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意,“可我不是很喜喝酒。” “果汁也行。” “哎哎哎,你们别不忽视我啊。” 周子易开始聒噪了起来。 陆景沉停下嘴边的话,淡淡地瞥了周子易一眼。对这位,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没剩多少。 傅燃适时出现,一把扯住周子易的胳膊,往后拖,“来,你到这边来喝。” 是的,这下周子易可以确定了,女朋友确实是和偶像在眉来眼去。刚刚对视那二十几秒,足以说明一切。 还要喝一杯,他们还要喝一杯。 他不允许。 周子易彻底喝傻了,开始口不择言了。说起话来不过脑子,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陆学长。” 他口齿不清地开口,无比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喜我女朋友啊?” 众所周知,醉鬼喊话的声音都不会太小。 这一嗓子,几乎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傅燃在他还没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前,连忙抬手把人嘴捂上了,“周子易,外面有人找你。” 随后,半拖着给人拖走了。 人一走,初意身边的位置也空了下来。 陆景沉很自然地坐了过来。 自从初意以顾思思的身份和他告别后,有几天没见。 起初他不觉得少个人陪自己吃饭有什么,也就是重新投身到复一的工作中后才知道,自己的生活原来是这么无聊。 但她是什么取悦他的工具吗? 初意也想这么问。 从跟着周子易被迫来到这里,一直到周子易被拉走,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初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给她一种资本主义的觉。 动一动手指,递个眼神,说句话,就会有人来将他们这种角一并解决。 心里面隐隐有点不。 “陆学长,想聊点什么呢?” 初意也不想闪躲了,推开面前的杯子,将椅子调转了个方向,微微正对着陆景沉。 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直白地与他对视。说是叙旧,语气和动作中却总有点问罪的架势。 周围的人在碰杯,在谈笑。烤架上的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砂锅上的羊汤还在加热,咕嘟咕嘟的声响透过人群传递过来。如果是冬天听到,应该是很温暖的声音。 那么他和她之间的事情,要从哪里说起呢? 从他经常收到一个人送来的苹果雪梨汁说起吧。 下雨天桌堂里有伞,冒时桌堂里有药。早餐从不断,背后总有个小尾巴,在他放学时,上学时,打篮球时默默注视着他。 后来他据同学的描述才知道,这个人是初意。 他之所以能在众多追求者中记住她,其原因他也说不清。大概是送的所有东西口味都很单一,又或者是毕业那天他捡到了九十几封情书,落款都来自初意。 以及,那个夏天的夜晚,他被她揪住了领子,质问情的事情。 再之后,他总是不经意经过曾经的母校,有意无意去打听过她的消息。但答案是,销声匿迹了。 身边有人主动来倒酒,陆景沉谢绝之后,递给了初意一杯果汁,苹果雪梨口味。 “还不知道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好的。” 除了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倒霉事情一发接着一发。也确实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跟陆总比起来,就悲惨的多了。 以上只是初意的内心旁白,她表面风平浪静,坐得端正,真的就摆出一副跟老同学叙旧的模样。 “听说你还在读大学。” “是。”初意把话接了过来,“蹲级两年,二十五岁了还没毕业。” “为什么?” “陆学长很好奇?” 初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夹带。到底是哪里来的怨气,她已经分辨不清。她只知道累计起来的情绪,一旦达到一个临界点,就没有办法克制。 她本应该是以一个与告白失败小学妹形象与男神重逢,或是慨,或是娇羞。 但都没有,除了第一次有过短暂的错愕,和口不择言之后,她就清醒了。 她无比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远离,逃跑,不需要体面。 尤其在今天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她也本不想保持所谓的体面了。 受到初意突如其来的情绪,陆景沉似乎也不意外。 他的语气很平静,“如果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 “确实有点不方便。”初意也笑了笑。 接下来的对话并不和平,无论是陆景沉如何发问,初意总能回怼过去,火药味十足。 就差把“我不想跟你聊天”写在脸上了。 就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完全就是以顾思思身份最后一次和陆景沉见面时的模样。 充了不耐烦,试图惹怒他,终止话题的目的过于强烈。 陆景沉会怎么做怎么说呢? 他最擅长打太极了,体面的话总是一套又一套。不管她如何带刺,他总能完美避开。 后来初意花了很长时间来定义这种人,他是怎样的?高情商,有礼貌,除了情史不太健康,其他的非常完美?还是惯会伪装? 答案是高情商,她这种人看不透摸不到的东西。 他有一双能将人看透的双眼,也有能把人玩于鼓掌之间的能力。 不来自于这里。 “周子易被带到哪里去了?” 初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两个人所谓的叙旧。 陆景沉嘴边的话顿了顿,才道,“有人找他。” “是谁找他?” “不清楚。” 话说到这里,本就该到此为止。陆景沉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忽然又多问了句,“你担心?” 初意看向他,重重点了下头,“是。” “我当然担心他,毕竟是我男朋友。” 第21章 招惹 她在跟他划清界限。 非常明显的, 戒备心十足。 他现在的角是作为体面人,想和曾经的同窗来场体面的叙旧。 奈何当事人并不想聊,这边就不应该强求。 但是今天的陆景沉确实有点反常, 是那种事后连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反常。 不理智, 不克制,这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几乎是不曾有过的。 他问了她一句,算是体面人之间逾越的话。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两家好,水到渠成。” 陆景沉笑得很平静, “你喜他那种类型的?” 初意也笑, 但却是反讽的笑,“是的, 不然我应该喜哪个类型的呢?” 对比起陆景沉来,周子易确实是个不成的,心浮气躁的, 看起来就贪玩不靠谱,像个还没断的孩子。 但是对现在的初意来说, 喜陆景沉还远不如喜周子易呢。 起码后者简单, 不必叫人猜来猜去也猜不透。 而且最重要的是,喜别人都是可以有回馈的,但是喜陆景沉却不会。 想到这, 初意给予自己上一句话十足的肯定, “我非常喜他,所以我看到你们欺负他我会不开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划清界限, 只是话到嘴边,带着这一整天的种种情绪,叫她完全停不下来,又开启了咄咄人的模式。 “欺负?”陆景沉明知故问。 “是, 打牌只赢他,不跟他握手,不跟他喝酒。还骗人说有人找,不由分说把人拉走,这还不叫欺负吗?” 明面上是带来一起玩的,实际上一个正眼都没给过。说话时敷衍,用得到就拎过来,用不到就拖走。 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只是装糊涂的时候下意识选择揭过了。 如今提起来,她也就没打算再含糊了。 周子易不是什么小家小户的孩子,但跟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到底不能比。 所以地位低,家底薄,就该被这样欺负吗?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