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说不会,但我并不能笃定。因为在我记忆中,父皇英明神武,我也曾以为他永远不会改变。” 人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以后会遭遇什么,无法为将来做担保。 严梦舟道:“那我希望你不要变。” 言下之意让太子笑了出来,他回道:“我尽力。” 严梦舟将最后一盏酒水饮尽,道:“我得走了。” 太子一时未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离京,还是回寝殿,顺着他的视线往阁楼下看去,见施绵被侍卫引着寻来,才恍惚明白,他说的或许二者皆有。 “走了。”严梦舟又说了一声,然后从阁楼上纵身跃了出去。太子大惊,忙扶栏看去,见他已翩然落地,向着施绵的方向去。 他身姿轻盈,悄无声息地入了长廊,隐在红柱后面,看样子是想要吓唬施绵一下。 可眼看着施绵走近,他忽然侧身,将影子了出去。 果不其然,很快被施绵揪了出来。 太子看着他难得出的少年心,不由得失笑。目送他二人离去后,对着月亮举起酒盏,觉得心中就如同他的酒盏,空空如也。 另一边,严梦舟忙碌数,终于在今晚清净下来,问施绵:“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施绵道:“夫一体,谁动手不是一样的吗?” 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可对严梦舟来说,那始终是他生父生母。 其中深意不必言明,他什么都懂。 严梦舟没有与她争辩,只在背过人后,按住她狠狠亲吻了起来。 第五,严梦舟送施绵回医馆,却见其中空空,问了侍卫方知晓,变那晚,菁娘与东林大夫就被明珠接去了黔安王府。 这场事变中,黔安王府处于边缘状况,无论哪方得势,都伤不到他们一家。 明珠清清白白,却愿意在这时力所能及地将菁娘与东林大夫接走相护,施绵不尽。 “其实我就是多此一举,四哥派了众多侍卫守着,不接走也出不了事的……”明珠被父母拘束着,只能做了这么点儿小事,有点羞愧。 施绵摇头,在她说话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 明珠笑了下,大大方方地回抱住她。 这场事变的第九,太子顺利登基。又半月,严梦舟与施绵佚?成亲。 待到天将入冬的时节,严梦舟带着施绵启程离京。 出发这,车撵排成长龙,浩浩,一眼望不见头。所有人都很开心,唯有十三与二狗例外。 十三屈着腿坐在车撵上,悔恨道:“多好的为非作歹的机会啊!可是到头来,打伤皇后,伤皇帝,全是施小九干的!我呢?我在那救人!真是岂有此理!” 东林大夫闭目养神,假装听不见他的抱怨。 “师父?师父——”十三凑近他耳朵大喊,也喊不醒装睡的人。 “如你所愿了师父,我治病救人,施小九行凶。”他歪着鼻子含沙影,“师父,你哪是什么圣手啊,你是神仙还差不多!” 念叨了东林大夫半里路,车队停下歇脚时,二狗一瘸一拐过来了,扑在马车上哭嚎:“神医!半个月了,我的腿到底还有没有救啊!” 看见了十三,他顺便凶狠地瞪了一眼。 十三心虚气不虚,反瞪回去,道:“谁让你装得跟个坏人一样,再说这主意是你们王妃出的,要瞪瞪她去!” 二狗扭头看向主车撵,瞧见严梦舟正将施绵抱下马车,哪里敢过去讨嫌? 屈辱地下苦水,他再度对着东林大夫哭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受伤?明明是我找到了王妃,我才是大功臣……神医,神医救我!” 徒弟犯的错,东林大夫只得为其负责。 让二狗入了车厢,仔细检查后,道:“小心地养着,两个月内就能恢复成从前模样。” “你保证!”二狗撕心裂肺。 东林大夫扶额:“保证。” 这边的凄苦呐喊传到了施绵耳中,她循声看了过来,瞅见十三对她翻了个白眼,不由得皱起鼻子。 再转脸看向严梦舟,听见他正吩咐侍卫提前去前方安排行宿。 施绵坐着,目光从他脸庞下移至身,脸慢慢转红。等严梦舟把事情安排完了,她朝着严梦舟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 “你再近些。”施绵避着近处的菁娘与贵叔,声音得极低。 严梦舟如她所言贴近,柔润的气息扑在耳垂上,施绵的声音低柔暧/昧,“我喜你现在的模样,脸、膛、身和腿,我都最喜了……” 两人成亲虽久,成为正式夫却仅有几,光天化之下,严梦舟差点被她勾出火来。 脑子里唱着香词曲,严梦舟正想问她怎么不提那一处,听见施绵继续嘱咐道:“……你可千万不能变成景明帝那个模样……”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严梦舟铁青着脸退开,看施绵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打一顿。 “怎么了啊?”施绵疑惑。 接下来半,严梦舟不与她坐在马车里了,跨马跟在车厢外,看也不看她一眼。 施绵琢磨了下他的心思,扒着车窗瞧瞧前面的东林大夫与十三,再瞅瞅后方的菁娘与贵叔,又一次向着严梦舟勾手指。 严梦舟假装没看见。 “我瞧着,咱们现在与在小叠池,是没有区别的。你说呢,十四?” 眼见严梦舟还是不理她,施绵支着下巴想了想,脸红扑扑道:“你昨晚给我念的诗,我记不清了,能不能再给我念一遍?我数一个数,你还不说好就是不答应。一!” 她最后几句语速加快,严梦舟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结束了。 严梦舟望着被风抚动的车帘,心道的确如此,就连她这时而让人喜,时而气人的脾在内,一切都与在小叠池时无二。 他捻了几下手指,发觉心中意无法控制,便也不忍了,抛了缰绳跃入了马车中。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细枝末节补充在番外。 有想看的番外吗?我可以试着写一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