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青竹怀疑,欺君可是大罪。 婉芙对上她狐疑地眼神,心中却想,你们确实无事,只怕自己下回再撞到那位就要遭殃了。她敛下心绪,对着青竹点点头,“主子让我守夜,姐姐去睡吧。” 第17章 明瑟殿那桩事过去,璟嫔就以顺宁公主受伤为由告了假,皇上隔几就会去看上一回小公主,却从不在明瑟殿留宿。 这入夜,梳柳进来剪了烛花,皇后仰靠在引枕上翻阅经书。 梳柳近前将垂下的帷幔勾好,“夜深了,娘娘仔细眼睛。” 这卷经书已不知翻看过多少回,边缘生出了磨损,由人修补了两回。皇后只觉得这书中佛法妙,常看常新,即便过了这么些年也参悟不透,或许本是她悟不够,她自嘲地笑了笑。 “皇上多久没来这坤宁了?” 梳柳挂帷幔的手一抖,仔细思忖过才回,“有大皇子在,皇上总要来看娘娘的。” “是啊,也就因那个龙裔,他才肯来看看本。”皇后的脸出几分凄凉。 梳柳吓得跪下来,“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倒不在乎,让她起来,“来请安的那些嫔妃们面上不说,心里却都是在嘲笑这坤宁的冷清,皇上连祖宗的规矩都不顾,初一十五也不愿留在坤宁。” 她幽幽地叹口气,梳柳想劝,却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仿佛也只是这么一提,将佛经递给她,“今夜皇上又没留在明瑟殿?” 梳柳点头,“皇上看过顺宁公主就回乾坤了。” “蠢货!”皇后嗤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知皇上宠顺宁公主,身为生母还敢这么折腾。” “早晚得把潜邸的那点情谊折腾个干净!” 娘娘自打当年生产后心绪就不如以前安稳,人前还好,人后总是有些暴躁吓人,梳柳站在一旁,默默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 柳禾近发觉,主子对江婉芙是越来越好了,大小的事都不用她干,每就端个茶水,碰到圣驾到霜斋,主子也总把江婉芙推到前面,好似有意一般。 她隐隐猜到主子的想法,心中对那江婉芙有些不屑鄙夷,又有些不平。 同样是奴才,做甚主子对她那么好,还能的皇上的青眼,而自己只能在后面默默无闻地端茶送水,做个唯命是从的奴才。 这甚热,陆常在看着偌大的头,召来婉芙,“你去跑一趟乾坤,给皇上送盏消暑的汤。” 往御前送羹汤这种伎俩后嫔妃无一没做过,自然陆常在确实是头一回。 她以前担惊受怕,怕皇上不接厌恶她的行径,又怕皇上接了不喜里面的吃食,怕这又怕那,犹犹豫豫,一直没送过。 现在她才明白,皇上喜不喜看的不是那碗汤,而不是送汤的人,毕竟宁贵妃送上十回皇上就会接下九回,独落下的那一回也是因为在殿中要商议朝政。 婉芙明白陆常在的意思,只是她这般做法是否太打眼了些,但陆常在看着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不像是让她送汤,倒像是让她讨得赏赐回来。她硬着头皮应下,提着羹汤去了乾坤。 柳禾扶着陆常在回内殿,陆常在身子一比一中,如今已微微显怀,穿着宽松的衣裳尚且不得见,若是着中衣,那小腹就明显了。柳禾为陆常在捏腿脚,“主子对那江婉芙也太好了,他若真上了位,难保不给主子背后捅刀。” 陆常在脸冷下来,“谁教你的这些?” 柳禾察觉到主子动怒,退一步跪下身,“无……无人教奴婢,奴婢是为了主子着想。” “既然是为了我着想,就按着我的意思来。这两回若非江婉芙,我焉能安稳地坐在霜斋?你容貌不比她,聪慧不比她,后少说这些酸言酸语,只需按我的话做就够了。” 主子从未训斥过她,这次却因江婉芙动了怒,柳禾心中不平,但不得不承认主子说的是事实,那江婉芙确实太过厉害。 她含着哭腔应下,“是,奴婢记得了。” 婉芙离开霜斋,并不知后面发生的事。她现下其实并不想去帝王跟前显眼,离明瑟殿那事虽过了一段子,但那位帝王一向记仇,尤其对她暗的手脚记得一清二楚,她在明瑟殿做的事,说的话,只怕皇上到现在还记得,眼下她去了,不知那位还要怎么折腾自己。 思虑了一路,慢地到了乾坤,她心里巴不得皇上在与朝臣议事,赶快把她打发回去。结果到殿门前,陈德海见是她,立马又出那张悉的笑脸,“婉芙姑娘来了。” 婉芙只觉得这句话瘆得慌,这位陈公公可是个人,说话做事无一不是明至极。 她福过身,“常在主子吩咐奴婢为皇上送消暑的羹汤。” 陈德海“呦”一声,“不巧,王爷刚从北边回来,跟皇上禀报灾情,姑娘要等一会儿了。” 婉芙顿时松了口气,直接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喜笑颜开,“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扰皇上议政了。” 她转身要走,被陈德海拦住,“哎呦我的小姑,旁人这乾坤想进来进不来,您走什么呀,要不我现在就去通禀一声,您在这里等着,可千万别走。”说着生怕她走了,忙叫看门的小太监看着。 陈德海一进殿,那小太监就忙过来,“外面头大,婉芙姑娘到廊下站着吧。” 这小太监也是有眼的,见眼前的姑娘姿容昳丽,就是对上宁贵妃也毫不逊,陈公公待她又那般客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婉芙无奈,只得在外面等着。 陈德海进殿时,里面已经说得差不多,眼下北边河渠已通,调水后缓解了旱情,加之开仓放粮,平下民,就没甚大事了。 听完陈德海的通禀,豫北王朗声一笑,“既然皇兄有美人相约,臣弟就不打扰皇兄了。” 陈德海在一旁听得心口直突突,这话也就只有受着皇上信任的豫北王敢大胆地说出口。 北方事了,李玄胤放下心,此时听这句揶揄,倒是难得有兴致勾了勾角,嗤道:“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有人约束约束你这子。” 豫北王吓得连忙摆摆手,“皇兄还不知臣弟,闲散惯了,一想到跟皇兄一样面对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子,就头疼得厉害。” 陈德海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大抵天底下是真没有人能跟豫北王一样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豫北王没再说,请辞退出了殿。 婉芙正在廊庑下候着,今天儿实热,鼻尖出了一层薄汗,幸而来时沐浴过,用了香薰,不然连她也要嫌弃自己。 殿门久久不开,就在她再次抬步要走时,里面出了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男子丰神俊朗,眉宇间留着几分散漫不羁的笑,阔步迈出殿时,一身的落拓英气。 但婉芙看清那张面孔时,却下意识收紧了手心,慌地低下头,做似福礼。幸而那人并未看她,负手下了台阶。 婉芙心中惊愕久久不定,当年一别已是两载,她怎么也没料想到,此人竟是当朝的十一王爷豫北王。 陈德海小跑出来,见婉芙姑娘只在外面发呆,急得不行,也不知这婉芙姑娘在想什么,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还不在乎的。 “婉芙姑娘,皇上在里面等着了。” 这一声唤回了婉芙的心神,她敛下眸,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下,换上一副笑靥,走在陈德海后面进了正殿。 她没忘记,她要做什么。当年的余窈窈已死,而今只有宁国公府庶女,江婉芙。 李玄昭下了台阶的脚步放慢,忽记起方才站在廊庑下眉眼垂低的女子,总觉得几分眼,他回头去看,殿门关闭,那女子已经进去了。 至于为何,在这偌大的中,有哪个女子不想攀附皇帝,成为一受宠的主子? 那女子也不过是攀龙附凤之辈罢了。 李玄昭摇头笑了笑,指腹摩挲了两下间坠着的,早已看不出纹路的香囊,他怎么会将那女子看成是她。只是她倒底在哪里,当年一别,他闲时就会去一趟南湖的长亭,却再未等到人。 或许她早已将那约定忘了,只有自己还在执着地念着。他闭上眼出一丝苦笑,良久,才向门走去。 …… 婉芙入了殿,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做礼。 御案后,帝王视线淡淡扫向跪着的女子,那的事他确实记的,这女子胆大包天,连他都敢算计。 陈德海低着头,觉得殿里的气氛实在凝滞,不是他该待的地,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自己方才通禀的时候,分明看见了皇上眼底一闪而过意外的愉悦,眼下真见到人,又冷着一张脸,心里默默为婉芙姑娘祝福,寻了个由头,遁出了殿。 如此内殿里只剩下两人,婉芙猜想帝王记仇,大约是念着上回那件事,她敛了敛心神,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今暑热,常在主子吩咐奴婢为皇上送羹汤。” 那模样实在听话乖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欺负了她。这女子惯会装模作样,心思跟兔子窝似的,一个挨着一个,他竟然害怕她会在后里受欺负,他看她倒是耍得好手段。 李玄胤不咸不淡道:“呈上来。” 婉芙已经看出帝王的不虞,心中暗叹倒霉,她就知道眼下来的不是时候。 她规矩地走过去,将食盒放到御案上,从里面拿出消暑的汤水,用冰镇过,透着清凉。 放置完,婉芙也不敢抬头,悄悄退向一边,像是刻意地避开。 李玄胤察觉她这番动作,嗤笑,“勾朕的胆子去哪了?” 这番话说得婉芙脸颊登时晕红,眉眼尽是羞赧怯意,绯红襦裙掐着细软的的肢,又娇又媚,齐的衣带下裹束的起起伏伏,招惹人眼。 帝王眼眸毫不避讳地打量,停留在那抹间,“过来。” 御阶下的女子似是踌躇犹豫,轻轻咬住下,走到御案前,停住,帝王掠她一眼,婉芙犹豫了一下,又走近一步,直到男人身侧,身一沉,就被一只大掌扣住,落入了帝王怀中。 水到渠成般,堵住了她的。 …… 殿外,廊庑也挡不住那斜下的头,陈德海任命地在外面站着,有些后悔让婉芙姑娘进去,不然他现在在御前伺候笔墨,殿里可比外面凉快多了。 婉芙姑娘进去大半个时辰,也不知里面怎么样了,还是说等婉芙姑娘再出来,这后里又得多出一位主子…… 第18章 内殿里,婉芙软绵绵窝在帝王怀中,脸颊晕红如霞,珠,娇媚多姿,这副姿容实在惹人眼,让人忍不住欺负。 李玄胤看着浑身无力,窝在怀中的女子皱起了眉,乾坤正殿是与朝臣议事所用,即便后有嫔妃过来,也只是稍有停留就会赶回去。 这是头一回,他不止留了人,还将人成这样,往都是旁人伺候他,他何时伺候过别人。但怀中女子身段柔软,那抹亦是让他放不开手。 倒底没荒唐到无所顾忌的地步,他指腹在那处捻了捻,拿出来,拍了拍怀中女子的身,“起来。” 帝王脸变得快,方才还让她不许说话也不许出声,此时却一本正经地让她起来。 婉芙衣带早掉到了地上,帝王却衣冠齐整,仿佛方才那男人不是他,婉芙抿抿,眼眸转了下,将起身时,脚下却一扭,坐了回去,她委屈地撇嘴,拿着那明黄的衣袍遮住自己,“皇上好不讲道理,让奴婢起来,奴婢这副模样怎么出这乾坤。” 她本是无意之举,李玄胤受到那处异样,登时黑了脸。 怀中人身子极软,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在他怀里撒娇。李玄胤身子微僵,额头突突直跳,只觉自己之前确实看走眼了,这人不仅心思多,胆子大,还半点规矩都没有。后里有哪个嫔妃像她一样,敢这么磨他的! 婉芙也察觉到男人黑下的脸,她有些疑惑,难不成帝王不喜女子撒娇?宁国公府里最受宠的何姨娘不就是如此,纵使刘氏再气,可架不住江铨喜。难不成帝王虽是男子,却与寻常的男子有所不同? 婉芙尚未回神,就觉下好像有石更石更的东西在抵着,她蹙起眉,后知后觉那是什么,吓得脸一红,此时被帝王叩着,下去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李玄胤看她改变的脸,有几分惊慌无措在其中,面这才缓了些,还以为这人胆大包天,倒还知道羞。 他拍拍她的,“还不下去。” 婉芙慌地站到旁边,脸颊红如云霞,阵阵发烫。已到这一步,她早知会经受那事,但再假装沉稳,心思再活络,倒底未经受人//事,年纪还小。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