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野的身体明显一愣,盛星河心想果真是怕了,看这小手抖的。 他明显察觉到手心下的手掌有些颤抖。 但很快,对方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 两人四只手就这么相叠着,知道的是父慈子孝,不知道还以为要玩打手背游戏。 也多亏黑暗掩饰,盛酽没有看见这会令他然大怒的一面,于是当下语气还很沉稳,替江师弟说话:“小星河说得对,若没有江平野,你我恐怕都成了……妖兽的食物。” 他接着问向云若竹,“师兄,掌门令呢?” 他们方才便是靠着云若竹手中的掌门令瞒过了贺秋设下的制,如今这暗道危险重重,一个幻术便令他们险些丧命,不知后面还有什么,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有结界护体。 云若竹有些犹豫:“爹说了,掌门令最多只能撑起结界两次。” 如果这次用了,就意味着之后再出现危险,便没有保障。 盛酽一咬牙,“如果不用,能不能走出暗道还未可知!” 也是他们大意了,藏在化神期修士寝殿的暗道,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人闯过,不知后面还有多少陷阱在等着他们。 云若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于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令牌。 “等等——”江平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他冷冷道,“我方才受了点伤,需要歇息一会再走。” 说着,还将手心中略略一拢,那点温热更近了。 再贴贴,不急着走。 第三十六章 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萦绕不散的腐臭味渐渐淡去,耳边呼啸的风消失,台阶被平地所取代。 也许是结界起了作用,之后一路都很顺利,顺着平地走了一会,无法刺穿的黑暗渐渐能够看清。 几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解开手腕上的绳索。 由于方才的意外,绳子勒进了皮中,盛星河疼得倒几口冷气,着那无比明显的一圈红痕。 他身侧,江平野长身玉立,垂下的眼眸凝在他手腕的痕迹上。 小少年皮肤苍白,于是便显得那圈肿的红痕格外触目惊心,无比刺眼。 此时,平地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其余几人神一振。 盛星河也正聚会神盯着门,垂在身侧的手腕却被碰了一下。 冰凉的温度格外悉。 他不由转头,看向碰了碰他、却又很快收回手的江平野。 对方高他一个头,盛星河只能微微仰着头看人,出一截瘦弱的脖颈,皮肤苍白,在昏暗光线中格外惹眼。 倒映在江平野眼底。 黑衣少年长而浓密的睫羽遮盖了眼中情绪,他只是抬手,又碰了碰小少年的脖子,同样很快收回。 贴在脖上的一瞬凉意如同错觉般。 那双猫儿眼瞪大了,恼恨地瞪他一眼。 小师弟是不是伤的是脑子,莫名其妙。 盛星河被这一打岔,没有注意到手腕原本酸痛的红痕消失,恢复了一片细白。 盛酽的声音此时从前方传来:“结界还有一刻钟失效,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出去。” 盛星河顿时没有心情同江平野计较,只是快走跟上了他爹。 盛酽当先,一手轻轻推开了门,刺目的光晕从门中-入,瞬间笼罩住几人身影。 “大小姐,你来这里胡闹,要是被城主知道,怪罪下来可怎么办?”诚惶诚恐的声音响起。 几人笼着结界,悄无声息推开了一方石门,在最后一人出来时又轻轻合上。 眼前是一处布置雅致的石室,一方山水屏风隔开了他们的视线,四周轻纱飞舞,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同时夹杂着浓烈到发腻的熏香。 盛星河鼻子动了动,觉得有些悉。 而更为悉的声音响起:“只要你不说,爹怎么知道?谁让那风楼来的-人不见踪影,只抓到一个侍女,她的血哪里够我沐浴,反正哪些低-的难民和散修也是要死在行尸口中,石叔你就帮我挑几个看得过去的少女带来,也让她们死得有价值些。” 竟然是贺樱! 她口中的话稍一细想,顿时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她说的侍女是谁? “嘀嗒——” 细微的滴水声响起,几人仗着结界隐去身形,从屏风后绕出,俱是脚步一顿。 眼前一片刺目的鲜红、铁锈味更为浓烈。 屏风后竟是一方宽大的血池! 而血池中,一长相明的女子正侧对着他们沐浴,出一小半香肩。 她皮肤极白,因此同池鲜血形成鲜明对比。 她身前,正恭敬弯的中年人也悉得紧,正是那贺管家。 不过最令人关注的,是血池斜上方,一个昏不醒的女孩四肢被尖锐的木刺死死钉在一块鲜红石板上,淌而出的鲜血顺着蜿蜒而下的凹槽,“嘀嗒嘀嗒”汇入血池中,漾出一圈一圈的血涟漪。 而这样的石板在四周整整竖起了四块。 看清女孩的脸时,几人面一变,竟然是莲儿! 她怎么在这? 此时,被贺樱称为“石叔”的管事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妥协,他称了一句“遵命”,转身便要走出石室。 他是要去见那些消失的散修和难民! 云若竹不由跟着他的方向迈了几步,然后又转身,看向尚留在原地的师弟。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