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问得没头没脑。 但只有江淇文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为什么要证明? 因为社会动物的名誉至关重要。 那,为什么需要证明? “因为与生俱来的恶意需要宣口,而造谣成本最低。”他回答。 “你可以不用做,不用证明。”江淇文看着他的眼睛说,“不用做是因为这是你的自由,不用证明是因为——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柳生喃喃。 “我相信你。”江淇文重申。 “我不信。”柳生音发尖,“你站着说话不疼,你什么都不懂。” “我?”江淇文心虚地试探,“我不懂什么?” 柳合上眼,一时没说话。过了整整一分钟,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 “你到底为什么不吃胡萝卜?” 江淇文 : ? 柳生一下子凑近他的脸。 “啊?”江淇文吓了一跳。 “右脑,多巴胺。” “吃萝卜。” 他把舌头半吐了出来,头向前倾,邀请地“en”了一声。 江淇文又开始冒汗,“生儿啊。你这是清醒还、还是还醉着呢?” 只见柳生突然撅着嘴泫然泣,一下仰面躺倒在上,又开始解那个难的扣子。 “渣男。” 江淇文:…… 江淇文又扫了一眼柳生,惊觉有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面的人脸红得有些奇怪,热得直气。 “小兔子。”柳生解不开,几乎是求助的语气,“我有点难受……” 江淇文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来的时候柳生旁边坐了个男的。 那个人……酒里可能有问题。 第17章 雪人的萝卜 【柳生】 柳生喝醉了。 但他第一次喝酒,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他醉酒其实有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撒娇阶段,解放网络上的自我,只不过不认识人。 第二阶段,冷静阶段,竖起一身刺,但是还是不认识人。 说是不认得,但其实他想让他是谁就是谁。 十分唯心的两个阶段。 第三阶段——待开拓。 因为他现在浑身燥热,额上热气升腾,如果有玻璃靠近,说不定就会上雾。 晶状体里好像被了个哈哈镜,视网膜上的折开始变得七八糟。 这种觉,他很悉。 所有的隐私和心思都在绝对掌控之中,无处遁形的窒息。 身下皆是单被罩一类的棉质物,保温效果极好,他该死的扣子又解不开。热。他爬起来,想逃离身下的棉制品,却被人一把拦住。 他眯了眯眼,调整哈哈镜。 他定睛一看,那个人没有脸,只有下方有一个黑。 他仔细一听,不知道那黑一张一合在说什么鸟语。 但是无论如何,抓住他的那只手很冰很凉。 生理需求驱使他把整个人贴了过去,可惜的是这个人也浑身烦人的棉制品,他只好隔开一点距离,把滚烫的额头贴在他暴出来的颈窝上。 凉的耶。 ……。 那人被浑身僵硬地贴了一会儿,颈窝也变热了。柳生皱着眉爬起来跪坐在上,扶着他的肩膀决定把资源利用到底,又把脸颊挨在他的侧脸上。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脸颊也失去冰凉属后,他突然觉得那个人的脸颊不是和他的一个温度,而是反过来竟然开始烫他的了。 ……? 柳生又开始皱眉,不地把脸向前移开,一双大臂搁在他肩膀上,头耷拉着吊在他身上。 他觉得神经末梢都透着一丝。 不过还好,这种觉习惯了也没什么。 他从袖口里不着痕迹地拿出一个小针管,拔开盖子,练地给自己静脉打了一针,又不动声地盖上盖子放了回去。 所以他是谁…… 【江淇文】 江淇文还在很没出息地在这肌肤之亲中脸红心跳的时,柳生已经像没事人一样,倒下了。 他不知道柳生是真睡着还是闭着眼,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他心跳很快。 因为刚刚柳生亲到了他的脸。 还蹭了好几下。 他又低头看了看闭眼的柳生,薄泛着粉,峰珠一应俱全,嘴角弧度微微向上,活像兔子的三瓣嘴。 脑子里又自动生成图像,是他之前吐的半截小粉舌头。 …… 阿弥陀佛。 所以他为什么抱了他一下,突然就没事了? 难道那个怂没给他下药? 所以……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室友写h,被自己发现了,然后一怒之下成了他的毒唯。 被室友带着眼罩摸了,发现了室友难以启齿的秘密。 室友被自己咬了一口,然后被自己冷暴力了。 室友被酒吧男占便宜,然后被自己拎到酒店谈论做人的哲学。然后被嫌弃了。 被室友在酒店亲了,然后室友睡了,自己独自在这老脸一红? 啊啊啊啊啊啊—— 江淇文,你很危险。 出于人道主义心理,他还是腹责任心地探了探柳生的额头,居然一下子不烫了。 看眼前人像昏死一般宁静,他的心跳也渐渐平息下来。 无论、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就算只是室友,他作为柳生被网络暴力的知情者,也不能置之不理。 他捡起丢在地上的手机。 小兔子号,启动! 我们的口号是: 还——太——太——清——白! 因为他和柳生其实经常讨论一些文学,有时候说着说着,或是来了兴致,或是起了争执,就会直接发语音。 还太太清白战略第一步:录屏,发太太的少年音。 不过他得好好筛选一些无关紧要的,他正在风口浪尖,就算普通话说不标准估计也会被黑。 但他点开兔绒太太的私信前,怔住了。 二十条消息的未读红点。最后一条的预览是: 兔兔,你也走了。 他看得心脏了一下。 他点开对话框,从下到上一条一条是: “兔兔,你也走了。” “看来你不相信。” “你在吗?” …… “相信的话,能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开导我一下?”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