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被珍惜被在乎是这种觉。 谢酌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这不会是他做的梦吧。 因为他对少年而不得,所以上帝奖励了他一个梦,一个他正被少年全身心地着的梦。 可是梦终究是会醒的。 一个美好的梦,不知道要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但他甘之如饴。 谢酌不敢动弹,生怕哪一个姿势不对,上帝就收回了这个梦,让他重新跌回冰冷的现实。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当灭顶的幸福来临之前,自己先受到的不是惊喜,而是陷入这种幸福会不会随时被剥夺的惶恐不安。 直到,冬歉对他说: “谢医生,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抬起被泪水沾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你走之后我才发现,我对你...是喜的。” 那一瞬间,谢酌像触电一般,猛得睁大眼睛。 难以置信的喜悦冲击着谢酌的每一神经。 他眸光颤动,想紧紧抓住冬歉的手,又怕自己太莽撞,搞砸了这一切。 万一这真的是一个一触就碎的梦呢? 可是刚才...冬歉对他说喜。 谢酌浑身紧绷,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近乎颤抖着问冬歉:“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冬歉眨了眨眼,像一个谨遵医嘱的患者,乖巧地重复了一遍刚刚那句话:“谢医生,我喜你。” 他垂下眼帘。 “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是喜,但是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才从一次次崩溃绝望慢慢中理解这种情绪,明白我对你的情,可是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而我,第一次喜一个人,却被身边所有人告知,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冬歉了鼻子:“你离开后,医院里又有了一个新的医生,他很凶,还总对病人动手动脚,我不喜他,就再不想去了。” “可是母亲不让,非让我去。” 冬歉按照剧本,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他陈述。 他的眼睛上沾着晶莹的泪水,谢酌看着心疼。 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冬歉的视角上听他讲述他离开后的故事。 谢酌没想到在自己走后,取代他位置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寒声一笑,眼眸中已经渐渐浮现了一抹杀意。 可是怀里冬歉又将他的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 谢酌看着冬歉脖口的血迹,面自责,他轻轻地触碰了上去,又缩回了手,像是怕伤到他一般,后悔道:“疼吗?” 冬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谢酌见状便愈发自责,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将冬歉吓得够呛,懊悔无比。 冬歉却似乎完全没有怪他的意思,他赖在他的身边,藏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他说。 后来,冬歉说累了,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却又迟迟不敢睡,好像生怕再次醒来之后,谢医生就不见了。 谢酌抚摸着冬歉的头发,用令人安心的口吻道:“你睡吧,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他话音刚落,冬歉的头果然就垂了下来,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 谢酌看着他的目光是化不开的温柔。 原本以为冬歉看见自己的本相会失落会失望,会难受,会想着曾经对自己那么温柔的谢医生,为何现在竟成了想要残害他的恶鬼 但是在他看到自己面目的那一刻,眼中只有欣喜,只有难以言喻的快乐,再无别的,就好像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一切全部都无所谓了。 怎么会这样,一点也不记仇。 真是...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谢酌抚地摸了摸冬天的后背,像是在安抚过去他们彼此错过的时光。 将冬歉放好在上,谢酌就躺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睡的模样。 冬歉的脸上还沾着润的泪痕。 谢酌看在眼里,一时之间无比懊悔。 今天晚上,他居然掐了冬歉的脖子,对他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来 他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他抬起手来,轻抚着少年脖子上的红痕,眸光心疼地颤动起来。 “对不起,我把你疼了。” 他将少年揽在怀里,声音近乎叹息道:“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如果有人再敢欺负你,我就会杀了那个人。” 谢酌拿着冬歉的手,触碰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然,包括我自己。” .... 第二天一早,谢酌仍旧不释手地将冬歉抱在怀里,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稀罕的不得了。 鬼其实是不需要睡觉的。 所以他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冬歉看了一宿,眯了眯眼,怎么看也看不够。 自从在冬歉的面前化出本来的面目后,他似乎也将自己的医者仁心给释放了出来。 这么久没见,少年好像哪里都变了,又好像哪里都没变。 睡起觉来,仍然像是一个没有安全的婴儿。 一个昨晚尚未消化完全的信息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大脑。 冬歉昨晚说...他喜他。 一大早上,这只昨天还沉沉的鬼就通过反复咀嚼这句话把自己给甜爆了。 他撑起身子,缓缓靠近冬歉,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