 ,本君生来喜些清淡的。” 海妖冷汗连连,又是一阵小叨米般的点头。 坐在他身边的江危楼与裴澹同时皱起了眉头。 仲长狸漫长的吩咐却还没完没了一般,又絮絮叨叨了一刻钟,属实有些折磨。 江危楼觉自己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只是微笑道:“治山果然食不厌,脍不厌细,颇有几分神狐传承。” “自然。”仲长狸假装没听懂他的挖苦一般,反而笑眯眯去看裴澹:“魔君,别来无恙啊?如今穿一身红,倒是喜庆。” 裴澹也笑道:“不巧,下面的魔侍备的,我没太注意。” 人家结婚你穿大红,你说你不注意,糊谁呢? 仲长狸这么想,突然又觉到不对,还未来得及细想,却见一道极为耀眼的红陡然从殿门一路摇摇晃晃铺张开来,仿佛要将这龙都铺遍一般。 在这红布陡然铺陈开的瞬间,一声镲紧跟着敲响! 海妖们喜气洋洋,奏响这婚宴的乐曲,唢呐率先响起,仙子们身姿袅袅,花瓣由空飘扬落下。 红灯笼被风轻轻吹动,摇曳着喜庆的烛火,几声高昂的唱和声响起。 海中片片红,宾客呼声不绝,喜乐紧锣密鼓地打着配合,好不快活! 但就这刹那间,一道黑影自龙上空游动起来。 众宾望过去,却见一条颜漂亮的蛟龙身上着红丝绸,在云雾中游动,低吼声阵阵。 一台轿子有诸位仙人抬起,悠悠然从远处被抬过来,那龙便盘旋在花轿上,时不时发出吼叫声,仿佛在炫耀又仿佛在宣誓主权。 云雾中电光浮现,几道雷电包裹着云朵,出青紫微光。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