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长这么极品一看就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搞到手机号!” “快点加他微信!” “等会儿我先酝酿一下开场白!” 孟疏雨的脸黑了下来。 她不过是偶尔跟他出来一趟,离开几分钟就有人见针。 这么一想,他平常一个人在外边得是什么盛况。 而且他还真大方,给号码跟发传单似的。 上次在夜店估计也发了不少吧。 难怪当初在料店,他嘴上说着她套路过时,却还是给了她和陈杏自己的号码。 他这本是来者不拒! 孟疏雨深一口气,回到周隽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突然不想看到他这张脸,拿起手机随手点开了消消乐。 “孟疏雨。” 孟疏雨专心打着消消乐,没有说话。 周隽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上个厕所还能上生气了?” “你管我。” 服务员过来打断了两人对话,上了两杯咖啡,还有孟疏雨刚才点的一个牛冰淇淋。 周隽看了眼孟疏雨,把她的咖啡和冰淇淋推到她面前。 孟疏雨心里有气,看也不看一眼,手指噼里啪啦通着关。 几分钟过去,周隽提醒了她一句:“你的冰淇淋要化了。” “没空吃。”孟疏雨闷声回了句,话音刚落,眼下忽然出现了一只白的冰淇淋,正凑着她的嘴。 孟疏雨动作一顿,抬起眼来,看到是周隽把冰淇淋喂到了她嘴边。 游戏音效叮铃咣啷作响,一层又一层的小动物头像叠下,很快没顶,gameover。 孟疏雨看着周隽,带着点试探地低下头去,咬了一口冰淇淋尖,舔了舔。 掌心手机忽然传来一声震动。 “孟疏雨,你是真忙。”周隽把冰淇淋拿了回去。 孟疏雨低头去看手机,看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你好鸭,我是刚刚在天台问你要电话的女生~」 “?” 孟疏雨抬起头来,对周隽缓缓眨了眨眼。 “怎么了?”周隽跟着眨了眨眼。 “你给错号码了?”孟疏雨问完也意识到这个可能并不存在,毕竟她和周隽的号码差得十万八千里,“不是……你干嘛把我号码给人家小姑娘?” “你处理不了这种事情?” “……我怎么处理?” 周隽随意抬了下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第30章 怎么可能 孟疏雨一声不响地看着周隽,掌心手机握得越来越紧,眼睛也盯得越来越紧。 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不是女朋友才有的特权吗? 让她随意处理他的桃花,是把这个特权给了她,暗示她可以提前宣誓即将拥有的——主权? 秋的凉风拂过脸颊,反把人吹得更加燥热。 比起刚刚简单暴的生气,孟疏雨陷入了一种更加抓心挠肺的焦躁。 像看见一颗糖近在咫尺,看着好像是给她的,但没有收到糖主人的明确邀请,她又不能张嘴吃。 心里得像有蚂蚁在爬。 孟疏雨努力面不改,告诫自己别高兴太早,得沉住气,想想三天前没沉住气的下场。 “我很忙,还得吃冰淇淋,”孟疏雨绷着脸看他,“哪儿有空给你处理这么无聊的事。” 周隽把冰淇淋重新递到她嘴边:“这么吃有空了吗?” 孟疏雨犹豫了下,就着他的手恶狠狠咬了一口冰淇淋,一脸勉为其难地拿起手机,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对面发来消息:「帅哥泥嚎鸭!」 孟疏雨咬一口周隽手里的冰淇淋打几个字:「不好意思小妹妹,你再仔细看一下我的微信资料。」 对面沉默两分钟,估计注意到了这是个女号,回复问:「是我加错人了吗……」 孟疏雨:「没加错。」 一句“没加错”,看着好像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孟疏雨也不想太直截了当让人下不来台,都是江湖人,点到为止就够了。 对面果然没有再说话。 孟疏雨的冰淇淋才吃到三分之一,对话就已经结束。 想着给周隽看看聊天记录,见他专注地当着冰淇淋投喂机,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她回了人家什么,孟疏雨也就不多此一举了,关掉微信对话,切回消消乐,一边玩一边继续饭来张口。 一个冰淇淋咬到了底,周隽收回发麻的手,看了眼蹭到油的手指,用另一只手拿了张纸巾。 孟疏雨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游戏界面,余光里瞥见他这个动作,下意识朝他抬起下巴。 周隽要去擦手的动作一顿,捏着纸巾伸手过去,擦了擦她的嘴角。 嘴角被轻轻蹭过,孟疏雨后知后觉地抬起眼来。 消消乐这游戏是她国庆假期实在无聊才玩起来的。 当时难得回家长住,被她妈给惯上了,在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被投喂水果的时候,她就经常噘个嘴让她妈擦擦。 她刚才也对周隽噘嘴了吗? 那是不是也太邋遢了啊…… 孟疏雨尴尬地咬了下,观察着周隽的表情。 却见他无事发生般把那张纸巾翻了个面,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站了起来。 “你去做什么……” “擦不干净去洗手,”周隽捻了捻依然残留着甜腻的指尖,“顺便看看洗手间里有什么能让你气成刚才那样。” “……” 孟疏雨目送周隽下了天台,看他应该没有嫌弃的意思,摸了摸刚刚被他擦过的嘴角,觉它在慢慢翘起来,使劲一摁,又把它摁了下去。 掌心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刚才搭讪的女孩发来了一条新消息:「不好意思哦小姐姐,我刚是有看到你坐在对面,不过我看你们的样子以为你是他助理同事什么的orz……那你把我删了吧,我也删啦。」 孟疏雨退出消息框,正准备删除好友,忽然被什么字眼拉了回去,又把这条消息看了一遍。 盯着“助理”两个字整整半分钟,孟疏雨刚赶下眉头的愁云又聚拢了起来。 * 晚上八点,孟疏雨盘腿坐在公寓沙发,剥着她爸寄来的砂糖橘,跟陈杏打着语音电话。 剥一瓣——“助理。” 又剥一瓣——“女朋友。” 陈杏在电话那头吐槽:“孟疏雨,你演琼瑶剧呢?”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都在吃橘子,我看看天意嘛……”孟疏雨长叹一声,“我本来是往女朋友方向想的,后来那妹子一说,我一想对啊,有立场给他处理桃花的不光只有女朋友,助理秘书也打这种杂,而且我今天本来就是以助理身份跟他出去办事的……” 孟疏雨边跟陈杏说着,边继续剥橘子,剥到最后一瓣咬了咬牙:“又是助理!八个橘子了,不管先说什么最后都是助理!” “孟疏雨,你也知道八个橘子了,这砂糖橘再小也要上火的,别你天意没算出来,明天嘴角燎个泡去上班。” 孟疏雨吓得一灵:“你别咒我,那跟毁容有什么区别!” “所以省省吧,这种事就跟抛硬币一个道理,抛出去唯一的作用就是测试你拿到正面高兴还是反面高兴。” 孟疏雨橘子也不吃了,倒头窝进了沙发:“唉好烦,周隽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蛊’啊……陈杏,你说我当初为什么会嫌弃简丞讲土味情话呢?” “问得好呀孟疏雨,你可算想通了啊?” 孟疏雨迟疑地点点头:“好像是。” 想想她之前觉得简丞的情话直白又土气,非要用博尔赫斯的标准看他,非喜文学大拿们拐着弯子的表白,觉得那种抠出来的糖才叫浪漫,才是魅力。 现在碰上周隽这么一个说一句话能让她做一整天阅读理解的男人,才发现直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美德,毕竟能让人少掉很多头发。 她不是想起了简丞的好,只是忽然觉得当初的自己不可理喻。 如果周隽现在能对她讲一句情话,就算再土,她也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 正说到这里,手机里忽然进来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孟疏雨下意识以为又有人跟周隽搭讪了,点开一看,却见是一个男号发来的验证消息:「你好,我是楼文泓。」 孟疏雨耳边咣当一下,想起了这个名字。 国庆假期,她从温泉山庄回来那天浑身冒着丧气,她爸一眼看穿她,问她那八字一撇还在不在。 她当时心里正绝望,没好气地说了句:“别说一撇了,连一点都没有了!” 后来就顶着一张失恋脸,饭也不吃地闷在了房间里。 过后等她稍微缓过来一点了,她爸见针地把那位人在杭市的相亲对象给她介绍了一通,有那么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说法。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