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上岸之后渴水的鱼一般,裴栖月张大嘴巴呼空气中的氧气,仰头对上了秦泽润的。 轻轻睁开眼,两人鼻尖相碰,裴栖月看到秦泽上下眨动的睫,微卷——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 秦泽不适地眨了眨眼,手握住她的,以免她做些别的小动作。 “秦泽。”裴栖月开口。 “怎么了?”秦泽像是到手了一个称心的玩具,捏着裴栖月的手,时不时一下,再从指滑到指尖。 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摸到了裴栖月无名指上的钻戒,有些扎人,存在很强。 裴栖月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戴着戒指跟他做了。 秦泽没太在意,又开始仔细看她的戒指。 裴栖月欺身靠近他,声音很轻:“我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吧。” 秦泽仍旧专注地看着戒指上的钻石,嘴动了动,说:“什么关系?” 裴栖月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说什么关系?” 秦泽看着她,点头,“好。” 距离拉开,裴栖月穿好罩和上衣,裙子铺开,除了脸上的妆容有些花,其他再也看不出刚才的痕迹。 “下次我会联系你。”裴栖月说。 “我能给你发消息吗?” 这种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关系秦泽是第一次经历,除了有些不适应,还有几分新奇在。 “少发。”裴栖月言简意赅。 回到家,小芒还在午睡,阿姨在厨房忙着晚饭。 裴栖月浑身黏腻得难受,洗了个澡才觉得舒服一点。 照镜子时发现脖子上有快小小的红痕迹,应该是被秦泽的。她伸手碰了碰,忽地想起那种觉—— 粘温热的嘴从耳后一直蜿蜒向下,落到脖子上,透过不断跳动的脉搏送至全身,那种带着微弱电的酥麻,是如今的许铭远再不能给她的。 对着镜子深一口气,裴栖月穿上衣服。 * 每年的中秋节,裴栖月都要跟许铭远一起回一趟婆家。 可许铭远最近太忙,提前完成了不少工作也只腾出晚上的时间回去吃晚饭。 裴栖月睡到九点多起来,许铭远早已去公司,找好要穿的衣服,又给小芒搭配了一身,转眼时间就到下午。 幸好许铭远提前让小张买了东西,不然再出去逛一趟,时间都得耽搁了。 小芒玩了一天,上车就糊糊打起瞌睡,裴栖月抱着她,觉得她瓷白的小脸还真是可,睫也一颤一颤的,手还搭在她的裙子上。 小张一边开车一边主动搭话:“小芒小姐穿这一身还真是可,跟个小公主似的。” 裴栖月淡淡地笑。 许家买的房子位于市郊区,大片大片的树遮挡视线,平素也见不到几个人,车子一路开进宽阔大院儿,就见门前已经立着几个阿姨。 裴栖月叫醒小芒,拉着她出去,便看见周素婉已经出来了,头发盘得齐整,耳边垂着翡翠耳环。 “!”小芒过去。 “来啦,”周素婉拉过小芒的手,帮她理了理身上的裙子,说,“小芒今天穿得真好看,是妈妈给你买的吗?” “是啊,”小芒站得板直,一把嗓子脆生生的,“妈妈说我长得白,穿黄的裙子好看。” “那当然。”周素婉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眼风递给裴栖月,说,“你爸在里头。” 裴栖月点点头,进门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许志。年纪也才六十多,却已老态尽显——也怪年轻时太拼,如今怎么都补不回来。 “爸。”裴栖月叫了一声。 许志站起来,一双眼深沉沉的,笑时眼尾纹路很深,嘴边的木偶纹也是。 “栖月啊,怎么就你一个人。” 裴栖月应道:“铭远工作忙,晚上过来吃饭。” 许志点点头:“年轻人,拼点儿也好。” 坐在沙发上寒暄了一会儿,周素婉带着小芒过来了,许志笑得更高兴,逗了小芒一会儿,递给周素婉一个眼神。 周素婉会意,对裴栖月说:“你们也还年轻,就没想再要一个?小芒这么可,再生一个男孩儿,儿女双全不好的吗?” 裴栖月笑容淡淡:“还在考虑呢。” “不早了,”周素婉说,“是时候开始准备了。” 裴栖月点点头。 见她这副没太听进去的模样,周素婉脸上的笑容微微垮下去了一些,但碍于面子,只说:“你们夫的事情,确实不该我们两个老的多说,不过青就这么几年的功夫,要是等到以后再要,就没那么容易了。” 裴栖月喝了一口阿姨递过来的茶,说:“您也不必这么说,您年纪还轻,哪算老。” 周素婉咬了咬牙,知道裴栖月是在故意讽刺她,强忍着没发作。 裴栖月用茶杯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她和周素婉关系不对付,是从第一次见家长就开始了的。 许志年轻时家穷,二十岁就娶了镇上一个初中学历的姑娘,两人打拼了二十多年,才刚过上富裕子,糟糠之就在车祸中去世,留下八岁的许铭远。不到半年,十七岁的周素婉着大肚子进了门,后来生下了许铭远的妹妹,许萧。 据说当时周素婉懊恼了很久,气自己生的不是儿子。毕竟许志重男轻女,怎么可能把财产大头留给女儿。 好在许效聪明伶俐,如今正在洛杉矶攻读博士学位,还谈了个美国男朋友,看照片长得也不错。 周素婉因此心情舒畅很多,觉得女儿也不比男孩儿差。 当初,周素婉曾暗自讽刺过裴栖月的职业。 在她看来,搞艺术的没几个正常人,至于女人,在艺术圈里待得久了,更不可能安分守己,安于室家。 对于这点,裴栖月持保留意见。 或许周素婉真看准了也说不定。 ———— 虽说觉遥遥无期,但百猪百收会加更哦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