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区的火越烧越大。 他们跟着背了猎的西恩往前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壮观繁复的鎏金大厅轰然倒塌。 所有东西都变成灰烬。 当大厅消失。 他们置身在一片空旷的树林中。 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像西恩卡片中绘制的那样,一半在陆地,一半在海中。 它的主干有几十人,还会像人类一样一起一伏地呼,发出艰难的呼声。 分支大到将周围其他树的养分都取走,树干壮,竟然蔓延了几十米,直接穿过富人与贵族大厅的墙,将树枝落入富人区中。 剩下的树干鲁地在树林中所有树的身体里。 除了它,每棵树都没有叶子,呈现出枯死的萧瑟。 而它的枝头,竟然还有冒尖的绿芽。 树下是皑皑白骨。 西恩背着猎,走向巨树的右侧。 天上两轮重叠的圆月逐渐分开,月光在它们彻底分开时减弱。 月光中西恩的身影,逐渐消失。 在他消失的地方。 有一座坟。 准确地说,是一座堆积着白骨,又盖上泥土和落叶的坟。 发现外来者。 巨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四壮的树枝从天而降。 “轰!”的一声在玩家们面前,溅起尘土。 树干上是四道【游戏夜晚】的门。 巨树说,“你们是来给国王进贡的吗?不知道这个点国王已经休息了吗!明天再来!” - 陆黎躺在【游戏夜晚】的地上,觉得很冷。 哪里来的风? 他裹紧了被子。 总有一个声音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响起。 “你不是想死吗?这个愿望我能够实现。” 陆黎翻身。 那个声音如影随形。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这个肮脏的、痛苦的世界,快点奔向死亡的怀抱吧!” 这样的声音他在充斥着望的副本白天里也听到过。 不过没有这么强烈。 他一直能心平气和地无视。 现在也可以。 陆黎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实验室,到处都回响着野兽嘶吼的、着口水的声音。 陆黎想,他们又把变异兽放进来了。 他就像一只被放在光下的老鼠。 来回地奔跑。 又被抓住、拖回。 一切抵抗都是徒劳。 巨大的獠牙刺进他的喉咙,狠狠撕下一块,又撕下一块。 陆黎着气,“我……我想……” 手臂疼痛到痉挛,却忍不住向前伸出。 他突然有些疑惑,每次这种实验,他的四肢和脖子不是都会栓上锁链,控制安全距离,防止他破坏实验室的玻璃吗? 对了,这是一个梦。 要怎么才能醒过来? 他想要收回手,却摸到了一个实体的东西。 对方先是握住了他的手。 随后觉得不妥,将手出,转而将一片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衣服进他的手里。 陆黎蓦地睁开被冷汗浸的双眼。 柏斯竟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陆黎喃喃:“柏斯?” 刚才是一个噩梦。 他现在在死灵游戏里。 游戏里没有原来的世界那么可怕。 “睡觉说梦话,很吵。”柏斯说,“我允许你抓着我的衣服睡,一件袍子很贵,这笔钱要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陆黎把他的袍子拽进被子里,只出一个脑袋,轻轻说,“谢谢。” 睡觉的时候抓着个东西。 确实觉得踏实很多。 男人宽阔的肩膀在摇曳的烛光中勾勒出让人安心的轮廓。 陆黎终于说完了那句在梦里仿佛被扼住喉咙的话。 “我最近又不是很想死了。” “我还欠你一束花呢,柏斯。” 柏斯说,“闭眼,睡觉。” “明天是副本的最后一天,然后就是你的假期。” “假期。”陆黎把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对,我还有假期,真是让人期待呢。” 睡意袭来,他看见柏斯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摸摸他的头吗? 陆黎没有看清楚,很快坠入了平静的睡梦。 柏斯修长的手指穿过陆黎银的发丝,从他耳后的头发里摘下一片绿的树叶。 柏斯看着那片树叶,眼底是死寂的漆黑。 他用不吵醒人睡眠的音量,又轻又沉地开口道,“你怎么敢进入我的领域?” 不自量力的蝼蚁。 指尖燃起冥火。 树叶在火中尖叫、呐喊、求饶,最后变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柏斯想起身,却意识到衣服还被陆黎抓着。 陆黎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是他刚才允许的。 现在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今晚没法工作了。 浪费时间。 柏斯支着下巴,看向已经睡着的陆黎。 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晚上。 浪费的时间,就从陆黎的工资里扣吧。 - 重回游戏白天,只剩三个玩家。 封善不见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