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有个薛宝钗,更加过分,她的黛玉自小养到这么大,几时受过这种污蔑,那可是女儿家的声誉! 若不是当场揭破,若再有人油加醋…… 不对,薛家油加醋也不是头一遭了! 贾自个儿先急的红了眼眶:“你如何不来告诉母亲,我定然叫她……” 林珺更是嫉恶如仇,攥紧了拳头,冷笑道:“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前儿说我和哥哥抢什么小绾儿的,不就是这一家?” 此刻黛玉作为受害者,反过来还安母亲和哥哥:“何必与那人见气,若事情只与她有关,女儿何必劳动母亲?” 黛玉又道:“郡主姐姐的事,可大可小,本来我也无意间听见了,若是真要理论起来,薛家人事小,既伤了我,也伤了南安郡主,我听着像是了断,我和公主都说好,不去这一笔。” 这等行事稳重,林如海都觉着黛玉稳过头了,这么点年纪,也该委屈撒娇才对。 林如海道:“好孩子,倒叫你受这样委屈,我们家玉儿长大了,有襟。” 黛玉是真心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被薛宝钗做笺子时固然生气,气过那一场便也就过了。 黛玉微笑:“却也不是我襟宽广,我有父母照拂,又有兄长护,是以格外有底气,不必把这些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薛宝钗就是害怕丢了侍读的身份,才会祸水东引,不择手段。 若谁都有个好出身,大概不必汲汲营营,人环境之熏陶总会让人长歪。 黛玉也想到女儿家的难处,名声最是要紧,能少一桩冤孽,便少一桩冤孽。 黛玉又道:“若真闹起来,要各家夫人评评理,岂不是断了她的活路,还有郡主的名声,终归没闹出大事情。” 林璋默默听着这一段官司,末了也很心疼黛玉:“妹妹一片好心,体恤他人不易,不知那人受不受这份好意。” 林璋终归忍不下这口气,“打量我看不出来薛家谋划什么?若是把先前的事略透几分……” 薛家就指着给女儿渡一层金粉,当做真金子来卖,卖个好价钱,将来扶持家里的儿子。 林家老大制止老二这种想法:“何必为着那样的人家,翻出那些事?” 老二很不甘心,可惜当年在金陵没有把薛蟠那混账揍得更狠。 林家老二很无力:“是啊,他们不顾忌,我们家投鼠忌器。” 总之就是恶心! 贾和老二这回没出一口气,心里很不得劲儿。 林如海反而透出一丝有成竹:“莫要心堵,所谓德不配位,总有瞒不住那,京中人家又不是眼瞎耳聋。” 贾无奈冷笑:“若真做些什么,反而显得我小气,还怕折了福。” 林如海笑着调侃:“无事,莫要放在心上,你们有福气,难得遇见一件事堵心。” 前世他在荣国府当孤魂野鬼的时候,那才叫堵心呢! 贾不会真去找宝钗麻烦,并不意味着她这个当娘的真能吃了暗亏。 有些事不能同外人言,但是荣国府那边贾可以先给老太太透个话,都不必说明白,老太太心里就会掂量。 况且贾母做媒,给东西,万一真被架起来,惹得一身,何必便宜心思不正直薛家。 贾母私下和女儿说话,听说宝钗私下说黛玉不好,脸上就不乐意。 贾母道:“她在府上的时候就很会收买人心,我瞧着就不简单,没几分格局……以为下人多念几句好,就真成了好?” 老太太也懒得装了,她面上倒没有出什么,但私底下并不是很喜薛宝钗这个孩子。 崔氏知道贾担心什么,上前打包票:“你放心,老太太心里有数,若是真求到跟前,肯定不会应。” 那薛家送了这个送那个,谁看不出来为着什么? 听说当选侍读以后,薛家和王家那边活络得很,就等着后面薛宝钗得贵人几句夸,找个好人家,外面传言,宝钗在这一批侍读里面模样如何好,如何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懂事听话,有鼻子有眼。 若说贾提醒的真是时候,后面不过十天,薛姨妈上门来找王夫人说话,又带了什么人参、桂、小香猪孝敬老太太,又请什么新鲜戏班子唱曲儿逗趣。 老太太随着她们一齐乐,宴席到后,终于图穷匕见。 薛姨妈腆着一张风韵犹存的脸:“老太太,想讨您一件事。” 贾母笑盈盈的问:“什么事?我这老太太还能帮到人?” 王夫人忙也赔笑:“是宝丫头,眼看年岁差不多,婚事也要成,想请老太太保媒。” 贾母仍旧笑着,脸上看不出来,王夫人知道老太太脾,这种事情贾母多半都很愿意帮忙。 不料贾母却忽然叹气,收了笑容:“保媒本是一件大好事,可我这老骨头,星宿不利,怕不成。” 崔氏忙道:“前儿张神仙才看的,老太太和丫头都不太好,丫头怕冲撞老太太,这几都不往这边来。” 薛姨妈绷住了脸,皮笑不笑,心在滴血,她花的银子啊! 薛姨妈道:“那却是,不赶巧儿了。” 贾母微微皱眉,像是真在想办法:“你们也不要慌,这有什么,眼看珠儿舅舅就要升,那不是有个现成的媒人?”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