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你不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要的不是什么光复大宋,你要的不过是足你争强好胜的虚荣之心,实现你君临天下的妄念罢了!你内心深处真正想的是,为何端王可以继承t兄长的帝位而自己却不可以?子承父业,弟承兄业,当年太宗皇帝袭了兄长太祖皇帝的帝位,而朕袭了兄长哲宗的帝位。大宋有先例在前,他人可以做的,你熙王一样可以将兄长取而代之?对不对?” 赵柘一张冷峻的脸庞如冰霜,充斥着血丝的双眼圆睁,盯着赵佶。 赵佶一字一句道:“你这便是目无君长,僭号称王,盖诛绝之罪也!”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纷纷跪倒一片。刚好此刻,楼下又传来一阵急促的登楼的脚步。 “想是刚才的那队人马已经查探回来!” 曹廷海匆忙道。 果然,门口一个带甲侍卫快步走到阁外:“报殿帅,观音院地下秘道已查探完毕” 陆明忠直接了当:“你快说,秘道尽头到底是什么?” “只,只是一间供奉观音像的石室,其他...其他什么也没有!”那个侍卫道。赵柘一听,冲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护肩,颤声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还有什么暗格,你有没有查探清楚?快,再去仔细查一遍!” “小人已经,查查了好几遍,也严格盘问了院内的僧人,并…并无暗室。” “那为何那个密道要不分昼夜严格把守?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据…据说只是因为秘道内所藏佛像乃唐玄奘法师所传,珍贵无比,因此昼夜看护,不得有任何闪失!” 赵柘摇头,突然出间的长剑,刷的一下刺入那个侍卫的前:“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这图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陆明忠、陈重、刘光臣三人一听此言,顿时面如死灰。三人齐齐跪倒在地,如今能做的只有听从发落,等候命运的安排。 赵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摆放舆图的桌前:“熙王,其实本不用去观音院查探,就能知道这张舆图的真假。” “什么?”赵柘猛地惊异回头。 “我看你是被兴奋冲昏了头,你难道未曾仔细读过这图上的地名吗?”赵佶瞥了一眼舆图,反问赵柘。 赵柘如同被一尖锐的针刺痛一般,扑到舆图跟前,凑近了上下来回仔细检索,陡然间,他的目光在一处凝住片刻,他皱眉思索,继而摇头大笑,那笑声凄凉可怖,从低嚎转为响彻樊楼的颠狂:“我明一生,居然输在了这张该死的舆图之上!天要捉我,是老天要捉我!哈哈哈!” “不错,背道而为,终将是这个结果!你明能干,却没有发现这舆图上那么明显的破绽吗?若此图真是父皇和王安石在推行变法时所作,那么舆图所创作的年代必定早于元丰八年,甚至很有可能是在熙宁年间。而在这张图的下方,汴河由西向东经半个东京,就在汴河之上,绘有一五层高塔,边上清清楚楚地标着‘水运仪象 ’四个小字。” 张商英一听这四个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水运仪象台乃是当年苏颂苏大人专研数十载集一生所学而造,用来观测天文星象变化,此工程乃元祐初年动工,试问一张绘于元丰乃是熙宁年间的舆图又怎会预测若干年后元祐年间才营造的水运仪象台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张舆图只能是假的!”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愤愤不平的呼声。这声音,仿佛是希望破碎前的一最后挣扎,仿佛是谎言被真相击碎时的誓不罢休,只见屋中寒光一闪,赵柘大喝一声,朝赵佶身前迅猛地送来一剑。于墨霄虽在边上一言不发,但时刻注意着屋内个人的动向。适才赵柘砍死那个回报侍卫之时,他便料想赵柘已经动了杀心。果然,赵柘功败垂成,他还是不愿意束手就擒,最后还是做出了弑君的这一步。于墨霄当即拔剑相,就在剑锋离赵佶前几寸的地方,于墨霄以剑背相抵挡,当的一记挡开了来招。不想赵柘并不甘心,一一挥,又是一剑直接朝皇帝的脑袋上劈了过去,于墨霄冲上一步,挡在君王面前,一招临水登山从下出剑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全力架开赵柘那一剑。赵柘并不武艺,在于墨霄这样高手的招式之下,丝毫没有还手能力,一个踉跄倒退数步。而此刻,没有人注意,曹廷海一直在边上寻找机会将赵柘就地正法,他见此状,提起手中的斩马刀,便朝赵柘的后颈直接送去!若这一刀砍中,那么赵柘今将留命于此。 “住手!”有一个黑的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到了曹廷海的刀和赵柘的中间,所有人被这一阵所惊,在场的众人还没有辨清这个黑影从何而来,曹廷海使上全力这一刀便已划破了此人的黑护甲,刺穿了他的里衣、皮和筋骨,直接冲出他的前。赵柘才站稳了脚步,猛地侧头才察觉,是德天挡在的他的背后,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刀。 “德天!德天!你…你为什么这么做?”赵柘护住德天的身体,看着他口汩汩出的鲜血,不知所云。 “王…王爷!德天的命是你救的,能为你一死,我心甘…心甘…”他的眼睛没有闭上,直直地望着他至死效忠的主子。赵柘呆若木地跪在原地,德天的献身是击垮赵柘的最后一稻草,他的身边注定最终没有一个人。良久,他看了一眼赵佶,又看了一眼林寒初,微笑着闭上了双眼,举起双手留在原地。他依然是赵柘,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后悔、更没有绝望,只有优雅的笑。 lt;a href= title=探案文 target=_blankgt;探案文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