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概论课上。 老师:“现代语言学采用义素分析的方法,对词义做微观层次的探索,它把本来认为是最小意义单位的义位做进一步的分解,从而发现更深层次的意义成分和结构。如……” 老师在黑板上写: 女人:[+人][男][+成年] 哥哥:[+直系亲属][+同胞关系][+年长][+男] 江淇文在平板上记完笔记,给柳生递了一张纸条,上书: “柳生:[+雪媚娘][+傲娇公主][+小姑][+白眼小天后]” 柳生看得又想翻白眼,硬生生止住了,在旁边写了个批语: “呕。” 写完又加了一句:“请立刻停止你的泥塑行为。” 江淇文不服气,老师继续讲课了,只好先记笔记。不一会儿到了义素分析法练习时间,江淇文得空又写了一张: “@兔绒贩售机:[+涡轮增婴儿摇摇车][+纯情火箭高级驾驶员][+生产队半自动高产煮饭料理机]” 柳生看得想笑,给他画了一个大拇指,还加上了带颜的点赞特效。 低声说:“兔绒贩售机刚刚赞了这条评论”。 小兔子专属彩虹搞到线下,倒是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一节课,柳生就收回了他的想法。 下节课,创意写作课。这节课还是写诗,类别不限。 半节课过去,江淇文突然戳戳柳生:“心情好吗?现在。” 柳生疑惑:“还行。” 江淇文这才递了张纸条,说,“之前答应好给你写的。” 了半天柳生才勉强接下,攥在手里,偷偷打开一看,一首五言诗: 柳木不发枝,无故生双藕。 江雪缀红梅,玄云枝手。 七曜镇星至,佳人难再否? 柳生越看越不对劲。迅速查了一下什么是“七曜”与“镇星”。 资料显示:“七曜源自于古人的星辰崇拜,七曜指的是月以及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每天一星当政,七天一个周期,过去叫七曜计。后来人们结合西方一周七天的历法观念,所以一周也被称为一个星期。” “镇星”是土星的古称,金木水火土在七曜里对应的就是……五? 什么意思?该死的谜语人。 他看了看,原来月金木水火土的第一位是从星期开始数。 那么镇星就是…… 周六。 之前的两联的写景白描一下子变成了奇怪的喻体。 反应过来本体是什么时,柳生又羞又惊,差点夺门而出。 柳木不发枝,无故生双藕。 江雪缀红梅,玄云枝手。 …… 双藕,红梅,玄云…… 脑海瞬间闪回到那个在501下铺的场景。 自己双手被黑领带绑着置于头顶,的大臂内侧在深吻之下的印痕…… “真的能升华成灵啊。你要是想文学,我可以事后给你写点。” 臭————氓!!! 此等诗,如此……这般……实在……实在有伤风化!! 江淇文以手掩口,低声说:“怎么样,不是嫌我不文学吗,江哥我发力了。” 说就说,他还用两人胳膊挡着,把手伸过去轻捻了一下柳生大臂内侧。 那里的案发现场瞬间刺了一下。 柳生口起伏不定,一脚踩上江淇文雪白的aj。 还碾了几下。 江淇文忍着没叫出来,直接无视,强行继续对话,一脸期待:“创写课上的四字评论呢?还有没有,就好这口儿。” 柳生咬牙,刷刷几笔写出: 江淇文慕还魂。 这词本是骂他的,之前骂他死鬼,现在骂他还魂。 可那个臭人却一脸沉思状,而且盯着那张纸,却渐渐的、渐渐的,生出些憧憬与欣。 不会是被自己骂傻了吧。柳生震惊的眼神衍出一丝怜悯。 “你知道这个词哪儿来的吗?” “哼,”柳生不屑,“反正骂你用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 柳生不等他开始装,打断施法,从兜里掏出上节课的纸条,在柳生义素后面那一大堆补上了一个: [江淇文] 看清纸条的江淇文泫然泣。 柳生对他的反应很意,报复成功。 江淇文一把抢过去,把最后那个划了——柳生又抢回来,重新加上。 小学生打架。 “写好了吗?”余也走上讲台,还是那一脸正,“上来的同学可以提前下课。”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去。只顾着写诗词的江淇文不可能把这首上去,顾不上,埋头创作起来。 柳生回头扫视一圈儿,好奇:学长来了,池哥怎么没来? “好久没看到池良宙了。”他嘀咕了一句。 柳生坐第二排,走下讲台的余也好像听见了,往这边瞟了一眼。 不过在柳生发觉前,便很快又收回目光,继续向后排走了。 【池良宙】 池良宙打了个嚏。 池哥很忙。 最近接了个论文代写,完全不知从何落笔——本来是不敢接这种中文系的活儿的!虽然自己是学小语种的,但那完全是为了好找工作,也不用考研,并不是自己对语言有什么天赋。事实上他对文学什么的,兴致不高。 但老板实在给得太多了,要求也少。小作业,查重过了就行,文笔不是问题。 消息提醒过后,看见市场群里出价的那一秒,他把手里的快递倒腾到一手,大拇指还挂着一兜子水果,语音输入愣是用鼻子点开的。 “同学你好我可以接。” 谈好之后觉得有点心酸,不过转账到的时候那点不开心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钱钱真是最好的心理治疗啊。 这不让他想到最近的大客户,余也学长,除了送过几次很重的快递——大概九次吧,就再也没有快递了。 他还是回来那么晚,面儿都没见上一次。 最后一次是给他送货是上周,学长说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就没有快递了。他问学长说难道以后不买书了吗? 学长说不是书。 他又问那是什么? 学长“正在输入”了一会儿,最后说,这个可能不太方便说。 在学长寝室看到这句话的池良宙愣了一秒。 那句“不太方便”和自己设置的颜文字备注产生了巨大的割裂,顿时让他觉得有点难堪。他人对自己的包容,并不是自己打探对方隐私的理由。他向后退了一步,便没有再等那在闭寝前虚无的、榨自己回寝室时间的——也不一定能等到学长的几分钟。 池良宙把钥匙攥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它放在了桌面上,离开了。 结果就是从那以后,除了上次死皮赖脸遇上余也学长,旁听了一节课,就和他再没有联系了。 他也在聊天框“正在输入”打了半天,打了一会儿,全部删掉了。 最后连备忘录里的颜文字也删掉了,专心写起论文来。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嗯,还是搞事业吧。 此时此刻的607,女寝。 文伊伊:“还赌吗?买定离手!” 对:“1!!!!” 隔壁:“0!!!!” 文伊伊:“你还1?我都说了上次熊青急匆匆从寝室楼跑出来,他告诉我他0,信誓旦旦的。” 寝室长向书瑶抱着洗衣桶回来,刚把洗衣放回去,抖衣服时就听见这几句,“说啥呢?什么1、0?” 有人说:“我们在猜柳生同学的攻受问题。” 向书瑶震惊:“在一起了?全系一共三个帅哥,俩内部消化了?” 文伊伊摆手:“那倒是还没有。”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