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就是, 坐上去,自己云力。 苏梨末腹诽了一句,翻了上去, 准拿捏。 烛光摇曳, 整个房间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晕, 包括叠着的身,纱窗上的皮影儿戏彩万分, 就连天上的圆月也躲进了云层。 …… 累极, 苏梨末靠在强健的口口里, 呼不均,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身畔的熏笼热容融的, 只蒸的人要沸腾起来一般。 “你心中可、有朕?”乾隆问完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仿佛白里在朝堂上那个断尽天下事的君王分了一般。 “当然,”苏梨末毫不犹豫的说道,咽掉了后面的两个字,没有。 “喜吗?”听到肯定的回答,乾隆才再次问出了已经问过两遍的话。 “当然, ”苏梨末毫不犹豫的说道,咽掉了后面的两个字,没有。 * 翌清晨, 下了早朝,乾隆又来景仁用膳。 知道皇上下早朝要过来用膳,霜降和冬雪,一个负责准点叫醒贵妃娘娘,一个负责去御膳房提膳食, 苏梨末也不得不比往常早起了会子, 任由霜降帮她洗漱更衣装饰。 早起不, 但是每次只要皇上过来用膳,膳食都丰富的不得了,比她寻常的丰盛两三倍有余,这点苏梨末倒是喜的。 “若你开口,朕不纳蒙古格格进。”用完膳食,乾隆再次开口说道。他昨儿之所以提这件事情,也只是想听一听苏梨末的意思,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 “臣妾牢记后不得干政的规矩,不敢枉议政事。”苏梨末温柔和顺的应答道。 “还真是滴水不漏。”乾隆忍不住摇摇头,略带自嘲的笑了笑,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复,不死心再问一遍。 “皇上早有决断的事情,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询问臣妾呢?臣妾若说,让皇上即刻解散后,只留臣妾一人,皇上也照办?”苏梨末声音越发的温柔了。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还有昨儿,说什么皇贵妃、令嫔有了身孕,她不意,说的好像她提的意见皇上都会照办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讨打。 “你想让朕解散后?”乾隆闻言笑了,桃花眸中是笑意。总算!!总算,面前的女子提了一条无理的要求,也并不是心中全然没有自己,还是看后妃嫔不顺眼,想朕独宠她一人的吧? “若朕即可答复你出了景仁就解散,你也不信,朕也做不了主。朕有时候就在想,明明这江山是朕在坐,挥斥方遒,金口玉言,然而许多事情却做不了主。” “若朕不是皇帝,有孝贤皇后这个贤,再有个美妾,此生足矣。” “……”诶嘿,这厮还会不会抓重点了,她那句话的重点明明是……算了算了,“臣妾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怎敢有此念头?” “天尚早,朕先回养心殿批阅奏折商议政事,改再来看你。”乾隆并未接苏梨末的话,笑着出了景仁。 李玉伺候在侧,看皇上一脸喜悦,不知何故,陪着笑,“皇上今儿心情不错。” “还行。”乾隆嘴硬道。 * 一连三,乾隆忙着前朝事宜,宣了几拨大人进议事,稍有不合心意便龙颜大怒,来伺候的众大臣各个心中不安,然而顾着时局,又不得不进言。 “李公公,原本皇上是应了蒙古诸王纳两位格格进为妃的,怎么这突然就改了主意?”大臣王荣侯在廊下,听着养心殿内似有砸了杯子的声音,迟疑再三还是开口询问,免得等会儿进去他一个说不对,触了霉头,好容易才从地方调回京来任职两年,若是因为一个不好再贬出京去可就万事皆休。 “皇上的心意,岂是奴才敢揣摩,能揣摩的?”李玉客气的回话,寻思了会儿,接着道:“不过虽说事涉朝政,但是到底纳妃是皇上的私事……奴才言尽于此,王大人可权当没听到。” 私事……王荣寻思了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连忙谢道:“多谢李公公提点。” 李玉看到这人在状似悟了,忍不住松了口气,前面来候着的几位大臣,他也提点过,可惜一个个的听不进去,进殿内就同皇上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吗?就看这位王大人到底开窍了没。 片刻李大人从殿内灰溜溜的出来了,王荣整理了仪容看了一眼李玉,给了他一个且安心的表情,随后躬身进了殿内。 他知道,皇上若想按照心意行事,那么必须要先过了言官这一关,所以这几才会轮番了召言官单独议事。 “微臣王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知道今儿朕让你来是议什么吗?”乾隆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微臣略知一二。蒙联姻是旧俗,宗室子弟,众亲王皆是皇家贵族,同蒙古王爷的女联姻,当属上佳之选。这样即可礼遇蒙古诸王,姻亲纽带为皇上所用,也可显示皇家气度,让蒙古诸王臣服。”王荣加快语速说道,看皇上的表情似乎没有动怒才缓了下来,接续说道:“皇长子年岁正合,同蒙古格格巴林氏十分匹配。虽则皇长子已有嫡福晋,但是可给巴林格格侧福晋之尊,定制官服、由礼部册封、入册。拜尔噶斯氏可入瑞亲王府为侧福晋。” 闻言,乾隆笑了,要知道两年前这个王荣可是在朝堂上揪着祖宗规矩同他辩的天昏地暗,最后被贬出京城到了地方,呆了两年,也就最近刚召回,没想到越发会做官能体察圣意了。 “倒是个明白人。既如此,两后朝堂上,朕不想听到异议。这件事给你去办。”乾隆吩咐道。 “微臣领旨。”王荣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干成了,那么今后他在朝堂上也能走的稳一些。适龄的亲王不少,他之所以会提皇长子永璜,不仅仅是因为曾经皇长子替他求过情他知恩图报,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一年过去了,孝贤皇后丧仪上的事情皇上虽然嘴上明着不说,但是心底里怕也是稍稍有些后悔,但是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反悔。 所以刚才他提皇长子的时候,皇上并未有异议。这件事情应该也是办到皇上心里去了。 到底是自己的长子,就算在阿玛眼里再不成器,也不希望他年纪轻轻断送了命。 为着皇上处罚责备关闭,听闻皇长子这大半年来郁郁寡,若是此刻得以和蒙古格格联姻,知道皇上并未全然不念父子亲情,想来也能舒心些。 * “刚才奴婢去御膳房提膳食,听到几个女儿在议论,说蒙古送进京来的两位蒙古格格,一位送去了皇长子府上,一位送去了瑞亲王府上,皆是侧福晋之尊呢。两位府上都大大办,多少亲贵皆去相贺,热闹的很,就是皇上也吩咐人送了贺礼。听说明儿皇长子还要携颖侧福晋进谢恩。”冬雪摆完膳食,看苏梨末坐下来了,这才把刚听到的趣事儿逐一道来。 闻言苏梨末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两位蒙古格格,若是半月前皇上同她提过的那两位,不是要纳进来,怎么转瞬送去了两位爷的府上封了侧福晋? 苏梨末想到了前些子她同皇上说过的话,莫非皇上听进去了?阿巴阿巴巴…… 怪不得前些子养心殿吵得沸沸扬扬,都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多未进后了,来了也不过去看看皇贵妃和令嫔的胎,其余时间都宿在养心殿,莫非、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一时间苏梨末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分不清楚自己这是该开心,还是该忧虑。 皇上的态度是越来越明显了。 若是换了从前,不就是后两双筷子的事,又不是养不起,如今倒力排众意不纳新人。 行吧,行吧,这讨好她受了。 * 翌,皇长子携颖侧福晋进觐见,先去见皇上,知道皇上在翊坤便携手去了翊坤。 “儿臣(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给纯贵妃娘娘请安。”永璜和颖侧福晋下跪逐一行礼问安道。 是的,一大早,苏梨末还在好睡,就接到通知,今儿皇长子同侧福晋头次进,皇上宣纯贵妃娘娘一同于翊坤见一见。苏梨末赶紧起洗漱好赶在他们之前先来到了翊坤。 “起来吧。”乾隆抬手示意,人搬了绣凳给二人坐下,闲话几句。 苏梨末看着四人闲话,并不多话,不过这颖侧福晋容貌姣好,子也跳活泼,不亏是大草原上的小公主,千娇万宠的。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原本要接进的妹妹,如今反倒成了名义的儿媳,这错差,因缘际会的。 “今儿头次相见,倒是投缘,后也可多进来走动走动。本这支镯子权当见面礼了。”皇贵妃说着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亲自戴到了颖侧福晋的手上,以示亲热和恩宠。 看到皇贵妃给了见面礼,苏梨末自然也是要给的,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接过霜降手中的匣子,打开递了过去,“这是一对和田玉钗,希望你和永璜和和美美,恩白头到老。”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是亲妈mua! (*╯3╰) 第105章 “臣妾多谢皇贵妃娘娘、纯贵妃娘娘厚, 请再受臣妾大礼。”颖侧福晋见到两位庶母皆好相处,心里也高兴。 来京之前,阿玛还说京城里怕人的很, 依她看, 还不错啊, 皇长子不同于草原上男儿朗勇猛,反倒像那戏文话本子上的俊俏书生, 对她也温柔细致。虽说只是侧福晋, 但是家里的嫡福晋也温温柔柔、标标志志的, 况她又是这宅院里一人之下的地位,不比在皇里自在? 他阿玛就有好几个庶妃,各个争斗不休, 若是没有她额娘那样的好手段,怕是谁也不住,而且她额娘还是正妃呢。 永璜看着自己的侧福晋颇得皇贵妃和纯贵妃的喜,心里也高兴。皇阿玛赐婚也说明原谅了他,到此永璜郁郁了大半年的心结总算在此刻打开了。他从未觊觎过什么, 经此一事更是半分争的心都没有了,好好守着嫡福晋和侧福晋过子就是了。 随后出了翊坤,永璜携手侧福晋又去拜见太后。太后得知永璜的嫡福晋已经有了身孕便赏赐了些物件儿, 看到颖侧福晋讨人喜,见面礼也给的颇为丰厚,并表示希望二人能时不时进来陪她说说话,永璜和侧福晋自然是无不肯的。 皇帝同长孙和好,太后总算也能安心些了, 到底也是她的亲孙儿, 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 下午, 乾隆本在养心殿批改奏章,听到李玉过来回话说是年前那盒子琼海进的珍珠制的钿子做好了,便让呈上来看了看,果然极尽美,最重要的是同苏梨末沉静温柔和顺的子相得益彰。 “差办的不错,赏内务府上下两个月的月银。”乾隆看完说道,起身摆驾景仁。 没叫人通传进去,看到苏梨末正歪在锦榻上练字,下首霜降和冬雪一个裁衣,一个绣花,一室静谧,便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霜降和冬雪起身请安退下准备茶水糕点,苏梨末也忙行了礼。 “皇上来了,怎么不叫人通传?”苏梨末笑着说道,整理案几上的笔墨纸砚。 “写什么呢?”乾隆说着拿起纸张看了,“千字文?” “前几景顺说是想学千字文,臣妾手抄一份大字给她,也好认一认。”苏梨末说着把整理好的物件儿递给了冬雪。 “嗯,你的隶书写的是越发好了。”乾隆夸赞了一句,把手中的一张也递给了冬雪让收了下去。 “朕前些子得了一盒上好的珍珠,让内务府制了顶钿子,你瞧瞧。”乾隆说着击掌,李玉亲手捧着托盘走进殿内。 看到钿子,苏梨末只觉得眼前一亮,赤金用花丝工艺编制,每金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怕是费了不少功夫,更不要提这颗颗浑圆的珍珠,饶是这两年见惯了各种顶奢头面,此刻看到这样巧细致的工艺和珍珠珠子做钗环装饰的钿子,也忍不住惊叹。 任何夸赞的话都稍逊不足,只能“啊啊啊啊啊啊,真好看!!”到底吃了没文化的亏。 看着苏梨末惊诧赞叹由衷的夸赞好看,乾隆也难得笑了,眉梢眼尾笑意深深,要知道找到一件让她这般兴奋的物什可不容易。寻常的钗环首饰头面,还不如直接给五百两来的快哉。 乾隆径直拉着苏梨末坐在妆台处,李玉有眼的赶紧双手捧了钿子放在妆台上轻声退了出去。 乾隆看着苏梨末镜中沉静温柔的面容,嘴角挂笑,拿起妆台上的钿子戴在了苏梨末头上,并前后照着调整角度,展颜道:“不错。” 因着是在自己殿内,苏梨末只是用玉簪随手挽了个光溜溜的髻,此刻珍珠钿子上头,登时衬得她华贵无匹,气度雍容。 兼之,面若中秋之月,如晓之花,自有一股丰腴姿貌。 苏梨末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美的颠儿颠儿的,手扶钿子左看看右瞧瞧,也喜的紧。 苏梨末从未在乾隆面前对哪件物什这般喜的状态,看的乾隆也兴奋异常,果然只要是个女子,没有不喜致头面的,只是面前这个女子的眼光忒高、忒毒了些,从前那些也只是看看,收了放到库房里,甚少拿出来戴,今儿这件钿子总算她能瞧上几分。 看来以后想要让她喜,还是得益求,再致一些也不为过。 难伺候。 看着苏梨末喜的劲儿,乾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细细瞅了瞅,捡了描脸的工笔来,看了看妆台上的小盒子,挑了红润的口脂膏子,蘸了蘸,“难得你喜,就是缺了点儿。” 说完一只手捏住女子的下巴,一只手提笔在额间细细描摹,一笔一笔极为郑重谨慎,仿佛错了一星半点儿就毁了这中秋之月,晓之花。 苏梨末没想到乾隆还有这一手,然而她双手扶着钿子,腾不出手来拒绝,只能任由乾隆描画,所幸他手稳的,半点不抖。 只是落笔处,细软的绒沾着水润的膏子,扫的人的。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