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老爷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顾二夫人一看便心疼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翰林院的事情那么累吗?” 顾二老爷是翰林院编撰,顾二夫人本以为不过是誊誊写写的活,应该比较轻松才对。 顾二老爷晃了晃肩膀,一边洗手一边道:“其实还好,主要是我歇的久了些,工作就积累的多了点。” 顾锦璃送上一杯热茶,神有些担忧,“父亲,今一切可还顺利?” 顾二老爷出一抹轻松的笑,轻轻摸了摸顾锦璃的头,“放心,一切安好。” 他的官职比较低,平里就待在翰林院的西院,接触的人不多,再加上原主子比较木讷,没什么际圈,倒是为他提供了不少方便。 顾二老爷接过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眉尾顿时一扬,“嗯?这菜……” “这菜怎么了?”顾二夫人笑眯眯的故意问道。 顾二老爷抬头看她,眼角眉梢顿时都凝结了笑意,“你今下厨了?” “吃得出来?” “那是当然,这么好吃的菜旁人怎么做得出来?”顾二老爷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一脸的餍足享受。 “人家解馋都是下馆子,可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馋。每天都能吃到世间美味,我单位那些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顾锦璃一边吃饭,一边笑盈盈的听着老爸拍老妈的彩虹,把老妈高兴得是合不拢嘴。 不过老爸的夸赞一点不虚,川淮鲁粤各大菜系,就没有她老妈不会做的。 她平时连街边小摊上的东西都很少吃,因为她老妈就连煎饼果子烤冷面都能做,而且从不嫌麻烦。 在声笑语中,一桌子菜很快就吃完了。 顾二老爷扫视了一眼屋内,诧异问道:“今怎么没看到红芍和如意?” “她们两呀……”顾二夫人和顾锦璃相视一眼,两人皆抿嘴一笑,心照不宣。 不同于一家三口的笑悠闲,红芍和如意是将“食不言”贯彻到底,两人谁都不说话,只全神贯注的吃饭……或者该说抢饭,生怕慢上一步就被对方吃光了。 几盘子菜被两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两人都撑得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嗝。 红芍起身打算收拾碗筷,如意却是快上一步,用剩下的一块馒头把盘子上剩下的菜汤刮了个干净,一脸餍足不舍的将馒头嚼烂咽下。 红芍瞪着如意,一脸严肃道:“瞧瞧你哪有大丫鬟的样子,谁家小姐的大丫鬟会舔盘子?” 如意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自己圆溜溜的肚皮弱弱道:“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太好吃了嘛……” “下次注意!” 如意立刻从善如的点头。 红芍端着碗筷转身,却是一脸懊悔。 她怎么就没想到用馒头蘸剩菜汤呢,一定很好吃,真是便宜如意这丫头了! 躲在暗处的墨迹一脸的疑惑,是两个丫鬟没见识,还是那些菜真的那么好吃? 这般想着,墨迹还是从怀里出了一个本子,又拿出一支笔,沾了沾口水在上面写下“厨艺好”几个字。 公子让他来盯着顾家大小姐,一定是想更深入的了解人家,他一定会事无巨细的把这些都记下来。 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墨迹了肚子,都怪那两个丫鬟吃东西吃的太香,害的他都跟着饿了起来。 揣好小本本,墨迹一路来到了大厨房,混了些饭菜填了肚子,墨迹仰头看了看天,目光凛然,该办正事了! 只见一道墨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顾府之中,毫无阻碍的来到了顾老夫人的松鹤堂,看着里面的灯火熄灭,丫鬟婆子缓缓退出房间。 墨迹从房檐上跳下,然后,打开了个松鹤堂的窗户。 敢欺负主子喜的女人,冻死你个死老太太! …… 夜沉如水,一道黑影没入谢府之中。 男子一身黑袍,面覆斗笠,轻车路的迈入谢府的书房。 书房内,一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双眸微敛,手指不停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听到响动,中年男子倏然睁眼,待看到黑衣男子,忙起身走了过去。 未等他开口,黑衣男子低哑的声音响起,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国公爷让我告诉你,事情做得利落些,别留尾巴!” 中年男子正是如今的户部尚书谢昆,他面凝沉,郑重道:“请转告国公爷,我已将所有证据销毁,绝不会给国公爷招惹麻烦!” “是吗?”男子声音一挑,声音透着冷嘲,“真的全都处理干净了吗?” 谢昆抬头看了男子一眼,拧眉道:“徐州知府陈延一家皆已除掉,所有的物证也尽数焚毁……” “呵……”男子不屑冷笑一声,“皆已除掉?那陈延的长女陈晴现在何处?” 谢昆身子一颤,男子瞥了他一眼,继续冷声道:“你以为了一具假尸体便可蒙骗国公爷了? 平王府的大公子温凉正在暗中调查此事,尽快把这女人找出来杀掉,别坏了国公爷的大事!” 谢昆心下一凛,忙垂首道:“还请国公爷放心,我等已经在搜寻此女了,想来不便会有消息。” 温凉年纪虽轻,但行事却老练狠辣,不得不防。 谢昆抬眼望了男子一眼,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入男子手中,“我并非有意蒙骗国公爷,而是不想让陛下得知陈家还有活口,还请您在国公爷面前美言两句……”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银票的面额让他神舒缓了些,他收起银票,仍是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的道:“只要你对国公爷忠心,国公爷自是不会亏待你。 宋家那个老头子没死成,国公爷最近正烦着,你好自为之,别在这个时候惹到国公爷。” 黑衣男子说完转身便走,谢昆看着男子的背影,目光一片冰冷。 不过一个国公府的奴才也敢在他这个一品大员面前狐假虎威,真是令人恼火。 不过…… 想到男子刚才所言,谢昆心思一动。 工部并非紧要之职,宋老尚书又是个情纯良之人,只怕国公爷真正想要的是宋家大老爷手中的兵权。 这次徐州的事情是他处理不当,他没想到那陈延竟是个不识好歹的硬骨头。 不但无法收拢,反是险些被他算计了去。 好在他先下手为强,要了他一家的小命,又伪造了陈家一家畏罪自尽的现场,否则这次还真是凶险。 可国公爷怕是会因此对他不,若是他能帮国公爷夺了宋家的兵权,国公爷定会更加看重他。 此事,还需好好谋划。 …… 黑衣男子揣着银票走出谢府,整整一千两,够他去花楼享受一番。 可他刚穿过一条街,还没等走到温柔乡,便被人封了去路。 对方同样一袭黑衣,可他并未遮掩容貌,一张容颜峻冷清冽。 “你是什么人?”黑衣男子冷声质问,手却已经悄悄摸上间的佩剑。 墨踪眉目低沉,脚尖轻轻蹬动地面,携雷霆之势冲到了男子身边。 黑衣男子手中的剑尚未出鞘,而墨迹手中的长剑已然收起。 一抹清冷的月辉晃入深巷,隐约可见黑衣男子的颈部有一条细细的血痕。 “砰”的一声,黑衣男子直的倒在地上,那一双眼睁的大大的,至死都没有闭上。 “哎呀呀,就这么杀掉了呀!就不拉回去审问一下吗?万一能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一拔秀逸的身影迈进巷口,男子面若中秋月,若晓花,一双半眯的桃花眼,风无双,颜倾桃李。 他身后站着身披一袭雪大氅的温凉,月如霜,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恍若九天仙人下凡,携了天星华。 他没有踏进巷子,清冷的眸只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男子。 “他知道的,未必有你多,留之何用?” 男子闻后一笑,姿容更绝,他轻轻晃头,神怡然,“那是自然,我白泽堂知晓天下事,谁人能及?” 白泽堂,知晓天下事,了然万人心,而这男子正是白泽堂少主秦俢。 秦俢颇为可惜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叹声道:“阿凉你也是的,既是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你何必非要了人家的小命呢? 不然此时美人美酒正是人生得意,你瞅瞅现在,哎呀呀,真是可怜呢!” 温凉没有说话,秦俢嘴角一挑,笑意潋滟,“我知道,你是心情不好,在这小脾气呢,要不我陪你喝几杯怎么样?” 秦俢作势要去揽温凉的肩膀,被温凉墨眸一扫,抬起的手忙收了起来。 秦俢正要说话,现墨踪正蹲在黑衣男子身边正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张沾染了些许血迹的银票。 墨踪抬头看着温凉,眼中似有期待,让秦俢想起了他家那条大黄狗要骨头时的模样。 温凉略一点头,墨踪便快速将银票入自己怀中,虽仍面无表情,但一向凝滞无神的眸子里似有了些许光彩。 秦俢看的怔了怔,叹道:“你这见钱眼开的格和你的长相不大相符啊! 看看你家主子,身体力行的贯彻着自己是个面瘫的事实。” 温凉和墨踪齐齐抬眸看向秦俢,秦俢觉得脊背一凉,觉到了一股杀气。 温凉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淡淡道:“把他扔到英国公府门前。” 没有证据,不代表他不知道是谁所为。 他心情不舒,他们也别想安枕无忧。 转身侧眸,温凉的目光冷淡如月,“还有,不要再叫我阿凉。” “为什么啊?不好听吗?”秦俢歪头,无辜眨眼。 “恶心。”温凉冷冷吐出两个字,抬步走入月之中。 “哎呀呀,这么高冷啊,当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儿啊!”秦俢撇撇嘴,长得再怎么好看,格跟块冰似的,哪个小姑娘愿意跟他。 哪像他花见花开、人见人,秦俢正沉浸在自我足之中,却有人一直在拉他,秦俢有些懵的看着墨踪,“欸!?你拉我干什么?” “把你扔到英国公府!”墨踪板着冷冰冰的脸,目光幽黑。 秦俢:“……” 秦俢跳脚,一把回自己的胳膊,“你主子是让你扔他好不好?你扔我做什么!” “开玩笑!”墨踪看了秦俢一眼,冷冰的吐出几个字,然后转身走开。 秦俢:“……” 能不能别绷着一张面瘫脸和人开玩笑,不逗人,很吓人的好不好? 第二一早,英国公府大门前惊现一具男尸,引来百姓围观。 英国公府乃太后母族,太后闻此然大怒,命人严查,一时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此事尚未传到顾府之中,而顾府此时却也在着小小的涟漪…… ------题外话------ 浮梦:墨踪,你节掉了! 墨踪:节是什么,值钱吗? 浮梦:……好,你赢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