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不答应,否则,他会变本加厉,在摄像头直播面前都能那样打我,在这么多人面前都能威胁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对我做出来的? 某些垃圾是这样的,没钱没势又不好看,脾气也不好,因为是个男的,就觉得自己肯定对世上的一切女拥有支配权,就像在外面如何低声下气,到了家里,见了女人,都可以把自己当皇帝。 某种意义上说,底层逻辑和父母对孩子是一样的,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在别人面前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事实上,他们当然没有,也不应该有,只不过,他们自以为是,又偏执固执还不知收敛和改正,非要到事情闹大到周围的人都知道了,才愿意更进一步后退,躲在家门里面,躲在其他人的后面,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胜利,得到安全,得到认可和足。他们的行为还是不变。 我就生活在这样的人身边,我每次见到他,都有种恍惚,我觉得自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恐怖极了,对面那个东西,只是有人的形状,不代表它真有人的一颗心,如果那是一个正常人,那么,不正常的人就是我了。 太可怕了,我每次出门,被别人看见身上的伤,他们都会说,太可怜了。 我听着他们说话,只觉得他们每一句话都是在说,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那个人太可怕了,那样的生活太可怕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想要离婚,只要离婚,我就可以摆他,我不必变成他的玩具不必当他的仿真娃娃不必当配合他言行的女仆,也不必再被他这样打了,因为家暴总有一层扯不下去的遮羞布,好像只要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都不算数。 我不愿意。 可是,我提出离婚,又被他打了一顿,他恶狠狠地一边揍我一边说,你就是个人,活该,他还扯掉了我的衣服,有人说婚内□□不算□□,我不那么认为,因为我觉得那一切都糟糕透顶。 你应该不能理解,你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结了婚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太幸运了,也太无辜了,纯白得像茉莉花。 你好漂亮。可惜,我就从来不可能得到这种平静的快乐得仿佛每一天都能从台上嗅到清新空气的生活。我好羡慕你。” 事情说到这里,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她是被打死的。 因为对家暴丈夫提了离婚。 乐园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介意帮你。” 女人摸了一把头发,头发从她的脑袋上掉下来一大把,血淋淋的,出底下的头皮,头发也是血淋淋的,因为那些头发是生前被人硬生生拔掉的,当然会这样,她看着手里的头发,笑了一下,目光有些呆滞,痴痴说:“还有些事情,你可能也不知道。 我一并都告诉了你吧。 一般人,不是看不见我,就是懒得管我,好不容易见到了你,我要多说两句,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我很久没有像这样畅所言过了,在课堂上,要收敛自己的情,因为自己是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要以身作则,还要遵守校规校纪,否则会被惩罚。 学校的惩罚,无外乎是扣钱辞退。 虽然无伤大雅,也不会伤筋动骨,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不觉得那些是高兴的事情,但是,我仔细一想,我在学校就可以不必见到我讨厌和讨厌我的那么可恶一个男人,我就觉得,天空都稍微明亮了一点,即使,还是沉沉的,就好像到处都是霾,我是不喜那种天气的。 我结婚之前,比现在漂亮多了。” 她又摸了摸头发,头发是脏兮兮的,好像没有洗过,油腻腻的,很多汗水,还有血水,血水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凝固,变成血痂,血痂黏住了头发,汗水又从里面渗透出来,气味不怎么样,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看,比普通刚起的人都不如,更何况某些做过发型的漂亮头发。 女人看着自己手里一把一把掉落的头发,表情搐了一下,甩了甩手,丢掉,头发从她的手里飘落,落在屋子里的客厅地板上,眨了眨眼睛,头发就不见了,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但她的脑袋上,还有些许的头发可以掉,她将手掌摊开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稍微干净了一点。 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对乐园接着说:“结婚之前,大家都说我好看。 长得好看,会打扮,讨人喜,说话嘴甜。 我喜穿颜浅淡的衣服,飘逸的连衣裙,穿高跟鞋布鞋雨靴松糕鞋运动鞋平底鞋,给自己带上美瞳狐狸面具金苏发夹小蝴蝶发夹糖果发夹黑发箍粉发箍蝴蝶结发箍耳环项链手表手串手链脚链,给自己涂指甲油膏眼睫膏彩眼影粉底腮红定妆雾。 那个时候,我有好多东西,还有好多的玩具,拼图魔方骰子玩偶小猫小狗布娃娃玩具车。 好多东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东西,既不属于现在的我,也不属于过去的我,我找不到它们了。 结了婚之后,我觉得不高兴,想走,被骂,我想睡觉,被骂,我想做事,被打,他喝了酒要打我,了烟要打我,做事没有做成要打我,自己去做事却搞糟了还是要打我,我就这么几乎天天挨打顺便挨骂,数着天过子,觉得没有一天是好天气。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