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俊的嘴大家早就见怪不怪,蒋印娜说了声谢谢,端着茶喝了一口。 白喻却没接。 “你不喝啊?”吴文俊端着杯茶在他面晃来晃去,“这家好喝的,还是嘉月哥买的,他特地为我们买的呢,你连他的好意都不接受吗……” “我过。”白喻用三个字阻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你什么过啊?”吴文俊扫了一眼配料表,上面写着牛、花生、坚果、猕猴桃、炼、绿茶。 白喻没回答他,开始翻大群里的工作微信,意图找到今晚季不言几点收工的信息。 许嘉月助理也走了过来,客客气气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茶有你过的。你过什么?以后我注意一下。” 白喻淡淡道:“不用了。” “可是……”助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吴文俊打断了。 “嗨,算了,他这人就这样儿,别管他了,他不喝我喝。”说完吴文俊就咬着两管“双管齐下”,像是长了两颗獠牙。 白喻:“……” 当你以为这人已经足够奇葩时,他却总会带给你新的惊喜。 第9章 蒋印娜也被吴文俊雷到了,但是看对方这么喝茶,也有些羡慕:“你不怕长胖啊?” “你以为我是你?”吴文俊咬着管,得意洋洋,“这可是嘉月哥送我的,我就算喝十杯都不会胖。” “……” 蒋印娜:“胖死你得了!” 蒋吴冲突从斗嘴上升到肢体冲突,白喻起身准备去找季不言,反正没一个人想排练的。 本来也是嘛。 这不过就是一出十来分钟的戏份,他们从早排练到晚上,还去实景里走了好几回,继续练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休息调整好状态。 他们本来是这么想的,直到白喻出来时,看到了隔壁排练室里的场景。 那是冷逸所在的练习室,两个一组大佬,两个二组大佬,爆发力和张力让白喻皮疙瘩都起来了,之前的那点儿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三位小菜在门里偷看完这场表演,换了一个眼神:“不然,我们还是再练一练?” 这次练习一直持续到深夜,他们扣每一次人物的调度,台词背后的逻辑和情绪?白喻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已经形成了条件反,仿佛他已经是那个快递员苏强。 离开排练室已是深夜十二点,白喻惦记着和季不言半个小时后的碰面,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他走得实在是太快,没看到走廊拐角处面而来的人。 直到撞上的那一刻,白喻才反应过来,急忙后撤一大步:“抱歉,没事儿吧?” 对面的人是这次节目的评委——导演何向飞。 如果说季不言个人风格极为强烈,那么这位就是极其擅长跟风的导演,执导了好几部暑假档热门剧。因为婚内出轨男明星被骂上热搜,沉寂一年后,再次参与综艺《演员的修养》。 对方伸手扶了他一把,笑呵呵道:“这么晚了还在排练呢?” 白喻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也不好直接摆脸,只是礼貌而疏离的说:“没有,刚结束了,正准备回酒店。” “真好,已经可以休息了,哪像我还剩下几组演员需要指导。”何向飞活动了一下胳膊,又笑问,“你们排练得怎么样了?要我帮忙吗?” 白喻婉拒:“谢谢何导,已经练得差不多,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这么自信呢?”何向飞往前一步,他比白喻矮了一点儿,但是年龄和经历的加持却让他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迫。他抬头看着白喻,缓缓道,“要知道这次来参赛的演员都很优秀,而前五名却只有那五个。” 白喻:“谢谢何导提醒,我会努力的。” 何向飞后撤一步,视线从他眉间扫向大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如果你需要我帮忙讲戏,晚上可以来3201找我。” 白喻:“不敢劳烦,我先走了。” “导演,晚上我有时间的!”吴文俊从身后追了过来,兴冲冲道,“白喻不来我可以来找您!” 何向飞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吴文俊,随即微微一笑,道:“我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个安排,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啊?这样啊?”吴文俊有些遗憾摸了摸后脑勺,“这也没办法,那我还是自己练吧。” “嗯,你们好好加油。”何向飞拍了拍白喻肩膀,宛若一个热心的长辈在传递人生经验,“年轻人,刚则易折啊。” 目送何向飞离开后,白喻伸手拍了拍刚才被碰过的肩膀。 一旁的蒋印娜抿了抿嘴,神有些担忧。 白喻笑了笑,表情轻松:“别担心,我没事儿。” 话虽如此,但蒋印娜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松。 吴文俊一脸茫然:“能出什么事?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谁打哑谜了?”蒋印娜推了他一把,嫌弃道,“就你这被茶糊了的脑子能听懂什么?” 吴文俊:“???” 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现在又在欺负他了?! 回酒店途中,白喻在电梯门口碰到了一个人衣衫不整的男人。 对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呆住:“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白喻垂眸打量着他,西装抓在手里,衬衫扣子松了三颗,子上还留着被水打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葡萄酒气息。 白喻视线停在对方脸上,淡然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许嘉月?” 许嘉月双手颤抖扣上扣子,又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墨镜和口罩戴上,这才说道:“我……我来办点事情。” 白喻“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48层总统套房都被他包了,整层楼只住了他和季不言,许嘉月能来办个鬼的事。 许嘉月又问:“你呢?” 白喻微微一笑:“我也来办点儿事。” “……” 许嘉月看了他一眼,出了微妙且言又止的表情。 白喻不再说话,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电梯门关上,载着遮得严严实实的许嘉月下楼。 白喻回来后洗了个澡,换下排练时的脏衣服,这才去隔壁敲了季不言房门。 一如既往没人开门,白喻用房卡开门进去,只见茶几旁落着一个碎的玻璃杯,地毯上撒了一滩红酒。 主卧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季不言在洗澡。 白喻又想起刚才浑身狈的许嘉月,微微皱了皱眉,莫名有些烦躁。 很快浴室门打开,季不言穿着一件黑真丝睡袍朝他走来。只出一小截锁骨和小腿,红泪痣在灯光下鲜得几乎令人炫目。 “季老师好。”白喻站起来问好,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疏离。 “你来了,”季不言刚洗完头,一边用巾擦头发一边问,“今天有什么问题吗?” 白喻沉默一会儿,摇头。 季不言挑眉:“没有?” 白喻不想看他,只是垂着头,含糊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眼前就猝不及防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 两人距离不超过10厘米,季不言深邃的五官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身上带着森林调沐浴的香气,和男刚的荷尔蒙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 白喻父母早逝,从小被爷爷带大的他,极少有和成年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时刻。此时猝不及防被靠近,他整个人都被定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白喻这才找回神智,喃喃道:“您……您在做什么?” 季不言只是看着他眼睛,沉默的,探究的。 像是漆黑的大海。 白喻很快便招架不住。 他深一口气,强装镇定道:“季老师,您……” “你在生我的气?”季不言打断了他。 白喻怔了怔,脑海中浮现出电梯里许嘉月的模样,沙发上打碎的那个玻璃杯,还有地毯上深红的红酒痕迹…… 他别开脸,小声道:“没有啊。” 季不言:“没有?” 白喻:“没有。” 就在白喻以为对方还要问他时,却不料季不言突然起了身,坐回了他的单人沙发上。 然后他出支烟放在手里把玩,问:“介意吗?” 白喻愣了片刻,摇头。 他不喜别人烟,但季不言烟气味并不难闻,而且模样着实好看。 此时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出一截白皙小腿,少了平里西装革履的冷漠,多了几分多情不羁,像是文艺片电影里的男主角。 朦胧烟雾中,男人垂眸朝他看来,语气淡然:“没随便放人进来。” 白喻抬起头,一时间有些茫然。 如果他没理解错…… 季不言这是在给他解释吗? 季不言:“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你,他又带着墨镜和口罩,我一时间没认出来。发现不是你后我就把人赶出去了。” “什么也没发生。” “我……我又没有问你,”白喻别过脸,努力控制着嘴角的弧度,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嘴硬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做是你的自由……”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