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正好我也有空,跟我过来吧。” 余缘并没有犹豫多久,在方图南的怂恿下,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算了,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 方图南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两人都忘了带伞,便只好顶着小雨冲向停车的地方,等坐到车里时,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半晌了。 就在余缘想着自己会不会冒生病时,他不负众望地打了个嚏,声音格外响亮,他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车厢里的回音。 与omega的情热期一样,alpha处于易期时,身体的抵抗力和情绪的控制都会随之变弱,所以此时的余缘不但容易生病,还格外地想哭。 要不是他害怕在方图南面前丢人,刚刚说不定就已经哭出来了。 但依照方图南这么聪明的人,一定已经看出来了吧? 余缘在副驾驶忧心忡忡,而方图南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刚刚那个嚏上。 “回去记得煮姜汤喝,能驱寒。”他启动了汽车,温声道。 “唔。”余缘表面点头答应,但心里却在暗暗嫌弃姜汤。 他的母亲也喜在他不小心淋雨后熬这种东西,还学着网上的方法放些牛或红糖,但不管整些什么花样,他都喝得很痛苦,并发誓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喝了,可这个“下一次”却从来没有躲过去。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碗姜汤。本以为搬出来就能跟姜汤说再见了,谁知这次又猝不及防地被方图南提起,他的心情格外复杂且无奈。 车还没有开走,方图南又改口道:“要不还是去路边药店买点药吧,严重了就吃药。” 余缘被这个提议吓了一跳,姜汤他都不想喝,更何况是喝药呢,尤其是某种颗粒冲剂,泡出来简直比姜汤更难以接受。 若非必要,他连药都不会吃。 “不用不用,家里有。”他连连摆手。 方图南笑了一下,没有勉强,只是把车开出了停车位。 就在他想要找到聊天话题的某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一种香气。 很淡,有点甜,也有点涩,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在等红绿灯时,方图南下意识偏头深嗅了一下,终于辨认出这是什么味道。 是大马士革玫瑰,也是突厥蔷薇。 他本与玫瑰这种象征浪漫的玩意无缘,只是某次工作室的一个朋友买了这种花准备送给对象,方图南难得见到这久负盛名的玫瑰品种,所以特地看了几眼,也因此记住了那一抹馥郁而清甜的玫瑰的香味。 如今再次闻到,他突然觉得这味道格外沁人心脾。 大马士革玫瑰常常作为原料出现在香水配方中,因此方图南也理所当然认为是余缘了香水。 就在这短短几秒之中,他发现自己好像喜上了某种香气。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好闻的。”他顺口问道。 “啊?”余缘不明所以地一愣,“什么香水” 方图南也糊涂了,“你没有香水吗?那这个香味……”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车厢里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余缘见状,先是茫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也是一怔,猛地捂住自己的后颈。 然而,这一连串的动作反而让香味更加浓郁了。 大马士革玫瑰如同得到了光和雨的滋润,浓烈地绽放着。 此时此刻的余缘就像被烤的虾子,脸颊脖子全都红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却由于嘴笨而不得不放弃这个举动。 而一旁的方图南也有点脸热,恨不得马上收回刚刚说出口的那句“好闻的”。毕竟,在一个alpha面前夸赞对方的信息素无异于调情。 现在,他看似镇定自若,实际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从前方图南并不是没有遇见过信息素外的alpha,但他们没有一个会像余缘一样脸羞愧、如临大敌。 对于某些脑子花花肠子的alpha来说,信息素是他们强大伟岸的象征,所以他们乐于大张旗鼓地在公共场所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以此来体现自己的魅力。 方图南对这种人一向敬谢不,甚至在背地里暗骂他们缺失脑干。 但对于余缘,他不但毫不介意,反而偏心地觉得他可。 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某一天他会用可这个词来形容一个alpha。 方图南到现在还不知道余缘正处于易期,只是简单地以为身边坐着的只是个还不能好好控制信息素的小alpha。 但这一点却恰恰让他会心一击。 不过……想起刚刚在餐厅门口遇到的那一幕,他又忍不住在脑海里无礼地胡猜测。 在余缘为自己不慎信息素说了一声“抱歉”后,接下来半段路两人都没再开口,生怕一开口就会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直到方图南的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而余缘正磨磨蹭蹭地准备下车时,这才有人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寂静。 “余缘。”方图南侧头喊了一声。 余缘听罢,立刻停止了自己毫无意义地拉扯着安全带的动作,转头与方图南对视。 这一眼望过去,他竟觉得方图南的神情似乎隐含深意,但他却无法从那漆黑的瞳孔中分辨出来。 “怎么了?”他紧张地捏着身前的安全带。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