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绽放绚丽的烟花。 无声无息。 火花沿着引线燃烧,焰火“嗖”的一下冲上夜空,如同从里发的子弹。 “砰!” 眼前一黑,四周沉寂,聂明扬猛地惊醒,漆黑的房间,看不到一丝光亮,回忆像沉重的石头,得他不过气。他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五点。 他了太,解开手机密码,一打开就是和周韫初的聊天界面。 「衣服很合身,谢谢。」 「合适就好,你刚下班吗?」 「嗯。」 「都快十二点了,真辛苦!还是要注意身体。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晚安,聂队长。」 紊的气息渐渐平稳,外边的天也亮了起来,透进来暗淡的光。 周韫初醒了,从周时言的怀里离开。他一伸臂,空的,意识也清醒了。 “今天想去哪里?”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 他虽然嘴上说放下工作陪她一天,但心里很清楚,是他想要她陪。 他想和她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很幸福。 “先不告诉你。”周韫初递给他一个袋子,“哥,你今天穿这个。” 周韫初去浴室洗澡了,周时言打开头灯看,不由得怔了下,她向来喜他穿深的衣服,可袋子里是一件崭新的白衬衫。 浴室镜面蒙着雾气,周韫初抬手一抹,景象变得清晰,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畔扬起一个弧度。 漉的头发滴着水,聂明扬拿巾擦拭着。 他洗漱收拾后,一如既往地做起了早餐,聂红英还没有醒,他留下一张提醒她吃饭的便利贴就出门工作了。 市公安局档案室,一个管理人员带着他进入内部,他正在查的嫌疑人在几年前犯过罪,他来找之前的卷宗。 “聂队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呀!你母亲相当出,可谓是警队楷模,你也是一样的厉害……” 恭维的夸赞他听得很多,从他进入刑侦大队的第一天起,这样的话就没断过。 等管理人员喋喋不休地说完,聂明扬礼貌地致了声谢,直截了当地说:“我还需要一份档案。” 他想到了另一起案子,与要查的案子无关,可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向档案室申请查阅,因为他和聂红英是母子,很轻松地拿到了许可。 “还需要看聂局办过的别的案子吗?”管理人员笑地问。 “不用了,就这一宗。”他说。 管理人员打开了柜门。 周韫初和周时言走进了祖屋,一座宽敞古朴的四合院。这里无人居住已久,毫无生活气息,空气弥漫着陈旧的味道,冷。 枯叶被风卷起,院内的孤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沉沉地摇曳着,好像老人垂死前的呼。 后背凉飕飕的,周时言的心绪越来越沉重,这里承载了太多灰暗的记忆,如果不是周韫初想来,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进来。 客厅的光线很弱,幽暗死寂。 周时言小心地揭开家具表面的盖布,还是避免不了灰尘飞扬。 他对周韫初说:“你出去等一会儿,我来收拾。” “好。” 周韫初来到院里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树还是绿的,枝繁叶茂,光很和煦,漏着斑驳的树影,耳畔传来姥姥的声音。 “蚂蚁分为雌蚁、雄蚁和工蚁,雄蚁完成配后不久就会死亡,而雌蚁很有可能成为蚁王,开辟新的王国。” 她仍清晰地记得姥姥和她讲完蚂蚁的知识后,无奈地叹了声。 她在十岁前的童年时光还是很快乐的,那时候她常常来姥姥家玩。姥姥早年并不富裕,穷人家的长女,一边照顾家里的弟弟妹妹,一边辛苦做工维持家里的生计。后来她忍受不了了,和家里断绝了关系,顶着极大的力在社会上闯,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不过姥姥和妈妈的关系并不好,在她的记忆里,两人关系越来越差,后来妈妈很少带她来姥姥家,妈妈觉得姥姥会教坏她,再后来,姥姥去世了。 天晦暗,周时言来回忙碌着。 客厅里,他挽起袖子,拿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家具表面,和他认真工作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如果父亲还活着,看到这一幕恐怕要被气得半死。 周韫初耸耸肩,倚在门框上看着手机里的财经新闻。 过了许久,周时言收拾完了, “辛苦了。”周韫初亲了他一下。 疲劳瞬间没了,周时言笑了下,“我去洗个手,回来陪你。” 水龙头“哗哗”着水,触冰凉,卫生间的灯老化了,光线昏暗。 “嗞”的一声,灯管闪了几下,光更暗了。周时言看了眼没在意,低头时手背上的水变成了红。 他的瞳孔陡然放大,手一,打出的皂沫四溅。再一看,水透明清澈,没有一点红。 可能是神经紧绷,出现了幻觉。他安着自己,心绪不宁。 回到客厅,周韫初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很放松的模样,悠闲自在,他坐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神缓和许多。 “怎么想到来这里了?”他问。 周韫初剥下一瓣橘子喂到他嘴里,笑眼弯弯,“想来这里和你做一次。” 酸甜的汁水浸润喉咙,齿留香。两人自然而然地吻到了一起,周韫初跨坐到他的身上,好像回到她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他没有再逃避。 不过受环境影响,周时言的望不是很强烈。他向来不信鬼神,可总觉得无形中有眼睛盯着他,不止一双,像死去的父母。 他们就是在这间屋子死去的。 听说怨气很重的鬼魂无法转世投胎,或许他们还飘在这间屋子里,凝视着他们的亲生骨伦做。 周时言抛掉一切杂念,让自己完全沉沦在疯狂的里。他将他的妹妹在沙发上,汗涔涔的身体在一起,息声急促重。 幽微的光线中,女人愉悦兴奋地呻着。 “哥,你好厉害……到那里了……” 炽热的皮肤好像黏在他的肌上,她的指尖深陷在他的后背上,身体随着他猛烈的律动而晃动。 “啊……要不行了……快了……” 她的呻声变得很细,舒的快充盈到一点,蔓延全身,夹得他寸步难行。周时言没忍住,和她一同了身。 在她体内释放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突然闪现一个骇人的画面,那是一张狰狞的脸,凸出的血红眼球快要爆开似的,直直地瞪着他。 寒意深入骨髓,皮肤凉透了。他的心脏被紧紧握住似的,身体无法动弹,茫然的恐惧侵袭而来,将他包围。拼图碎片般的陌生画面不断闪现,一股脑儿地进他的记忆里。 空气中仿佛散发着铁锈的气味,客厅的墙壁虽然重新粉刷过,但只要刮开外面的漆层,就能看到存留在上面的、呈溅状的血迹。 那时,屋子都是血。 聂明扬看着案卷里的现场照片,陷入沉思。以前他也处理过类似的案件,现场的惨烈程度与这宗案子不相上下,两人不像是夫,倒像是积怨已久的仇人,在拿起刀的那一刻爆发了。 他又仔细地翻看了现场勘查笔录、鉴定报告等材料。 这宗案子被判定为情杀,起因是子出轨,丈夫收到了子和情人上的视频很生气,一怒之下要掐死子,子持刀反击,造成丈夫身体多处刀伤,但都不致命,看得出来她下手时还存有一丝理智。不过她的丈夫就没有留情了,从她手里夺走刀后连砍数刀,伤口都很深,最后一下刺中她的颈部,造成颈动脉断裂,很快就死亡了。 男方受的伤虽然不致命,但被发现得晚,失血过多,等救护车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聂明扬放下尸检报告,神复杂,脑海不浮现出女人的身影。 她的家庭氛围应该不会太好,可能很抑。十八岁生当天父母双亡,还是这样的死因,如果心理素质不强大,很容易崩溃,一辈子活在影里,怎么也走不出来。可她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像是忘了,隐藏得很好。 他查案几乎不带个人情绪,这次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倒有几分同身受。 他继续翻看案卷,眉头紧皱起来,这宗案子竟然还存在一个疑点——给男方发送出轨视频的人至今是个谜。 警方初步怀疑是女方的情夫,他是一名政府官员,已婚,与男方是朋友关系,不过事情败后,他就跳楼自杀了。发送视频的IP地址在境外,后来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 聂明扬的目光移回凶器的照片上,一把很普通的水果刀。 银白的刀身,刀刃很锋利,指尖覆在上面轻轻滑动,血渗了出来。 “初初……”周时言诧异,夺过她手中的利刃,扔回茶几上。 周韫初不动声,眼神还带着时的愉悦。她将指尖血抹到他的白衬衫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红痕。 周时言的头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快炸开了。 “哥,那么重要的记忆,忘了多可惜!”周韫初的语气有些委屈。 周时言神恍惚,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移开,落到前方的地板上。 那里赫然出现两具浑身是血的尸体,他心头一震,目骇然。眼前的景象仿佛变了,被发黑的红笼罩,森诡异,她还是跨坐在他的身上,衣衫不整。 周韫初深意一笑。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