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闲聊,可大约已经是事实,梁思悯异常心虚,平常她得调侃季旸八百句,今天一声不吭。 不过俩人也本没察觉到异样,只当她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完全,又或者是闷太久情绪不佳。 一起吃过晚饭,两个人就走了。 梁思悯送两个人到门口,回来的时候,季旸双手兜站在客厅,安静凝视她。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季旸微微垂眸,表情显出一点伤怀。 尽管那天她说,只是想多过二人世界。 可他总觉得,她其实一直没想好跟他一起组建一个家庭这件事。 他并没有否认她的,但她的可能尚且停留在恋的阶段。 梁思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他,然后伸出手:“抱我。” 季旸已经习惯她种种无厘头,不管她的要求多离谱,多让人费解,他都能面无表情照做,然后再问为什么。何况只是抱她。 他伸手,把她竖着抱起来。 她非常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把腿盘在他上,脸凑近他,小声说:“我们不是都说好了,顺其自然,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到了。” 又不是养不起,他们应该也没有育儿困难,更没有育儿观念冲突,都没有丁克的打算,他到底从哪里看出来她不愿意要孩子的。 做出这种表情给谁看。 的狗男人。 他眼睛微微颤动,说了句:“那为什么不能说。” 结婚这么久,不至于怀孕还要瞒着别人。 梁思悯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你想让人知道你住院还来吗?我不要,我脸皮薄。” 季旸惴惴不安到现在,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角微微搐,“哦,你脸皮薄,我脸皮厚呗!” 梁思悯:“反正你不许说。” 季旸:“……行。” 【作者有话说】 来啦 倒计时了 第59章 幽默 ◎夫人您真幽默◎ 季旸很担心她的身体, 隔天又强迫带她去做了个详细的体检。 他有些后怕,这种状况下,实在不适合有孕, 怪他失了分寸。 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他万死难辞其咎。 其实梁思悯也没有那么淡定,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 纠结后怕都没有用,往前看就好了。 她虽然之前说不想那么早要小孩, 但也没有很排斥,如今真的有了, 她又觉得好的。 小孩儿啊……像季又又那种吗? 的小团子, 乖乖的。 或者像季旸小时候,小大人, 小正经, 他小时候其实招人喜的。 倒也不是格, 就是聪明稳重, 别人家小孩。 ……只是不招她喜。 但她即便讨厌他, 也必须承认他是个客观意义上招人喜的孩子。 当然, 最好还是不要像她了,她小时候可难管了, 力又旺盛, 好奇心特别重, 爷爷说有时候很想揍她。 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梁思悯瞒得死死的, 也就不喝酒, 不飙车, 不熬夜, 不参加轰趴……很简单嘛! 医生说前三个月的时候要格外小心,注意事项她都有听。 特别幸运没有孕反,于是吃嘛嘛香。 爷爷终于回来了一趟,他过年的时候滞留在某国,后来得知她去度月了,也就不想那么早回去了,转道又去了别处,当地经济水平不怎么样,他又深入到丛林里,彻底失联到上周,得知梁思悯出了车祸,直接包了一架直升机回来,一见面恨不得把梁思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左左右右每汗都看一遍。 “爷爷,我没事,我好好的呢!”梁思悯还蹦了两下,把不远处的季旸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尽管医生说也不用过于紧张,但他总是莫名对梁思悯有一种过分的关注和在意,而他明知道这种关注是非必要的。 到最后他不得不去做心理咨询,心理医师说他可能是有点焦虑。 这是季旸第一次见梁友明,以前都是在新闻里,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有野心和魄力的企业家,乐观开朗,十分健谈,关于他的采访都幽默风趣,跟他儿子和孙子那种严肃疏离的形象大相径庭。 倒是梁思悯很像他。 他去国外已经二十多年了,曾经的中年人,如今已至暮年,头银发,但却并没有老年的神态,他穿一件飞行夹克,银发后梳,神矍铄,尤其眼神,仍旧湛亮,气势人。 他把梁思悯打量完了,确认真的没事,才侧头看了一眼季旸,爷爷的眼神有点骇人,比他年轻时候的风趣幽默,多了几分威,仿佛带着腾腾的杀气。 季旸不自觉有些紧张,站直了身子,微微欠身:“爷爷。” 梁友明招招手,叫他往近处坐,问他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家里可还好,喜吃什么…… 全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喜好问题,他却如临大敌,一字一句都要在脑海里斟酌,不敢慢待半分。 直到梁思悯往爷爷旁边一坐,抱住老人家胳膊:“爷爷你干嘛,你吓到他了。” 梁友明那张严肃的脸上,这才出一个笑容,仿佛冰雪融化,焦灼的空气似乎都松动几分,季旸这才得以顺畅呼。 梁友明歪着头看梁思悯:“我就跟他聊聊天,看你那护犊子的样儿。” 梁思悯撇嘴:“您那是聊天嘛!” 就连季旸都忍不住扯了下角,他老婆还是很他的。 这会儿在梁家,等着中午一起吃饭,今天人都到了,梁思谌把云舒都叫回来了。 自从年初出事后,梁思谌仿佛突发恶疾,进攻攻势猛烈,害得云舒天天躲着他,但没办法,梁家夫妇算是她第二个父母了,一直对她很好,她也很,逢年过节,只要叔叔阿姨方便,她一定会回来看望的,有事更不用提了。 梁思谌也就拿捏她这一点,动不动就扯爸妈的大旗。 “卑鄙,无,不要脸。”梁思悯前一阵给了他三个铿锵的评价词。 大了人家那么多,一肚子坏水,全用人家身上了。 梁思谌那时垂眸:“她要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会穷追不舍的。” 但她分明对他是有觉的。 这回爷爷回来,说是家宴,梁思谌就叫云舒也回来见见爷爷。 寒暄完,梁友明展示给小辈们准备的礼物,云舒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儿,她几乎没有见过梁家爷爷,而爷爷记得给她带礼物,分明是叔叔阿姨还有兄妹时常提起她,表达对她的重视。 一直到中午开饭,饭桌上,云舒低着头,鼻头仍旧红红的,母亲离世后,她一直很坚强,可这会儿很难不动容。 梁思谌心都是云舒,目光一直在人家身上,时不时还夹菜过去,十分的明目张胆,连梁家父母都有些过意不去,时不时瞪他一下,警告他收敛点。 他们对云舒一直当半个自己孩子养,如果亲上加亲也未尝不可,但两个人也有些担忧,云舒会迫于恩情去考虑梁思谌,一直不赞同梁思谌步步紧。 但梁思谌这个人大约平时正人君子装久了,在这件事上,难得的强硬,很有变态的潜质。 梁思悯甚至刚刚那会儿偷偷抓了云舒的手说:“别怕他,不喜就狠狠拒绝他,他长这么大没吃过苦,吃点情的苦怎么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告诉爸妈,把他腿打折。” 还正好被梁思谌听见,他还没被打断腿,先把她小时候地成长录像发给了季旸,还专挑一些让她社死的。 比如跑太快摔了个股墩,一脚踩在泥地里,去花园剪花被蜂蛰到眼睛肿了一大片…… 季旸看得津津有味,父母和爷爷也难得怀念过去,直接投影在大屏幕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追忆她的童年。 梁思悯抗争无果,坐在外头台上,十分地想死。 她小时候真的好活泼,怎么能那么活泼呢? 她觉自己大概是有点多动症的。 这会儿吃着饭,她还没缓过来,含泪吃了两大碗,化悲愤为食。 “你最近食见长。”母亲见她一碗饭见了底,舀了一勺牛腩在她碗里。 梁思悯也默默吃了,理不直气也壮:“也没有吧,妈妈做的饭好吃。” 周邵红女士今年卸任了董事的职位,离开中昇打算逐梦她的金融事业,最近赋闲在家研究厨艺,周女士不愧是高材生,学什么都快,厨艺确实突飞猛进。 周邵红丝毫不吃她的马:“多吃点,你以前太瘦了,现在刚刚好,圆润些健康又好看。” 爸妈眼里胖和瘦…… 哽咽,梁思悯真的有点吃不下了。 梁友明是中餐胃,在国外也一直请的中餐厨师,但毕竟还是有微妙的不同,今天吃家宴,胃口十分好。 整张餐桌上,唯一胃口欠缺的是季旸,他非常努力地控制了,尽量不去碰一些食物,但他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 他突然捂住嘴,脸苍白,起身往卫生间去。 梁父梁母抬眸,担心道:“旸旸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前几天去西郊,季家也是这么问的,季旸面不改说:“可能早上吃的东西不干净。” 季蹙眉:“多大的人了还吃东西,要是家里厨师不行,就换一个,对身体要上些心。” 餐后甜点吃了两口,他又是反胃,季家父母也过来关怀,问他有事没事,一直犯恶心也不行啊,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他装作若无其事,笑了笑:“我一大男人,能有什么事,过会儿就没事了。” 梁思悯见他忍得难受,早早地闹着要走,把他带出去了。 就连林逸舟都偷偷打小报告,说季总最近似乎总是反胃,脸也不大好,吃得也很少,公司还有人害怕季总得什么绝症。 今天回了这里,难免又是一场盘问。 没多会儿,季旸就回来了,他落座,微微颔首,说了句:“抱歉。” 周邵红刚叫人泡了柠檬水,这会儿递给他:“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还是生病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