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与内核,一旦通过了犹豫不决的阶段,就会比谁都快地适应。 好不容易安抚好心跳,穆于抱着已经冷掉的红薯啃了一口,忽然发现自己还喜这红薯的味道的。 “所以哥哥,能往吗?” 一口红薯还没下咽,一旁周颂臣的追问便传了过来。 穆于舔了嘴周遭的甜意:“好啊。” 话音刚落,从今晚开始一直游刃有余的周颂臣忽然踩了一脚刹车。 还好穆于系了安全带,身体只是略微往前晃了一下。 周颂臣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车厢里陷入了对穆于来说有些漫长的安静。 “你确定?”周颂臣好像以为穆于没听清,因为刚才的烟花太响,将他的听力给坏了。 穆于笑了笑:“你没听见吗?”狡猾得似乎随时都可以收回承诺。 周颂臣反应很快地说:“听见了,你别想着否认,我有车内的行驶记录仪作为证据。” 穆于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 他点了点头,很大方地对心跳加速,连在初次上庭都没有紧张过的周颂臣说:“那就往吧,我们。” 第89章 完结章 穆于指着一盏藏在灯影里的广玉兰:“刚才你就是在这等我。” 周颂臣顺着广玉兰的树荫往上看,正好瞧见穆于家的台。 建筑拢进夜中,不能够瞧清台的景象,但周颂臣已经猜到了:“之前我就听到上面有动静。” 穆于的手是被周颂臣完全包进掌心里的,闻言下意识蜷缩着指尖:“我刚好在洗衣服。” 他忍不住多解释了几句:“衣柜里的衣服都放了一年了,该洗一洗了。” 盖弥彰,做贼心虚,不过如此。 “是吗?”周颂臣语气听起来也没有信,他把穆于送到了家门口,两个人谁也没说再见。 穆于忍不住笑了:“觉有点傻。” 刚确定恋关系,世界都好像不一样了,全新的身份决定了看待事物的方式,比如现在。 从前甚至无须说再见,两人就能干脆利落地分别,往往都是其中一个看着另一人的背影。 虽然认识好多年,但他们好像总是在闹脾气,不是周颂臣负气离开,便是他转身就走。 这种近乎依依不舍的氛围,从未在他们两人之间出现过。 等周颂臣离开后,穆于关上了门,又转到卧室里。 出门前他特地在卧室里收拾了许久衣服,对面的窗户始终不亮,窗帘紧闭,他猜测是周颂臣还没回来。 现在灯亮起,窗帘上一点灰蒙的影子,越来越近,像是晕开的墨渍,唰——是拉开窗帘的响声,穆于被抓了个正着。 刚在他家分别的周颂臣连外套都没,推开窗子戏谑地冲他笑:“在这等我?” 穆于胳膊撑在窗栏上:“你不也是?”他是指周颂臣第一时间赶到窗户这件事。 周颂臣不想为难自己了:“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窗户大敞,冷空气了进来,穆于的脸颊却奇异地烧了起来,周颂臣的眼睛很亮,凝在他脸颊上,像是了把火。 “我想过来。”周颂臣说。 穆于卧室的窗户样式有些老,透明的玻璃上嵌着田字格纹,有着经年累月的灰蒙,好似格棱浅浅卧了层霜,别有韵味。 此刻穆于汗的掌心就贴在上面,有些攀不住似地往下掉,抹不去霜,倒上层雾。 随后被另一只比他大上许多,骨节分明的手给按住了,紧紧锢在窗面上。 窗户震颤的节奏过于急促,影子不断往深里抵,猛兽进食般野。 那是由一个亲吻引发的热,隐蔽而急促,汹涌地充斥着整个房间。 穆于的下巴被一只手捧住,将他的脸抬起来,往后转。 他泛红的脸颊在周颂臣的掌心里蹭了几下,刚扭过头,就被攫取了嘴,很贪婪地吃着,像是想将他下。 是穆于在,得艰难,咽得急促。 周颂臣他吃下了许多,涨得他不断摇头。 口中红薯的那点甜味散了,他无力地往下栽倒,却被箍着双手提了起来。 像只被捆住翅膀的鸟,栖息在壮的树上,狂风吹打着洁白羽翼,由白到粉,至深红的泽。 他像是被骤雨狂风猛烈撞击的树,被冲得不停摇摆。 地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清透的浸得木地板了一块。 一夜风雨断断续续地淋着,从窗台到卧室,随后躲进了浴室的镜子前。 穆于眼皮都哭肿了,躺进被子里时,喃喃地说着没下次了。 周颂臣没离开,而是跟他一块躺了下来,因为太挤,便将他拦着搂在怀里,贴得好像比刚才还要紧密。 深的被子如同另一方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周颂臣摸他的脸,从眉眼摸到腮边,得穆于睁开眼,他没戴眼镜,总也看不清,但周颂臣离得太近,仿佛能数清楚睫的距离。 他们断断续续地聊天,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第二醒来被子滑到了地上,腿却在一块。 午时的光涌了进来,将周颂臣的头发打得金灿灿的,耳廓也照得近乎透明,带着血,茸茸的。 穆于忍不住抬手去摸,耳没有指腹的温度高,有点凉。 周颂臣在这时醒了过来,似乎嫌房间太亮,睁开了又立即闭上,手却紧紧地抱了过来。 穆于发现周颂臣睡觉时很喜抱着人,人得厉害。 房中开了暖气,穆于硬是被抱得出了身汗。 后来穆于发现,周颂臣好像不只是在上人。 不是说周颂臣多喜联系,分开的子里,他们手机上的联络也不如何频繁,只是如果穆于很长时间没有回复消息,周颂臣便会打电话。 也不知是否因为深市的那场火给周颂臣留下了心理影,他讨厌跟穆于失去联系。 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周颂臣便会直接找过来。 穆于由于比赛的缘故经常出差,航班飞机、酒店信息,其他联系人的方式,周颂臣都需要得到。 连罗军都忍不住慨:“这是查岗吧,我老婆都没他管得严。” 周颂臣给两人的手机下载了互相定位的app,美其名曰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周颂臣表示自己十分坦,不在乎穆于知道他的去向,但如果穆于拒绝接受查看定位,那就是心里有鬼。 穆于认为周颂臣实在多虑,就凭他们两人的外貌与既往史,更没安全的不应该是周颂臣。 事实上周颂臣便是很没有安全,尤其是随着穆于比赛的增加,他接受了一些采访,曝光度增加后,据周颂臣所说,网上叫他老公的更多了。 那天晚上周颂臣在穆于耳边喊了许多声老公,撞一下喊一声,几乎要将穆于的身体撞碎,捣得丢盔弃甲,了半张,脸都哭肿了,从此对老公这两个字都心有余悸。 周颂臣还多了个穆于费解的变化,他不再抵制神佛,也不抗拒肖韵将他带去寺庙那种地方。 当初穆于失联时,肖韵为了安大家拿出的那个护身符,周颂臣很认真地同她询问了护身符的来历,并在肖韵决定还愿的时候,跟了过去,给穆于求了一个新的护身符,让他随身携带。 但据周颂臣自己所说,他仍然不信神佛,却畏惧心诚则灵。 周颂臣仍信事在人为,却希望穆于能得神佛庇佑,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往大半年后,新年的那场烟花下的亲吻好似昨。 可实际上,穆于要从成大毕业了。 穆于休学了一年,加上大多时候在外面比赛,跟班上的人其实都不太。 但在毕业照时,来找穆于拍照的很多。 班上其他同学都知道穆于这个职业围棋手,有真对围棋兴趣的,也有单纯过来凑热闹的。 从年级合照到班级合照,再到和同学合照,穆于一直很忙。 周颂臣来时,穆于刚好在跟一个女生合照。 相机正在聚焦,而穆于的视线已经偏移了镜头,落在了镜头外周颂臣所在的位置,笑得比之前所有的照片都要灿烂。 毕业合照的地点在场上,穆于穿着学士服,帽子在脑袋上,朝周颂臣跑来时,出了不少汗,脸上都是红的。 周颂臣怀里抱了束花,庆祝穆于毕业。 他今没穿西装,而是一身清的短袖搭配牛仔,因为不愿在跟穆于拍照时,两人看着差距过大。 场上人很多,非常热闹,很多家长都来了。 穆心兰也要来,不过手头上有工作,得等下午才能来。 陈路同他约好明火锅,要庆祝他毕业,江莱早已送上了毕业礼物。 而周颂臣,他是第一个出现在毕业典礼上的人。 头正盛,场上人很多,为了避暑,穆于带着周颂臣前往成大的小树林。 穆于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因为成大的情侣都要来小树林里约会,他也想跟周颂臣一起来一次。 小树林围湖而立,他们行走在湖边,波光粼粼,光碎在湖中,颇为耀眼。 景很好,穆于心头却多少有点怅然。他望着一旁的周颂臣,问对方毕业时的想。 周颂臣看着湖里的夜鹭,漫不经心道:“我的很多同学都选择留在西大读研,所以毕业以后,还得跟他们再当三年的同窗。” 说完他觑了穆于一眼:“如果你实在很想留校,我可以帮你。” 周颂臣觉得穆于学校的考研科目应该不难,他可以学。 穆于十分动,断然拒绝。 倒不是担心自己考不上,而是担心周颂臣给他补课补到分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