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难得,楚识琛想问楚识绘如今对李桁的觉,但他一个男人去探听姑娘家的恋心事,实在难以启齿。 他又开始铺垫:“设计展都设计什么?” 楚识绘说了一堆名词术语,展览是对外的,届时会邀请一些科技公司,她问:“你会去捧场吗?算了,你当了总监会比秘书更忙。” 楚识琛道:“再忙也要空支持你。” 楚识绘这下意了:“哥,你肯定会得心应手,我相信你。” 楚识琛趁机说:“永远不要太相信别人,尤其是男人,信你自己就好了。” 不料,楚识绘反问:“那你信项明章吗?” 楚识琛愣住:“为什么这么问?” “他就是那个同事,对不对?”楚识绘在沙发上拧身,冲着办公桌,“你之前约会的人就是项明章,我说得对不对?” 楚识琛被突如其来的揭穿震慑住,都不会狡辩了:“对——” “我就知道。”楚识绘说,“哥你真行,失忆后胎换骨,连审美都从网红上升到总裁了。” 楚识琛有点头晕,摸着键盘打错一串文字:“小绘,先别跟妈说。” “你还没追到手?” “啊,嗯……” 楚识绘道:“我觉得项明章也喜你,你们算久生情吧?但你不当秘书了,搬到亦思,肯定不如近水楼台方便。” 本来一小时搞定的材料,托楚识绘的福,楚识琛了三个钟头,他把电子版发给冯函,然后打印了一份纸质的。 总共十四页,事无巨细,原来他兼顾着那么多。 第二天上班,项明章在老项樾开会,总裁办公室锁着门,楚识琛和冯函互存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可以随时沟通。 楚识琛搬上东西去亦思销售部,为了接他,十二楼昨天大扫除,布置得焕然一新。 部门经历几番人事变动,面孔新旧参半,楚识琛早已不是初进公司的“楚喆儿子”,众人对待他,有尊敬,有忌惮,更有一份信赖。 总监办公室坐北朝南,很宽敞,待客区的茶几上放着大家一起送的上任礼物。 楚识琛拉起遮光帘,让光洒进来,把办公用品摆在桌上,他拿手机给项明章发消息:我就位了。 项明章回复:祝一切顺利,沈总监。 楚识琛低笑,抬头有人敲门进来,是李藏秋。他放下手机,公事公办地称呼:“李总。” 公告昨天发布,李藏秋有千头万绪也都沉淀了,此时面带喜:“识琛,以后你就是亦思销售部的老大了。” 楚识琛道:“我力不小,只能尽力,李总有事尽管吩咐。” “什么吩咐,我们好好配合就行。”李藏秋欣地说,“你爸爸要是还在该多好,看见你今天的成绩,他一定高兴坏了。” 楚识琛说:“怪我懂事太晚,慢慢追吧。” 李藏秋道:“有要置的,帮忙的,跟我说,我马上给你安排。” 楚识琛没有额外需求,立即投入了工作,年后的第一场部门例会,事情多时间长,散会几近中午。 公司餐厅,楚识琛开了红酒,下午要上班,每个人浅尝辄止。中途彭昕带人来凑热闹,没一会儿孟焘带着售前的人也来了,越聚越多乌泱泱一片。 楚识琛环视周围,问:“彭总监,项先生还没回公司?” “回来了。”彭昕说,“不过你知道,项先生忙,经常错过饭点。” 楚识琛离桌去拿吃的,走到半路,见冯函形匆忙地直奔冷餐区,拿了一个项明章常吃的牛三明治。 楚识琛莫名想起刚进公司,项明章为难他,吃完三明治让他削苹果。 等会儿项明章又吃得渴了,会不会对新人故技重施? 楚识琛挑了一盒水果,离开餐厅去九楼,他门路到总裁办公室,奈何锁着门。 冯函从秘书室出来:“楚总监,项先生刚走,您找他吗?” 楚识琛略微尴尬:“我路过来看看,大中午的,项先生怎么走了?” 冯函说:“下午市里有个经贸会议,项先生要代表老项樾那边参加。” 楚识琛点点头,转移话题问:“怎么样,工作适应吗?” “还好。”冯函嘴巴甜,“幸亏您帮我,也多亏项先生包容。” 楚识琛扑了空,怪自己没分寸,居然在公司里被私情左右。 回十二楼办公室,楚识琛专心工作,销售部各类报表要看,和售前要商讨第一季度的工作计划,做项目初筛。 怕司机久等,他晚上没加班,把文件带回家忙到深夜,没等到一条项明章的消息。 老项樾似乎很忙,项明章每天来公司待一会儿就走,楚识琛新官上任也一堆事情,隔着的两层楼成了障碍,谁也见不到谁,唯独有一次在电梯碰面,人那么多,视线相不过一瞬。 一周稀里糊涂地过去,周五,老项樾的项目步入正轨,项明章推掉庆功宴,驱车回家。 公寓附近堵得寸步难行,广告牌都换成了粉调,原来要过情人节了。 项明章耐心告罄,把车扔在街边,剩下一段路步行走回去。 波曼嘉门前的台阶上,人往来,而楚识琛环臂静立,黑大衣衬得面容雪白,鼻尖冻得微红。 项明章脚步一顿,随即大步星到楚识琛面前。 等得太久,楚识琛一时惘然没有表情,身体却动了,一阶之差,他倾身就能碰到项明章的膛。 “司机呢?”项明章出声责备,“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万一有危险你往哪躲?” 楚识琛说:“大庭广众,不会的。” 项明章道:“来个人撞你一下,捅你一刀跑走了,你怎么办?” 楚识琛没打电话,以为项明章会惊喜,好像巧成拙了,他不确定地问:“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忍得辛苦?” 项明章觉心头被揪了一下,寒风吹醒了刚才的紧张,他捉住楚识琛的一只手腕,低叹着认栽:“你可真会拿捏我。” 两个人相貌出众,杵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仿若对峙,经过的行人频频回头,楚识琛脸皮薄,却不愿挣开,说:“我太想你了。” 项明章蓦地心软,但得寸进尺是本能:“有多想?” 楚识琛见面就挨训,憋着不甘:“你最好先说点我听的。” “比如呢,我也想你?”项明章一句句道,“因为看不见你,懒得去公司。在老项樾发言中途回你信息,被董事皱眉头。怕你被人指摘有我撑,我忍着不上十二楼,巴不得亦思有点事情,你来找我,可你会不会太能干了?在办公室扑空怎么不打给我,我当然会掉头回来。刚才看见你,又高兴又担心,算什么,是不是想你想得快疯了?” 楚识琛耳鬓发热,手腕被攥得血脉不畅,他一边克制一边坦:“我今晚不想回家。” 项明章拽得楚识琛踉跄一步,手牵手上台阶,街边的巨屏闪烁着粉红桃心,他道:“情人节找上门,你哪也别想去了。” 第92章 到公寓四十层,门一关,项明章把楚识琛抱上玄关的装饰柜,摆着的香水和钥匙盘全部扫落,叮铃咣当地滚了一地。 楚识琛的包也掉在地上,他腾出手,环住项明章倾轧下来的肩膀。 两个人浅浅地接吻,轻触即分,项明章抵着楚识琛的额心,问:“楚总监,在新部门适应么?” 背后贴着坚硬的墙壁,楚识琛却身心发软,说:“不适应。” “别假装弱势。”项明章道,“从民国来二十一世纪都能适应得如鱼得水,换个部门算得了什么。” 楚识琛被戳穿,问:“那你呢,换了新秘书适应吗?” 项明章道:“不适应。” “你也别装。”楚识琛抚摸项明章脑后的短发,“听说你对新秘书很包容,为什么那时候对我挑剔?” 项明章反相讥:“少污蔑我,挑剔你什么了?你刚当上秘书跟我去南京出差,办错事都没骂你一句。” 楚识琛办坏的事情屈指可数,那一件的确不冤枉,他误以为项明章会和逢场作戏的女宾一夜纵情,才搞了乌龙。 他滞后地假设:“要是那晚遇见的不是女宾,是男宾。” 项明章道:“所以呢?” 楚识琛说:“你会不会真的放纵一次?” 项明章猛地用力:“那我深夜叫你去房间,就不是送文件那么简单了。” 楚识琛浑身一轻,视野中万物颠倒了瞬息,等回过神,项明章将他头朝下地扛在肩上,仿佛被劫掠的俘虏。 从玄关走到卧室,楚识琛被摔在大上,垫柔软,他不痛,但弹动间到一阵头晕目眩。 项明章居高临下地立在畔,伸手下楚识琛的鞋子,拾起散的一角衣摆,拽着,轻松剥落楚识琛的大衣。 在街边灌了腹寒风,楚识琛此刻又沁出薄汗,说:“还没洗澡。” 项明章顺着他,但也像命令他:“衣服了,我们一起去洗。” 落地窗环绕大半房间,单层的纱帘遮挡不住窗外的绚烂灯火,楚识琛犹豫地解开纽扣,只下了西装外套。 项明章按了按头的控制屏,浴缸开始自动蓄水升温,他嫌楚识琛动作太慢,问:“这身衣服是楚太太给你买的?” 楚识琛说:“不是,裁店定做的。” 项明章想,那坏了也不算糟蹋心意,他把楚识琛抱起来,进浴室踹上门,随后透出撕扯的细碎声响。 扣子崩落,领带夹坠地,楚识琛含怒警告:“你不要胡来。” “再赔你新的。”项明章动作强势,嘴上哄着,“你那么矜持,主动找上门,主动要求留下,还吃醋,你觉得我有什么修为能忍得住慢条斯理吗?” 两个人洗了很久,返回卧室,楚识琛去窗边把窗帘拉好,转身看见项明章打开了头柜的屉。 台灯昏黄,项明章的肌线条成了影,他娴地拆包装,一边眼睛带钩地凝视着窗边。 楚识琛产生错觉,好像项明章是一位与他有私的长官,对他发出暧昧的指令,并且叫着他隐秘的小字。 “清商,趴到上去。” 高空之外楼宇恢弘,无尽璀璨,那张巨大的屏幕缩小成一块光斑,粉红的,孜孜不倦地闪烁了两个钟头。 项明章最后才温柔一些,起身披上睡袍,去倒了一杯水端来,楚识琛躺着灌下半杯,白水沿着腮边淌,把枕头得和单一样。 解了渴,楚识琛捂着酸的腹部,觉出饥饿,工作一天他们都没吃晚饭。 项明章去翻找手机,让公寓的餐厅点吃的。楚识琛裹上睡袍下,里面没穿,将带绑得很紧。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