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同在和殿,但齐珩一直等到未时才见着季矜言。 她来时,内侍已将巾、热水与药包备好,告退前叮嘱道:“长孙殿下的伤处不能移动,而那膏药又黏稠,需劳烦小郡主先用热巾敷,再以竹篾细细刮去后,方可重新上药。” 倒不是什么繁琐困难的活儿,只是耗费的时间久一些,且考验人的耐心。季矜言素来细致,她也不赶时间做什么,于是便搬了张凳子坐在尾处,低着头一点点地刮去那层黑的膏药。 两人均是默然,齐珩见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真把自己当个伺候的女,心头无端聚起一团沉闷的水气,好似黄梅天墙壁返,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 “轻点儿!”他故意想找个茬吓唬吓唬她,语气突然暴躁起来,季矜言果然手一抖,不慎将竹篾掉在了地上。 “可是疼你了?”她顾不得去捡竹篾,赶紧仰起脸来问他,可齐珩双眼紧闭,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季矜言也有些着急了,张口对着他着半截的小腿吹了吹。 这口热气吹得齐珩浑身一颤,他倏然间睁开眼,脸愈发难看,一把扯过旁边的被褥盖在自己身上,厉声道:“季矜言,你究竟想做什么?” 方才只觉得小腹一紧,而后竟不受控制地起了,青天白的,那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她无辜的目光注视下越发膨大硬。好在有了遮蔽物,双腿之间的凸起处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殿下恕罪,我、我不是故意疼你的……”季矜言也是委屈,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不敢用力,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疼了齐珩。 但刚刚,她确实也分心了,想到今正是齐峥约着要带吴都然出去玩的子…… 得不到齐珩任何回应,她不紧咬住自己的下,硬生生那团软咬出了一道齿痕,齐珩瞧见了,心里更是闷得慌。 那晚他都是小心翼翼地舔吻着,她怎么敢这么咬! “算了,你走吧,我自己来!”看着她的嘴又让他想起那一晚的香浓旎的深吻,齐珩心里更是躁郁。 本来他也没那么娇气,只不过想看看,她是如何侍药的。现在反倒好,一伤未平一伤又起,身下已经硬得发痛,一时半会儿应该消不了火,需得赶紧将她支走才是。 半晌不见她动弹,齐珩的耐心已经不多,正再开口催她走,却看见季矜言就这么站在尾,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他的心里头好像有一块塌陷了,像暖时骤然消融的寒冰,又像汛时奔腾而来的洪水。 齐珩舔了舔干燥的嘴,竭力克制着,让自己的嗓音正常一些:“我又没说你?哭什么?” 她摇头,始终轻声啜泣着,眼泪越积越多,只能拿手背去擦,齐珩实在看不过去,取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擦擦吧,昨儿皇爷爷才夸你是个女儒生,这会儿像什么样子。” 听着他的管教,眼泪鼻涕一起往下,再下去就要失态了,季矜言不得不接他的帕子,声音嗡嗡的,也失去了往里的甜脆:“太难了,我、我做不到。” 对齐峥的情像是一枚种子,埋在心里许多年,现在要让她亲手铲去,真的太难了。 然而齐珩还当她是在说上药这件事,耐着子温声安道:“你既不是太医也不是内侍,做不好也无妨。”顿了一顿,他又轻声叹道,“罢了,明不用你过来了,我和四叔说,让他带你出去玩玩。” “我不要!”季矜言口而出,上齐珩诧异的目光,又唯恐自己心事曝,扭过脸去,随口扯了个理由:“你是因为保护我才伤的,你一不好,我便一不走。” 看着齐峥与吴都然相处甚,倒还不如和齐珩待在一处,季矜言近乎自地决定着:“这是我的事,别让他来!” 齐珩如意算盘落了空,嘴角了一,但看她态度坚决,也只得无奈地应了句:“随你。” 皇爷爷的话不得不听,今一早就已经给陆家写了帖子,约陆寒江明过来,若要让他与季矜言见不上面,看来推给四叔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