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妖兽,盛星河脑子里那些七八糟的想法消停下来,他深一口气,继续抬脚往前。 然而其余三人却是心知肚明。 这种悉的腐臭味,以及,血被尖利牙齿撕咬的声响…… 山底部有行尸,而且正在进食! 不管是同类噬还是……吃人,稍微细想便会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为了继续向前,这些都不用告诉毫不知情的两人。 郁无朝是凡人也罢了,盛星河那弱不风的小白脸,怕是也不起这等惊吓。 盛星河自然是不吓的,他原本走着走着,悉了黑暗的眼睛却被眼前突兀亮起的一点白光刺地眯起了眼。 那白光微弱,像是无变黑夜中的一点萤,仅仅只能照亮江平野的一侧肩膀。 哪里来的光? 盛星河心疑惑,从眯起一条的猫儿眼中,看见身前的江平野缓缓转过了头。 不知是不是由于视线模糊,只觉对方动作怪异得很,一卡一顿,无比缓慢。 他放在对方肩头的手稳稳着。 盛星河终于发现了不对,对方转了过头,身体却是没动! 那扭了180°的头恰好同他对上视线,在骤然瞪大的猫儿眼中,江平野原本俊美的面容青白发黑、獠牙尖利,牙中竟然还挂着丝丝血。 他变作了行尸! 对方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了过来。 盛星河大脑当即空白一片,极度恐惧下几乎失语,尖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间。 他不由自主往后一退,脚下骤然落空,整个人在风中猛地掉落下去,衣摆发丝飞扬。 “砰”,原本下落的动作猛地止住,绑在手腕的捆仙绳稍稍往回弹了一弹,接着紧紧绷成一条细线,险而又险地拉住了往下坠落的小少年。 身前身后却又接连有惊呼声响起。 好几只被捆仙绳住的手腕无助地掉在半空,他们的主人俱是面容惊惧,似乎沉浸在可怕的噩梦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危险处境。 风不断席卷,几人身形摇摇晃晃,像是下一秒便要直直下锅的饺子。 一双筋骨暴起的手却死死拽住绳子两端,阻止了他们的下坠。 若有光照亮,便能看见在这无比阔大的山中,螺旋式的狭窄台阶上,面容冷峻的黑衣少年咬着牙,双手两端紧紧拽着的绳子在手心磨出了血痕。 这点活人的血腥味,以及在空中要掉不掉的食物,极大刺了铺低的青白行尸,他们争先恐后地伸着尖利的枯爪,血盆大口作出咀嚼动作,从它们开合的嘴中,除了森白的尖牙后,空无一物。 它们没有舌头。 这些行尸就这样在黑暗中无声地狰狞着,如同一部恐怖至极的默剧。 江平野自然是无法穿过这黑暗看见行尸,但不用想,也能知道掉下去的后果不太妙。 他长眉紧皱,凤眼中划过一抹厉。 接着,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薄中缓缓吐出,嘴角也随之出了一串刺目鲜血。 他最后清喝一声“破!” 悬挂在空中的几人猛地挣开了眼,像是从噩梦中挣扎醒来。 短暂几秒后,云若竹几人立马施咒御剑,小白除了盛星河外,还不忘驮着郁无朝也往上升。 摸索着落到台阶上后,几人俱是心悸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方才看到身前的盛星河变作了行尸,还要咬我?”郁无朝语无伦次道。 盛星河也惊慌补充:“……我、我看见的是小师弟变作行尸。” “是幻术”,盛酽沉声,如此防不胜防的陷阱,他也不免一阵后怕。 幸好,差点全军覆没了。 君华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我们都中了幻术,江小仙君怎么毫无影响呢?” 盛星河一颗心还砰砰砰跳个不停,他闻言,当即反驳道:“你这什么话,要不是有我小师弟拉着,你早就掉下去喂了妖兽了!” “对了,小师弟,你没事吧?”盛星河后知后觉,凭着觉向江平野的方向摸索去。 他在浓烈的腐臭血腥味,锐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说不上为什么,一闻到这气味,原本被安抚的血脉隐隐有了翻涌的架势。 而且他莫名笃定,小师弟受伤了。 江平野手心和嘴角的血,已被擦拭了干净。 但当黑暗中摸索过来的手覆上他的时,却没有躲开。 而是弥补了方才的遗憾,宽大的手掌一合,握住了那柔软的小手,暖意从手心一路到他四肢百骸。 江平野顿了顿,才低低道:“我没事。” 在黑暗中无法视物,盛星河只是下意识伸手想确认他的伤势,却被这么一握,冰冷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将手往外了,却没挣开。 他瞬间忘了自己原本想干什么,一股变扭劲儿涌上来。 没事就算了,干嘛还握着他的手说,怪怪的。 不过对方刚刚救了所有人一命,盛星河推己及人地想,没准小师弟听声音很镇定,其实现在也很害怕,握着手想求安呢? 这么一想,合理了许多。 他当即不纠结了,还把另一只手覆盖在对方手背,安抚地拍了拍,一片孝心。 渣爹别怕,上阵父子兵,好歹有他在呢。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