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潘将画面静止住,看着画面上的常嵘。常嵘的眼角微微抬起,似乎朝着他看过来了,又似乎没有,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又似乎将目光落到了苏纣身上。 商潘抬起手,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有意思。” 他心里觉得有意思极了。 然而,延寿并不觉得有意思。他们已经在饭馆了等了五天,但是苏科长一直没有来接他们。延寿都已经跑了好几次,每次都被白起拎回来。 现在他们正在厨房里刷盘子。说起来也气人的,本来饭馆看他们俩赖着不走,可又怕白起闹事,因此每到饭点的时候就会给他们端上饭来。 延寿把手里的盘子在洗涤灵水里一涮,用抹布擦干净放到一边,看了坐在旁边的白起一眼。本来好的,白吃白喝不用干活,等着苏科长来接他们就好了,但眼前这位爷非得说白吃白喝不是大丈夫所为。 所以,延寿就来刷盘子碗了。 延寿一边刷一边嘟囔:“你应下来的,你倒是刷啊,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刷,你可是只有一条胳膊省事了。” 白起把延寿的嘟囔听得清清楚楚的:“你在说什么?” 延寿立刻转换表情:“没说什么,真的,我就是说盘子真好看,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盘子。” 白起点头:“好看,我没用过这么致的碗盘。” 延寿赶紧溜须拍马:“大将军没用过,我更没用过,我只看见过皇上用过,还是远远的看了一样女端着的碗碟,大将军见多识广一定用过更好的。” 白起回答:“话多。” 延寿赶紧闭上嘴,奋力的刷出一摞碗来,他本来就话多,这几天跟白起呆的时间久了,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要是他们一直没有来找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做?” 白起回答他:“等,九是数,我们等到第九天,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就走。” 延寿觉得苏纣他们不来着急,可一听白起说要走,心里也着急。他可怜巴巴的对白起说:“将军你要去那儿一定要带着我啊,我还可以给将军斟茶倒酒,捶背什么的。” 白起看他那副模样:“要你何用。” 延寿还想多说几句,白起开口:“刷碗。” 延寿到嘴里的那几句话立刻就被憋回去了,他委委屈屈的拿起盘子在洗涤灵水里涮了一下,连用抹布擦擦都忘记了,直接放到一边。 延寿现在可巴望着苏科长来接他呢。 苏科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收监处的与外界没有任何一点联系。一年四季都开着明亮的灯,拉着厚厚的看不到光的窗帘,那种觉就如同被时间和空间隔绝了。 苏纣听到有人叫他:“408室特穿科科长苏纣。”他的房间门打开,有人对他说:“请跟我来。” 苏纣跟在他身后,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明亮的灯光刺的他眼睛疼,苏纣抬起手挡住眼睛。他坐在椅子上,对面坐了一排黑衣服的人。每天都会问相同的问题。 今天也是一样。 灯光晃了一下苏纣的眼睛,苏纣听到:“苏科长,特穿科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苏纣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继续提问:“那么你有什么仇人吗?” 苏纣回答:“仇家应该多的,我能记得的,都已经写下来给你了。” 提问:“不记得的吗?” 苏纣笑:“你都说不记得了,还能怎么办?” 提问:“白起和延寿在哪儿?” 苏纣摇头:“我不知道,我们分开的时候,他们在我家,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提问:“去你家看过了,他们不在那儿,他们去哪儿了?” 苏纣回他:“两条腿的人,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对面的人微微有点沉默,其中两位低声说了几句,然而对苏纣说:“苏科长,你这样不合作,我们很难彻底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苏纣抬头,严肃的看着他们:“我一直很配合,只是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你们来来回回的问题也就只有这些,我的回答也就只能这些。” 谈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苏纣起身,要跟着押解人员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门口,他停住脚步回头问:“我想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其中一个人抬起手腕看表:“现在是15点36分。” 苏纣舔舔嘴:“马上就要晚饭时间了,我想对我的晚饭提出点要求,我想要一小杯的葡萄酒,就小小的一杯就行,我觉得我的要求不过分。” 苏纣朝着后面的一排眨了眨眼睛:“各位说呢,这个要求过分吗?” 当然不过份。收监处虽然不知道白天黑夜,但是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伙食很好。晚上的饭菜做得也很致,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厨子,前两天的饭菜一味的都是菜,嫣红浓稠的东坡,晶莹剔透的水晶肘子,烤马步鱼,荷叶,回锅,就这几道菜来来回回吃了两三天。 今天的菜很清淡,蒜蓉鲮鱼油麦,凉拌水萝卜,苦瓜炒蛋,西红柿拌白糖,还有一小杯葡萄酒。 苏纣盯着那一小杯葡萄酒,他没有胃口。这些天他已经瘦下去不少。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