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那个房间确实很大,以前被她当作花房,后来她对养花没了兴趣,就把那个房间空了起来,放了一点杂物。 那个房间采光好,通风,进出还方便。夏雨彬说完,还补充一句,我觉得很好。 花房旁有个小门,平时佣人阿姨从那个小门进出。而且阿姨们的房间也在一楼,就挨着花房。 把青树的房间安排在一楼,不是很明显地表达生分吗? 陈七夕看了夏雨彬一眼,说道,雨彬,我觉得,还是把你的琴房腾出来吧。 二楼的琴房和书房挨着,连着一个大台,视野好,空间也大。 将琴房和书房合并,正好可以给青树当卧室,而且房间正挨着夏衫的卧室,夏衫稳重可靠,也能有个照应。 夏雨彬:妈,那我的琴放那里啊? 陈七夕:你的琴就放花房吧。 夏雨彬:可是花房外是阿姨们进出的小门,有点吵。 陈七夕:你不是说进出方便,觉得很好吗? 夏雨彬:...... 想好之后,陈七夕找人搬琴,郑重地说道,雨彬,青树马上就要来了,妈妈希望你对他好一点。 夏雨彬咬着牙,点了点头。 以前他提议把琴放到花房里,陈七夕说那里人来人往,会影响他练琴。 现在为了夏青树,他都表示拒绝了,陈七夕还是要将琴搬下去。 夏青树究竟哪里好了,又作又茶,这一个个的,都围着他转,生怕他被欺负了。 等他搬过来,他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 私立医院,夏青树看完报告单后就将报告单撕了扔进厕所。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怀孕的事实。 男人怎么能怀孕?生理结构也不允许啊?! 而且检验科的医生也没多大反应,就礼貌地啊了一声,给人的觉就是男人生小孩儿虽然少但是有。 他晕晕乎乎地来到陈志宇的病房,站在门口,却不想进去。 之前为了苟活,他坚持自己是个清清白白的大男孩,坚决不承认和陈志宇发生了关系,数次亮出手臂上的守砂,现在肚子里揣了一个崽,这颗痣变得刺目起来。 他现在的状态,成了真实版的怀着崽儿装处。 还有,他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陈志宇。 夏青树在病房门口兀自站了半天,忽然门开了,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走出来,对着夏青树的脸就是一拂尘。 你干什么? 他愣了愣,医院怎么会有道士? 道士手里拿着法器,对着他神神叨叨地念了两句咒语,又转回了病房。 夏青树推门走进病房,看到一个道士手持法器,领着两个弟子,在病房各处撒米。 见夏青树进来,陈妈妈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目光,笑眯眯地紧盯着道士。 陈志宇躺在病上,护士小姐正在给他换药。 夏青树心虚,不敢看他,快速走到昨晚睡过的客房里,坐到上。 道士是陈妈妈请来驱祈福的,做完法就走了。 道士走后,陈妈妈把夏青树叫了出来,对他的态度还比较和蔼,夏同学,有件事告知你一下。以后你别叫志宇哥了,改个口。 夏青树愣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叫志宇哥叫什么? 叫恩公也太不口语化了。 难道要叫......孩子他爸?! ??!!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他明明将检查报告扔了,没有给任何人看。 怎么就被人知道了? 夏青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润。 见夏青树呆呆的,陈妈妈也没生气,笑着在他手里了一块玉,这是改口费。 夏青树手一抖,差点把玉摔了。 他抬起头,惊恐地看向陈志宇,陈志宇躺在病上,跟没事人一样对着他点头,让他把玉收下。 我......我不改。夏青树将玉还给陈妈妈,然后低头抿着嘴,不说话。 他还没决定要生小孩呢?为什么要改口?! 他的心绪,心澎湃,波涛汹涌,波浪翻滚...... 你们怎么就那么淡定?! 陈妈妈似乎没有看出他的窘态,反而拉着他又把玉回他手里,夏同学,你放心拿着,别看这玉成水润,好像价值连城,确实这块玉很贵,拿出去拍卖至少能换一套房,但是这种玉我们家多得很,你收着就是。 夏青树:这是凡尔赛的时候吗?! 陈妈妈去抓夏青树的手,夏青树将手背到身后,就是不接。 陈妈妈: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强?! 陈志宇见他妈为难夏青树,开口阻挠,妈,你是不是被骗了? 陈妈妈肩膀一耸,双拳紧握:怎么可能,大师说了,只要改口,要是你生不了儿子,他提头来见。 ?! 青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们连孩子的别都算好了?! 夏青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双眼放空无神。 怀孕了本来就很难过,还被人当众议论肚子里孩子的别,尤其还是个重男轻女的...... 夏青树像是被出了灵魂,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志宇:青树,你怎么了? 夏青树眼眶红红的,耷拉着脑袋,神情呆滞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难受,他就是有点点窒息。 不就是改个名字,你怎么那么伤心?陈妈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将夏青树打量了一番,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人家大师说了,志宇的名字与送子娘娘犯冲,只要改个名字,保证三年之内,必生儿子! 夏青树:?! 原来,陈妈妈请道士给陈志宇改了个利于生儿子的名字陈漧玺。 陈志宇是很多家公司的法人,那名字也不是随便能改的,所以就让大家私下里叫。 以前叫志宇哥,现在叫漧玺哥。 夏青树:...... 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怀孕的人本来就容易胡思想的,好不好?! 夏青树摸了摸口,觉得心头的气稍微顺了那么一点点。 陈志宇忽然被改了名字,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妈为了让他生儿子,作太多了,这样的只能算是寻常。 人家大师说了,志宇五行缺水,命中带真龙,所以选了个漧字。陈妈妈得意洋洋地说道,漧字你知道吗,三点水和乾隆的乾。 我知道的,阿姨,我就是有个小问题,有点想不明白。夏青树抹了把头上的虚汗,捏着小手,一副真心求教的表情,您不是说漧玺哥五行缺水吗,虽然漧有三点水,但却是干燥的意思。 夏青树平白无故被吓了一场,他假装看不懂陈妈妈薄怒的表情,为了陈家的生儿子大计,积极出谋划策,而且漧玺的发音和干洗相同,干洗也和水无关。 陈妈妈:...... 夏青树:阿姨,我虽然没有刚刚那个道长有本事,也不是很聪明,但是我觉得,叫干洗不如叫水洗。 陈妈妈一脸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33. 他很我 夏青树喜的是我! 水为万物之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生万物,上善若水......夏青树摇头晃脑地背诗, 一通分析猛如虎, 水这个字虽然只有三笔画,蕴含的意义却包罗万象。 水都能生万物了,我觉得叫水洗哥,儿子那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阿姨,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阿姨,你说话啊...... 夏青树说话慢慢悠悠的,咬字又软, 细声细气的,完全与咄咄人、怪气几个字无关。 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诚挚,真心实意为了陈妈妈着想, 可又认真。 但就是这一通水洗哥的理论,刺得陈妈妈几乎失语。 陈妈妈:...... 找不到生气的突破口。 更气。 夏青树看起来笨笨的,说话东拉西扯, 像是在胡诌, 但是他的态度很好, 表情诚恳,最门的是, 他的话细品下来,能在混的逻辑里找到一丝道理。 细细咀嚼一番,水洗好像是要比干洗好很多的样子...... 就让人很窒息。 陈志宇本来躺在上和李秘书视频通话,听到夏青树正儿八经地和他妈商量,最后给他改了个水洗哥的名字, 他不觉得冒犯,反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妈终打雁,也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 李秘书正在电脑另一边向老板汇报严肃的事,隐约听到夏青树的声音,然后就看到老板笑了。 老板脸上的笑容,比上次他汇报公司市值翻了两倍还灿烂。 最后老板笑得绷不住,将手机反扣到桌上。 李秘书大受震撼。 此时此刻,李秘书觉得自己好像总裁文里的管家,他特别想对夏青树说一句, 夏少爷,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老板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陈志宇没有察觉到李秘书的异样,将视频通话关了,转头说道,妈,你肯定是被骗了。 陈妈妈大声争辩:怎么可能?这个大师非常出名,他不收报酬,只渡有缘人的,我等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 陈志宇冷声质问,不收报酬? 陈妈妈小声说道,......就是捐了一点点香火钱...... 陈志宇嗤笑一声。 说是一点点,肯定不会少。他妈这两年,在这件事上没少折腾。 陈妈妈说着,双眼在夏青树身上溜了一圈,神神叨叨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大师灵验的,儿子的事十拿九稳。 夏青树身体往旁边侧着,坤了下衣服下摆,遮住肚子,弱弱地问道,阿姨,那我还是叫干洗哥吗? 你先叫着,我待会儿去问问。陈妈妈在他身上瞄了一眼,气鼓鼓地说道,分开看每个字都还行,怎么合起来那么怪。 夏青树觉得有点奇怪,陈妈妈今天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偶尔往他身上某个部位看上一两眼,又飞快转移。 志...漧玺,妈今天熬了老火汤,你喝一点。陈妈妈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桶,拿出碗洗干净倒上,放了一碗在陈志宇面前。 她倒了两碗汤,一碗给了陈志宇,一碗放到夏青树面前,夏同学,你照顾漧玺辛苦了,也喝一碗。 夏青树看了汤碗一眼,没有伸手。 夏同学,虽然装汤的碗是元青花,一套好几百万,但这样的瓷器我们家多得是,你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端着喝就是。 夏青树:...... 陈妈妈昨天看他的眼神还充了敌意,今天的眼神却很奇怪。 眼神里的敌意少了一半,多了些探究、猜疑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之喜悦。 怎么看这老娘们儿都像没安好心的样子。 夏青树接过价值好几百万的元青花瓷碗,捏着小勺搅了下白的汤汁。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