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说:“或许可以足你的心愿。” 婚礼结束后还有草坪餐食,亚当斯特意向凯撒过来敬酒,只是看不清楚萝拉的脸——大大的帽子遮盖住萝拉,只出淡淡的金头发。 亚当斯无法将这个金发女和那个棕卷发试验品联系到一起,恭敬温和地向凯撒问好。不过凯撒没怎么喝酒,只是用嘴略微沾了沾杯壁,浅浅饮了一些。 新婚夫也过来了,亚当斯的儿子夏尔特虽然是个beta,相对而言对信息素没有那么锐,但萝拉的信息素实在太过好闻,好闻到令夏尔特忽然想到传闻中的多乐丝,亚当斯的第一任子,据说信息素就是浓郁的花香。在多乐丝死去多年,夏尔特偶尔间在家中找到她的遗物,上面仍旧有着浓郁人的香味。 夏尔特忍不住多看了萝拉几眼,可惜这个美丽如金丝雀的女孩完全没有在意他,而是微微侧脸,一脸着地看向凯撒。 新娘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夏尔特如旧梦初醒,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心神开始不宁。 坦白来说,夏尔特并不是多么洁身自好的人。他分化成一个beta,这个结果令家里人有些遗憾,但也是意料之中。为了刻意证明自己并不比alpha差,夏尔特决定要比认识的所有alpha睡的人都要多,男嘛,夏尔特认为男最主要的魅力就是依靠睡多少人而决定的。 更不要说阿斯蒂族人,亚当斯憎恶这个种族,夏尔特也不屑,有些官方不干涉的场所,很多这样的阿斯蒂族omega和beta,也有alpha,只是夏尔特觉着alpha的味道并不好,好几次他都觉自己才是被使用的那个。 最近,夏尔特认识了一个新的娇弱omega,信息素也是花的味道,香。 他有些心猿意马,在婚宴结束后,送走新娘,假借着其他事情的由头,夏尔特立刻给那个omega打电话,约定好在某个酒店中相约。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夏尔特挑选的酒店环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又又差。但没关系,混的地方不容易留下痕迹,夏尔特兴高采烈地打开酒店的门。 还没有说话,他的脖颈重重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直直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是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他鼻尖。 “真的随便我吗?”萝拉关上酒店门,仰脸看着凯撒,她眨眨眼睛,“你不应该劝我做人要善良、不可以以暴制暴吗?” 凯撒戴着手套,亲自将强力麻醉剂推入夏尔特的体内。 这种药物,足以让夏尔特失去意识五个小时。在此期间,即使用刀子割他的,他都不会醒来。 “有些事情不能被原谅,”凯撒将一柄闪闪发亮的刀子递给萝拉,还有一把加了子弹的,他了萝拉的头发,“半小时够吗?我在外面等你。” 萝拉点头。 凯撒离开这个房间,在隔壁安静地看完一整份杂志,听到敲门声。 他打开门,身上有着浓重血腥味的萝拉用手帕擦拭着脸颊上不小心溅上的血珠,她的手掌很干净,隔壁房间也很安静,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凯撒把萝拉抱起来,裹在自己大衣中,顺着楼梯向下走。 回程的车上,萝拉轻轻呼了一口气。 她说:“以后新郎只能被新娘上了。” 凯撒递过去一瓶水,萝拉拧开盖子,仰起脖子喝了一口,转身对凯撒说:“这个水换了水源吗?和我们平时喝的不一样耶。” 凯撒扬眉:“嗯?” 他接过瓶子,看了眼上面印着的产地信息,果然,和平常喝的不太一样。 夕的余晖透过车玻璃细细的照耀在瓶身上,有着一丝不同的光芒。 凯撒看着这瓶纯净的、几乎尝不出任何味道的水。 凯撒有些意外:“你能尝出来?” “为什么不能?”萝拉惊讶地看着凯撒,“你不能吗?” 她说得理所当然,显然不理解为什么凯撒不能——在她的潜意识中,似乎大家都应该这样。 萝拉真的以为大家都可以判断出这点。 凯撒眯起眼睛,不动声摇头:“不能。” “你好笨啊,”萝拉脸上出一些骄傲的神采,她快乐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不仅可以尝出水的味道不同,还能尝出其他东西的细微差别呢。” 凯撒若有所思:“比如?” “让我舔一舔你的衣服,我还能判断出你经过了什么植物,去了哪里,”萝拉仰脸,迫不及待地向他炫耀,“我是不是很——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凯撒伸手,象征地为她鼓了鼓掌。 他说:“很。” “希望等你今后记忆恢复,被爆炒的时候,也能这么。” 第96章 农场? 多数少数 萝拉不太理解凯撒的话,她侧了侧脸,疑惑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嗯”? 欺负一个傻子并不会带来太多的成就,更何况,现在揍这个小笨蛋的股,她只会耍赖到疯狂哭泣,对凯撒的耳朵展开死亡摧残式的袭击。 在权衡利弊后,凯撒决定暂时不去在意萝拉的小脑袋和奇怪念头。 路上经过萝拉曾经在的校园,她双手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正在放学的学生,还有漂亮的店铺,售卖致干净的冰淋和糖果,夕余晖被蓝底白鲸鱼泉出的水划分为多个细细碎碎的光片。 凯撒问:“想吃?” 萝拉用力点头。 凯撒戴好口罩,下车,他拉住萝拉的手,就像普通的情侣,萝拉蹦蹦跳跳地在凯撒侧边踩着地板上的蓝格子。 凯撒隐约记起,官邸中时,这些阿斯蒂族孩子居住的小院子中,就有着类似的地板方块。 这是这些孩子仅存不多的游戏。 正好,音乐泉表演的时间到了,水花均匀上升、螺旋飞舞,萝拉站在干净明亮的玻璃橱窗外,听着悦耳的音乐,飞溅的水汽被风吹到脸上、胳膊上,凉飕飕地舒服,她眼巴巴地看着凯撒给她拿冰淋。 一队衣着干净的夫给他们的孩子买了巧克力,丈夫对子说:“我们的孩子不用上混合学校了,太好了,我没办法想象和阿斯蒂族人一块学习的样子……” 萝拉的小耳朵动了一下。 凯撒好像没有听到。 “我要这个抹茶口味……不!我要巧克力的……啊,算了,还是抹茶……”萝拉很纠结,最终忍痛割,“算了,还是要这个芒果味的吧。” 凯撒取出钱,对店员说:“请给我三支。” 抹茶,芒果,巧克力。 每一个口味,凯撒都买了一支。 萝拉轻轻哼着歌,一口咬掉芒果冰淋的顶端。朦胧中觉到好像有人在注视她,她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旧外套的小孩,正在呆呆地看着她手中的冰淋。 小孩棕头发、棕眼睛,大眼睛中像是有点水,身上的外套宽宽大大,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大人衣服改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和广场上其他的孩子比起来,这个小男孩的脸庞上有明显的胆怯、警惕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人欺负他。 萝拉从凯撒手中拿过巧克力的甜筒,试探着靠近小男孩:“嗨?” 小男孩明显有些畏惧,他往旁边躲了躲。 萝拉看到男孩脸颊上的痕迹,像是刺青,又像是烙铁留下的痕迹,深刻明显,有些狰狞。 萝拉把甜筒递给他,他没有接,咽了咽口水,睁大眼睛,犹豫两秒,忽然间转身就跑。 萝拉愣了一下,直起,看到小男孩一路飞奔向前,跑到父亲模样的大人怀抱中,那个大人摸了摸他的脑袋,警惕地看着萝拉,牵着男孩的手,快步离开。 萝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冰淋,又转身,茫然:“凯撒。” 她问:“那些人脸上的是刺青吗?” 凯撒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们为什么要在脸上印刺青?”萝拉茫然地问,“这是什么风俗吗?” 凯撒顿了顿,才告诉萝拉:“他们是阿斯蒂族人。” 他仔细盯着萝拉的脸,后者咬了一大口冰淋,或许是太冷了,冰到牙齿,小声地口凉气,伸手了脸颊。 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发出一声唔,不知道是因为疑惑,还是因为冰淋太冷。 “阿斯蒂族人喜在脸上纹东西吗?”萝拉若有所思,“小孩子也要纹吗?” 凯撒不想就这件事多做讨论,他转移话题:“等我休假,你想不想出去玩?” 萝拉懵懵懂懂:“去哪里?” 凯撒说:“去见你的外公。” 萝拉惊讶极了:“我还有外公?” 凯撒叹气:“不然呢?你以为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难道是我从土地里挖出来的?还是从小猪窝里抱出来的?” 萝拉脸颊一红,小声:“我以为是你生的。” 凯撒:“……” 他发现了,健康成长离不开适度的教育。 树苗的茁长成长离不开园丁的夜劳、辛勤浇灌,但在灌溉的同时,凯撒有必要对她实施一下修剪,以免小树苗长得歪歪斜斜。 回到庄园后,狂风暴雨的修剪结束,萝拉打了个混合着芒果、抹茶和巧克力三种口味的嗝,从背后搂住凯撒,亲密地在他身上贴贴,好奇地抠抠他的伤疤。 凯撒无动于衷:“别闹。” 萝拉不肯,她主动用脑袋蹭了蹭凯撒:“凯撒。” “嗯?” “夜莺是阿斯蒂族人的夜莺吗?”萝拉忽然问,“你会为了夜莺帮助他们吗?” 凯撒没有说话,夜晚安静,他的肩膀上有着断指甲划出的痕迹。微微侧头,凯撒回答萝拉:“我会帮助他们,但不是为了夜莺。” 萝拉没听懂,她亲密地贴到凯撒身上,月光落下,她伸手触碰着对方肩膀上被划开的伤痕,还有一个愈合的贯穿伤,巧妙地避开心脏,穿透身体,愈合后的伤疤有着微微凸起。 萝拉的肩膀上也有一个伤,她没办法回想,一想起来,脑袋就开始强烈的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去探索,去思考。 嘴贴在对方愈合的伤口上,萝拉说:“那你是为了什么?” 凯撒说:“为了这个国家的全部国民。” 萝拉的贴靠在伤痕上,她总觉对方的答案并不应该是这样。 脑袋里糟糟的一团雾,但有些声音如此清晰,好像是凯撒曾亲口对她说过,不止一次。 「为了多数人的安稳和利益,必须情况下,少数人可以被牺牲」 对方似乎应该这样说。 但萝拉更喜对方现在的新答案。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