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颜妍在他的府里出了事,且不说他姐夫的身份,便是豫亲王的怒火也够他喝一壶的。 送走大夫之后,离王坐在不远处,皱眉看着上的颜妍。 小颜走了也有六年了,但是这六年来,颜妍却没有和他疏远半分,反倒越发的靠近了。 他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他明白颜妍的心思,豫亲王也明白,所以才会在她及笄之后就不断的给她安排婚事,但是她却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拒,事情没有说开,他也不好迫。 可是看着如今颜妍的模样,他忽然有些自责,他是不是太过放纵她了,以至于让她觉得他们之间是有可能的,所以她才会这般的锲而不舍? 就在离王想着这些的时候,上的颜妍轻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离王下意识的起身坐到边。低低道:“妍儿,你觉怎么样?” 颜妍头上还疼着,睁开眼睛时,眼前也是花的,好一会儿才聚焦,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离王,顿时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 “姐夫,我好疼。”颜妍委屈的开口,扶着头想要坐起身来。 离王伸手将她按在上,不让她动,淡淡道:“已经让大夫过来看过了,好好养个几就能好起来。” “会留疤吗?”颜妍问。 女为悦己者容,谁也不希望自己美丽的容貌突然因为疤痕而变得不美丽。 “按时涂药膏就不会。”离王回答。 颜妍哦了一声,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不说话,离王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只是方才按着她肩膀的手已经收了回去。 “姐夫,你是不是喜那个女人了?你要娶她为妃吗?”颜妍闷声开口。 她低垂着眉眼,长而卷的睫安静的附在上头,瓣略微抿着,带着苍白和无力,那模样,像极了曾经的小颜。 那是的小颜,但凡生气了,也是这般模样的。 一时间,离王有些恍惚。 没有得到离王的回答,颜妍不由得抬头,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困惑的喊了一声“姐夫”。 “她不会是我的王妃。”离王回过神来,淡声道。 我的王妃只会是你姐姐。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颜妍却误会了,因为离王的话,也可以理解成,他的王妃也可以是别人。 颜妍觉心疼得都快窒息了。 这么多年的痴痴守候似乎在此刻变成了一个笑话。 颜妍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她看着离王,低低道:“司徒炎,我喜你,让我做你的王妃好不好。” 颜妍说完,安静的看着离王,等着他的回答。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徒然被人叫了名字,离王有些愣,再听到颜妍的话,脸也沉了下来。 他用一种陌生而冰冷的目光看着她,那双眼中,带着不留情面的疏远。 “颜妍,我希望你明白,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来看。”离王低低的开口。 颜妍的心像是破了一个大。由外往内灌着风,她怎么都捂不住的凄凉。 她不死心,勉强笑着开口,说:“你若真把我当妹妹,这些年为什么任由我跟在你的身边,就好像” 就好像默认了她对他的喜一样。 离王心中一沉,站起身来,俯视着颜妍,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 “若是这些年对你的放纵和宠溺让你有了其他的念头,我很抱歉,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小颜的妹妹而已。她走得早,我有义务替她照顾你。但是这不代表我喜你。”离王说到这里,看着颜妍脸上的神情,几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颜妍此刻近乎呆滞的看着他,目光显得很是悲凉而无望,整张脸再没有半点血,呆呆的看着他,好像看到了末一般。 离王忽略心中涌上的怜惜,冷漠的继续说:“把你脑子里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丢了,别忘了你还叫我一声姐夫。” 颜妍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离王见状不悦的甩袖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离王淡淡道:“一会儿我会叫人把你送回豫亲王府养伤。” 颜妍再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看着离王离开,眼中弥漫着绝望和哀伤,她搞砸了。 她为什么就忍不住呢?为什么要说呢? 以前还能默默的守在他身边,而现在,他怕是见都不想见她了吧,又或者,见了她都会觉得恶心? 颜妍想着,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的悲怆,而眼角的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滑落,最后没入她的发际。 最终还是她痴心妄想了。 离王说到做到,当天便令人备了马车,铺上厚厚的软垫,让人护着,送回了豫亲王府。 豫亲王早早得到了消息,和豫亲王妃在门口等着。 知道颜妍的脚受了伤,备了软轿候着。 当马车到时,豫亲王上前拉开车帘,看着马车内苍白而无力的歪靠着车厢的颜妍,豫亲王脸上全是心疼。 “妍儿。”豫亲王喊了一声。 失神的颜妍这才抬眼看向豫亲王,惨白得没有人的脸上,先是红了眼圈。紧跟着,又缓缓出一抹笑容来。 “父亲,女儿回来了。”颜妍低低的开口。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从小看着她长大,把她放在手心里疼宠着的豫亲王如何会看不出她的难过。 忍着心疼,豫亲王将颜妍抱下车,放在软轿上。 豫亲王妃看到颜妍这般模样,眼眶涨红,落下泪来。 抱住软轿里的颜妍,“妍儿,你怎么这么傻,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豫亲王妃为自己的女儿不值啊,她女儿哪里不好了,要叫人这般糟践她,瞧她身上这些伤,光是看着就疼。 最难熬的,还是心伤啊。 “好了,在门口给人看笑话吗!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豫亲王低低的说着。 豫亲王妃这才哽咽着跟在软轿边上往里走。 而豫亲王落后半步,等她们进去之后,这才对着送颜妍回来的离王的手下,冷声道:“回去告诉离王。后离我女儿远些,我豫亲王府不他。” 手下回去禀告了离王,离王背对着下人站在窗口,闻言连头都没回,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 火莲儿失魂落魄的回到驿馆后,便将自己给关在了房里,谁也不见。 而本来已经商定了的和谈条约,也因为豫亲王的一本奏折而平了些许波折。 火柏岩又付出了不小代价之后,这才带着离国的使臣团离开。 说是离开,但是火柏岩却悄悄的去了一趟相府。 与云轩定下契约,保证离国皇室永远都不会去打扰云卿兄妹之后,云轩也将柔芙临死前告诉他的秘密告诉了火柏岩。 火柏岩得了消息之后离开了。 离国和启国和谈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子也回归了平静。 镇南王府,云想容花了几的时间将府里的情况给摸了个清楚。 因为霍琛不曾娶,家里就李明月一个女眷,所以府中的中馈都由李明月管着。 不过李明月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罚下人,各种苛刻,府里就没有没受过责罚的下人。 知道了这些的云想容,表面没有半点多余的举动,依旧每待在自己的云阁,子过得潇洒而自在。 而这一,云想容正在院子里的凉亭中纳凉,李晓菲带着她的贴身婢女来了。 “晓菲见过表嫂。”李晓菲站在云想容身后,朝着她弯身行礼,柔声开口。 云想容懒懒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礼。” 李晓菲坐下后,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喝了一杯茶,李晓菲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谁知当傍晚时分,李明月派人到云阁,命她过去。 “云想容你这心到底是有多毒啊,晓菲好心来看你。可一会去就病了,上吐下泻的,短短一个时辰整个人都水了,你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李明月怒瞪着云想容,一副要将她扒皮筋的模样。 云想容故作不解的看了李明月一眼,道:“不知母亲这话从何说起,今表妹确实来过我的院子,但是当时我正好犯困,给她上了杯茶便自憩了,这表妹犯了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平里好得很,便是今来与你坐了一会儿,回去后便病了,这是什么道理?定是你那茶有问题。”李明月厉声道。 “那母亲是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吗?”云想容淡笑,道:“正巧表妹用过的茶杯和残余的茶水还在,母亲若是不相信,尽可以带去叫大夫查查有没有毒。” 李明月心里一,查毒?她倒是不防云想容还有这一举动。 面冷沉,李明月冷声道:“人是从你那里回来之后出的事情,你觉得自己能毫无干系?” 云想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顿时笑了,道:“母亲怕是忘了,我乃是这镇南王府的王妃,便是出了差错,要打要罚,那也只能由王爷来罚。” 她看着李明月的目光含着讥诮,像是在说你凭什么罚我。 李明月气得伸手指着云想容,正想开口怒斥,云想容却站起身来,淡淡道:“表妹病了,与我没有关系,我在这里也是无用。母亲还是快去请一个大夫回来替她诊治吧,我便先回院子了。” 看着云想容真的转身就走了,李明月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云想容你别忘了,现在的镇南王府还是我在管家。” 我在管家,你凭什么和我斗? 听了这话,云想容豁然转身,看着李明月,笑道:“说起这个,母亲若是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之前我没有过门。家里也没有个人替母亲分担,才让母亲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劳累。既然如今我已经嫁进了王府,母亲的年纪也大了,府里这些琐事便给儿媳来做吧,您也好享享清福。” 李明月气得脸发白,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等母亲将大库的钥匙和账本给我。”云想容淡笑着说完,转身走了。 她当然知道李明月不会轻易放权,不,是她本就不想放权,但是那又如何?这镇南王府的大权,迟早是要落在她手上的。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