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顺给皇祖母请安。”景顺这些子跟着嬷嬷学着行礼问安,虽然学的不十分像,但是大致雏形已经有了。 “哎呦,瞅瞅,景顺这小礼行的,来皇祖母这儿。”太后和蔼可亲道,伸出手去接景顺。 景顺一溜小跑到了太后跟前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声气的问道,“皇祖母想景顺了?景顺也想皇祖母。”说完白的小手手亲热地抓住皇祖母的大手。 每次只要她这样亲亲热热的,皇祖母都会让人拿她喜吃的片,嗷呜。 “四公主长大了定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小小年纪这礼行的有模有样的,真是招人喜。”如画在旁边陪着笑道。 “知书达礼,恪守规矩,安守本分很好,这也是纯贵妃教得好。”太后抱着景顺,抬头看了一眼苏梨末。 见状,苏梨末忙不迭跪在地上,温声说道:“景顺得太后庇佑,臣妾不敢有分毫懈怠,一定把景顺养的知书达礼,懂礼仪,知进退。” 太后没叫起来,苏梨末自然是跪着不敢起的,今儿这话题头子起的就是懂礼仪,知进退,这是在鞭打她呢,她怎么能没眼。如今自己率先跪了,总好过,太后问责再下跪。 “哀家就说,纯贵妃很好。”太后向如画说道,笑呵呵的。 “太后的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如画应和道。 “这几天,听说皇帝叫了你进大帐伺候,都做哪些事情?”太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研磨、奉茶水点心、伺候膳食,昨儿八本请安的折子,皇上让臣妾读着他听。臣妾深知不妥,皇上说只是请安折子让臣妾念,臣妾也是看皇上双眼熬得通红,疲惫不堪,因此才大胆接了过来,念给皇上听,然后由皇上批阅。”苏梨末一五一十的说道,不敢有丝毫隐瞒。这些事情太后肯定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皇帝身边也该多些可心牢靠的人伺候,哀家才能放心。既然皇上准你在旁研墨端茶递水儿的,你就去伺候。只一点,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不看,在皇帝身边伺候谨言慎行为上,若是行差踏错,不说皇上,就是哀家也饶不了她。”太后语调平缓,然而口吻不容置疑。 “臣妾明白,不敢逾距。”苏梨末诚恳道。 “好了起来吧,没得跪久了膝盖疼。”太后瞬间换了情绪,吩咐如画化了片未给景顺吃。 看着祖孙二人互动,苏梨末则站在下首含笑恭敬的站着,时不时搭腔客气上两句。 “对了,昨儿罗儿不芬王爷送了哀家几套珠串,哀家记得你喜把玩这些,”太后说完,扭头吩咐如画,“去把那串琥珀老蜡的串珠拿来给纯贵妃。” “臣妾谢太后赏赐,不胜喜。”苏梨末忙起身再次谢恩。 “做手持把玩也好,回头拆了做成串了发饰也成,回头戴上给皇帝瞧瞧新鲜。这些子皇帝见你勤了些,是好事。”太后接过串珠看了一番递给了苏梨末。 苏梨末双手接过,赞叹道:“真是好东西,臣妾谢太后恩典。”阶段项目奖金又来了。不错,什么时候发点银子就更好了,嘻嘻。 又看着祖孙二人玩了会儿,苏梨末才带着景顺告辞了。霜降在后捧着从太后那里得的赏赐,除了一串蜡串珠,还有两件银发饰,别具风格,想来也是蒙古王爷进献的。 不多会儿,苏梨末被叫去太后帐中,出来捧了赏赐的消息便传开了。 嘉妃得知后,拗断了寸长的指甲,不似在里带着护甲,如今在围场没戴护甲,那般用力可不是要断了。 原本在太后那里碰了软钉子,以为太后全心全意护着她,不多会儿得到消息还是传了苏梨末去大帐问话,看来太后对她也不过如此,谁知道进去了片刻,出来反而得了赏赐?? 这还是从热河行到木兰围场这些子,太后第一次赏赐人东西,竟然是给了苏梨末?嘉妃不可置信。气不打一处来。太后也被苏梨末灌了魂汤? 这关系还坚不可摧挑拨不动了是! * “额娘,为什么老跪着?”景顺坐在锦榻上玩儿霜降新给她制的布偶小羊羔。 苏梨末正在把玩手里的蜡手串,听到景顺声气的小嗓音儿,盘串儿的手一顿,放下手串,拿过小羊羔逗景顺玩儿,听着景顺咯咯笑得快,才学着景顺的语调道:“额娘尊敬你皇祖母,自然是时不时就跪着回话呀。” “那后,女儿也要跪着说话吗?”景顺抱着苏梨末的胳膊黏黏糊糊的问道。 “你还是小娃娃自然是不用跪着说话的。只是见了你皇祖母皇阿玛皇额娘和其他娘娘要请安行礼,这样人人都会夸景顺的呀。”苏梨末接话道。 “那景顺不要长大,要一直、是个小娃娃。”景顺说完吧唧一声亲了一下苏梨末的脸颊。 苏梨末也亲了一下景顺的小脸蛋儿。小孩子说不想长大,可真是孩子话了。 陪着景顺玩了会儿,看着她糊糊睡着了,才让娘抱她回了帐子好生安睡。 苏梨末则带着霜降去给富察皇后请安。太后有这样的疑虑,皇后这边自然也是有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苏梨末上前给富察皇后请安。 “起来吧,本正在让人整理一应的箱笼衣物,眼见着再有几就要回热河行了,皇上的一应物件儿得整理妥当才是。”富察皇后说完代扫琴带人整理,走到锦榻旁坐了。 看到富察皇后抬手示意自己坐下,苏梨末这才上前坐在锦榻上,温声细语搭话道:“有需要臣妾的地方,皇后娘娘只管开口,臣妾随时听吩咐。” “这几天皇上召你过去伺候笔墨,想来也是辛苦,本这边也就一些箱笼需要收拾,扫琴她们几个就够了。你得闲也好好歇歇,免得伺候皇上力不从心。”富察皇后言笑晏晏道,随和极了。 看来富察皇后这是知道她的来意,直接点题。毕竟她刚从太后那边出来还拿了赏赐,太后这样大张旗鼓的赏赐可不就是明着告诉诸人此事哀家知道了也训诫过了,无不妥之处,尔等不必多嘴。 “承蒙皇上不弃,不嫌臣妾苯,让臣妾伺候在侧研墨端茶递水儿,臣妾知道规矩,绝对不敢逾矩。”苏梨末把在大帐里干的事情含蓄的点了出来,在太后跟前过了明路,在皇后这里也过了明路,后就算还有人想叽叽歪歪也无处申诉。非要说,那就去跟皇上太后皇后说吧。嘤。 “你很好,本一直知道,有你伺候在侧本也安心。总好过一些其他人,嘉妃到底失了躁,令嫔又太过年轻偶尔不稳重也是有的,本与娴贵妃忙着诸事不得空,你伺候在侧也好时时体察圣意。若是缺什么,哪里有不足的,只管来同本讲。”富察皇后说着拍拍苏梨末的手。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导,不敢错了规矩。”苏梨末越发恭敬的道。面上温柔和顺的笑从头挂到尾。 * “再过几就回行了,多带景顺玩玩儿,本看她乐的没边儿,想是喜这草原风光。”富察皇后含笑道。 “可不是,围场风光这般好,就是臣妾也乐不思蜀连忘返了要。”苏梨末陪着富察皇后又说了两句话,知道她还要忙着收拾东西,便告退出来了。 如此这般,总算可以安心一些了。 苏梨末带着霜降往自己的帐子走去,将将到帐子里还没坐下,只觉得下腹隐隐疼痛,赶紧坐在锦榻上,“今儿什么子?” “娘娘,今儿是八月初三。”霜降说完,再看看苏梨末的反应,低声道:“莫非娘娘葵水来了?奴婢这就去准备。”霜降说完赶紧去准备一应物件儿。 苏梨末大喜,虽然之前已经把过脉知道大概是没有的,如今来了葵水千真万确没怀,总算能彻彻底底松口气了!天知道她这一个月来,过的是什么子。 总算,总算…… 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 苏梨末这进了太后大帐捧了赏赐出来,进了富察皇后大帐笑眯眯出来,两进两出,后诸人顷刻间便都知道了,比在紫城还要跑着来回传讯快多了。 娴贵妃上午在皇后处伺候了半天,歇了午觉这会儿正在作画,许久未动笔手倒有些僵了,草原风光夕无限好,有雄鹰搏击长空,眸光坚毅凛冽。 “娘娘这画做的真好。”大女琥珀提了点心进来,走到近处看到画作将将收尾,忍不住赞叹道。这不正是昨儿陪着贵妃娘娘赏夕的美景吗? “娘娘素来擅长花鸟鱼虫,这画跟昨儿所见丝毫不差。再看那雄鹰,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眼神最是传神。”琥珀毫不吝啬夸赞道。贵妃娘娘的画技真是没话说,就连朗世宁都赞不绝口。 第62章 “闲来无事打发时光罢了。”娴贵妃拿起画作细细看了一遍, 自己也颇为意,看了会儿放在了案几上,就这琥珀端来的水净了手, 才继续道:“待墨迹干了好生收起来, 回到里送去让人裱了, 本的喜好你最知道。” “哎,奴婢记下了。”琥珀把点心摆在案几上, 又端了盏茶过来, 看着贵妃娘娘用了茶, 吃了点心之后,才把刚听到的消息一一讲了出来。 “嗯,本素就说别看她罕言寡语, 与世无争,温温柔柔,和顺恭敬,只怕心中颇有打算和筹划,果不其然, 本也算没有看错人。”娴贵妃语调平缓,边的梨涡随着说话深浅不一。 “对娘娘会不会……”琥珀不放心的提醒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往她向本和皇后投诚的时候,本既然敢接受,就不怕来辖制不住她,只要这后还是皇后和本说了算,就不会有那一天。”娴贵妃悠悠然道, 眸中略过一丝坚毅凛冽。 琥珀看着自家贵妃娘娘的眼眸和案几上的雄鹰颇有几分相似, 担忧的话尽数在了肚子里, 贵妃娘娘想做的事儿就没有做不成的。 * 翌,苏梨末照旧按时辰去大帐伺候笔墨,站着研墨没多会儿,苏梨末只觉得下腹凉凉的,血不止,通常第二天量都会比较多,原本这包布就不是很便利,一直站着伺候人一个时辰下来,浑身不利。 “怎么了?”乾隆看她站立不安,举止略反常。 “臣妾来、葵水了,身子不快。”苏梨末低声音道。 乾隆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略带倦容,心下不忍:“那你回去歇着吧,这几不用过来了。” 得令,苏梨末佯装的道:“臣妾多谢皇上体恤。”说完苏梨末福了福转身出去,刚走到大帐门口,就听到背后飘来一句,“回了热河行再来勤政殿伺候。” “……”伺候你大爷!苏梨末拳头紧了,然而语调越发低柔:“臣妾晓得。” 霜降候在大帐外,看到苏梨末出来了,一脸疑惑,上前扶着苏梨末回去,到了帐子才开口问道:“娘娘今儿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苏梨末拍拍霜降的手道:“放心,无事,是皇上体恤本,知道本不便伺候让回来歇着。这几天都不用去了。” “刚御膳房送来了滚烫的红糖姜茶,说是皇上吩咐这几每给娘娘熬煮。娘娘快喝一盏暖暖身子。”冬雪说着,倒了一盏递给苏梨末。 喝了红糖姜水,苏梨末重新更衣换了衣物,待身子清了就歪在卧榻上休息,今儿起的早,这会儿身子又犯懒,歪了会儿竟是睡着了。 * “娘娘,听说今儿还没到时辰,纯贵妃娘娘就从大帐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训斥,看形容也不似往,面略难看呢。”玲珑端着滴了玫瑰纯的热水供令嫔泡手。 闻言,令嫔并未接话茬,全神贯注在泡手上,“这玫瑰纯用来泡手最是滋润,每都要这般泡上一刻钟,才能养的肌肤白柔滑,似那拨了壳的蛋。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娘娘~”玲珑看自家主子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忍不住唤了一声。 “急什么,只要能摁住嘉妃的风头,是谁都好。况且纯贵妃对本也算厚道,本分得清是非,也看得清局势。咱们这位皇上,向来晴不定,本伺候在侧时时小心,从不敢生忤逆的心思,饶是这样也偶有不顺皇上心意的时候,今儿的事也属寻常,且看看,不急。”令嫔泡好手抖了几下水后拿过干布擦干净,又了些玫瑰膏子在手上,白细滑气味儿可人。 * 因着苏梨末身子不利,倒是有了好借口在帐子内休息。任凭外间每白天骑马狩猎好不快活,夜里歌夜宴热闹非凡,都不与她相干。期间,永璋和永瑢得了恩准来帐子看过她一回,略坐了两刻钟就回去了。 苏梨末知道这是乾隆特令让他们过来的,否则依照规矩,他们也是不能肆意走动的。虽然这是在木兰围场,比着紫城四四方方的墙还是有些人情味儿少了些许的规矩,偶尔也能通融一下。 知道她不利,景顺也是聪明的很,不来着她,反倒是让嬷嬷带着她去给太后请安,小小人儿已经会自己拿主意了。太后也乐得每里逗趣,一高兴午膳还多用了小半碗饭,神头也好了不少。 八月初八,吃罢早膳按照次序陆陆续续上了马车返回热河行。 苏梨末抱着景顺坐在马车上,景顺时不时把头探到窗口,软软糯糯的话音里十分遗憾:”就回去了吗?景顺、还没玩够。” “额娘听说热河行里的莲蓬足足有大如碗口那般大,等到了额娘让人采了些剥莲子给景顺吃怎么样?”苏梨末一把抱过景顺揽在怀里,抓着景顺的小手手比划道。 “真的吗?”听到碗口大的莲蓬,还有莲子可以吃,景顺的注意力瞬间被带走了,来了劲儿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马车晃悠悠走的不算快,车里点心茶水都是齐备的,就是困了还能歪着睡会儿,倒也不难受。 到了夜里才晃悠悠到了行,行的掌事的早就接到信儿侯着,看到圣驾忙带领诸人上前伺候。一应安置好已经将二更了,膳房的热水和膳食也都是齐备的,知道主子贵人们奔波劳碌了一天定是要传膳叫热水的。 白天燥热,夜里倒是凉舒适的很,苏梨末吃了晚膳又洗漱了一番,去偏殿看了景顺早就进入梦乡了才放心的回正殿就寝。 翌一早,苏梨末正在用早膳,就听到景顺在院子里说话,身后跟着的嬷嬷们左一句小祖宗跑慢点,右一句仔细摔了。 苏梨末又卷着咸蛋吃了一个小饽饽,喝了半碗现磨豆浆才净了手走到廊下。 见到苏梨末出来,景顺小跑着上前来,想到了什么,放慢了脚步,走近前来行礼小手乖巧的叠在一起福了福,声气的请安:“额娘早上好。” 看到景顺这小丫头有模有样的,苏梨末喜上眉梢,“起来吧。今儿这礼行的不错。想来是嬷嬷们教导的好,景顺也学得好。” 跟着的娘和两个嬷嬷忙上前来请安,听到贵妃娘娘夸赞个个乐呵呵的。 “额娘,莲蓬,吃莲蓬。”景顺摇了摇苏梨末的手,笑嘻嘻说道。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