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电话吧, 以省厅的名义请求支援,如果真是跟留学有关系,很容易查出来。” 兰静秋答应着就想走, 胡组长忍不住说:“小兰啊,这次是老刘的错, 我一定好好批评他, 但你这子可不太讨喜, 要是以后了男朋友, 一点小事也这么咄咄人的,那……” 兰静秋皱眉:“胡组长,我干嘛要讨喜?讨谁的喜?我又不是要饭的,干嘛讨要别人的喜?” 胡组长傻眼,“不是,我就是叮嘱你一声,免得你到处得罪人。” “好,我得罪了两位组长,你们都不喜我,我知道了。我也没能力更没时间去讨你们的喜,只希望不会影响到工作。” 兰静秋说完开门走了,胡组长说得有道理,她在这事上确实有点咄咄人了,那又怎样?她其实也可以八面玲珑,跟大家搞好关系,变成一个讨喜的人。 可她本没有在这里长期发展的打算,也不想跟他们关系太好,免得她身后那个不定时不定点的炸弹爆炸时再牵连到别人,所以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她要怕得罪人就不会跟刘组长硬杠! 因为她开门的力道不小,门反弹回来自己关上了,老刘看着胡组长吃瘪的脸,哈哈大笑:“怎么样,见识到了吧!今天这事可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胡组长只是不意兰静秋刚才那句‘你更像个领导’,更像,就是说还不是领导,没有领导的气魄。 胡组长觉得自己为了她已经把老刘批评了老半天,结果得到这样的评价,自然心里有点不。 而且他也确实是好意,女孩子子太硬,不懂得柔和变通,是要吃亏的,哪想到一句不讨喜,把兰静秋给惹了。 他十分无奈,只好跟老刘说:“看看人家这觉悟,再生气都不能影响工作。” 兰静秋确实没耽误工作,她打电话给小柏学校的辖区公安分局,出国留学是大事,资料必须详尽,学校是相对封闭的环境,学生接触过哪些人也很容易查出来,只隔了两天,那边就传回来消息。 小柏确实跟国外学校的某教授有联系,他被发现,本想抵赖,最后也招了,是他撺掇柏老师去联系老乔偷邮票的。 小柏一心想去美国,可公派留学名额又争取不到,就动起了歪心思,主动联系了那边学校的教授,而且他可不只打算去留学,甚至想着不回来了,在那边扎,肯定需要一大笔钱。 听见他爸被抓后,他还试图把一切都推给他爸,可他跟美国教授的来往记录抹不去啊。 兰静秋再见到柏老师时,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柏老师一听儿子被抓,情绪动,差点没晕过去。 “我好不容易把他培养进重点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为什么要抓他,我都说了是我心甘情愿做的,都是我的错!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大好的前途就这么毁了,你们也太狠了吧!那几套邮票本来就没什么用,放在博物馆里也是发霉。” 小梦气得拍桌:“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你上次说怕给教师队伍丢脸,我还觉得你人不坏,没想到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放着发霉也是人家博物馆的东西,你们能随便拿出去卖钱?还卖到国外去?既然觉得不重要为什么还能换这么多钱,换你儿子出国留学的名额?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本就不是单纯的偷盗,这属于偷窃贩卖文物。” 柏老师现在脑子早了,他甚至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再狠一点,干脆一头撞死好了,自己畏罪死了,儿子也不会暴出来,他已然崩溃,嘴里不停重复着:“为什么要抓我儿子!为什么要抓我儿子,我都承认了!” 兰静秋叹口气,这样的父亲教导出的儿子能好才怪。 小梦却有点受不了,跟兰静秋说:“我不理解,国内大学毕业,还是个好大学,肯定能分配到好单位啊,为什么非要出国,甚至不惜违法犯罪?” “现在咱们国内跟发达国家确实没法比,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发达国家的人心志不够坚定,就会被影响,放心吧,现在发展这么快,迟早有一天能赶上的。” “赶不上我也不花那个冤枉钱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到哪儿也不如在家待着舒服。” 兰静秋嗯了一声,没打算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却听小梦说:“兰姐,你为什么要离开你们那儿,跑这么老远来当警察?” 兰静秋无语极了,“是不是又有人说我闲话了?” “他们说你是来挣资历的,回去就能当领导。” “呵呵!随便吧,我发现不论男女,别管职业,八卦是人的天,我阻止不了,随便他们去发挥吧。” 她刚想走,小梦又拦住她:“小兰姐,谢谢你维护我,我思考了很久,觉得这事我也有责任,从来不会说不,不会拒绝别人,人家当然觉得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不是不叫你帮他们,只是他们那种态度,没必要去帮,互相帮助,互相体谅才叫同事。” “嗯!”小梦眼睛亮晶晶的,答应的特别利,“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任人欺负。对了兰姐,我想去参加女特警的选拔,可能做不了你的搭档了。再说胡组长让我当你搭档,大概也是想把你留在办公室里,我不能拖累你。” 兰静秋确实也这么想过,小梦是文员,让她做搭档时胡组长大概跟刘组长想的一样,不过因为自己怼了刘组长,胡组长才改观而已。 “加油!量力而行吧,当文员也好的,也许真查起案子来,你见识到人至暗,会接受不了。” 兰静秋这么说是因为她发现小梦太天真,太理想主义。 就像刚才小梦对柏老师的疑问,好像她完全不能理解柏老师的儿子本就有光明前程还要做违法的事。人心不足蛇象,犯罪最大的动机除了仇恨就是望,这些都需要人教的话,真的不适合做刑侦人员。 等兰静秋把案子总结好到胡组长手里,胡组长笑道:“上次的事我跟你道歉,什么讨喜不讨喜,说这种话就很不讨喜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我很欣赏你这种独立的格,不过呢,跟同事也要搞好关系,老刘子有点直,但绝对没有坏心眼,下次他要是跟你示好,你就接着,都是同事,闹太僵还怎么共事?” 兰静秋只是想跟他们保持距离,又不是要结仇,自然口答应。 胡组长把手里的案卷推过来,“这是河边剖腹案的资料,你先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明天我再给你安排搭档,重点查这案子。” 兰静秋接过案卷,诧异地看着胡组长,她那天把两个组长都给得罪了,还以为会受到刁难,甚至给她安排一些琐碎的案件,哪想到居然真让她查最棘手的案子。 胡组长苦笑:“怎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小气,几句口舌,我还会记恨你,在工作上刁难你不成?静秋同志,老刘确实小瞧你了,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们了,你不是说了吗?不要影响工作,再说你也没得罪我们,老刘被你骂的多少带点气,但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工作,也不会小肚肠的去找你的事,至于我那天的几句话,是真心为你好,就是说的时机不对,是我的错。” 兰静秋也不好再说别的,再多说就真成不识好歹了,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胡组长。” 她拿着卷宗正想回办公室看,小梦又跑过来:“小兰姐,金厅长打电话过来叫你过去一趟。” 兰静秋只好又跑去了主行政楼,金厅长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见她来了不由笑道:“这才几天啊,绰号都有了,静秋啊,你还真是到哪儿都是风云人物。” “啊?什么绰号?”兰静秋还真不知道。 金厅长摆摆手:“那些不重要,反正不是贬义的就行了,快坐吧,听说你跟老胡老刘都吵过了?你啊!真想把自己搞成独行侠吗?” 兰静秋没想到金厅长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只好道:“也没有,话赶话说到那儿了,金厅长,我真不是告状啊,重案组两位领导思维有些僵化,对女角的印象也比较单薄,我一个刑警,硬气点不应该吗?我要讨谁的喜,犯罪分子吗?他们是不是觉得女同志就得做后勤做文员啊?” 金厅长给她倒了茶放到她手边,然后坐到她对面,这才说:“你这话说得倒也没错,胡组长昨天也跟我检讨过了,他也是无心之失,这事看我的面子,你就别跟那两个大老计较了。” “您放心,我刚从胡组长办公室出来,已经把话说开了。我还以为您是要把我叫来训一顿呢,自然得好好解释一番。” 金厅长哈哈大笑:“我训你干什么?老刘那几个因为重案组的特殊,确实有点摆架子,尤其是老刘,你骂他几句好的,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之前他训派出所的小民警,还差点打起来,你说他训得着人家吗?拿刑警的要求去要求基层民警,斥责人家吃干饭的。那次我就骂过他,没想到还没长进,狗眼看人低,要不是他确实有点本事,早把他发配到犄角旮旯的派出所去了,也让他尝尝滋味。” 兰静秋没想到老刘还干出过这种事,这么看来,他还真就是这种脾气,看不顺眼就要来两句。 金厅长除了安抚兰静秋也多有劝导,毕竟她不可能真的单打独斗,跟谁也不接触,“没必要担心你要查的案子会影响到他们,他们都是刑警,有自保能力,还有你要找的人还不见踪影呢,再说他也没那么神通广大,会知道你来了我们这儿的重案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会报复你。” 兰静秋叹口气,又是这个她解释不清的问题,她只好再次归为直觉。 两人正说着,电话响起,金厅长接了电话,脸不太好,跟兰静秋说:“你赶紧回重案组吧,又出命案了,同样是剖腹。”? 第355章 民俗 兰静秋回到重案组时, 胡组长正要出去,见她回来,就招手道:“跟上。” 这次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在醉云山的山坳里, 上山游玩的一对小情侣追逐打闹时把包掉在了下边, 于是找了条路从半山坡爬下去捡包,结果发现了尸体。 车上除了胡组长就是老刘跟小田, 胡组长指了指小田, 本想说让兰静秋跟他搭档,哪想到老刘主动说:“我跟静秋同志搭档吧。” 胡组长瞪他,示意他别捣,他却笑道:“胡头儿请放心,你还信不过我吗?我跟静秋同志就是意见上有点分歧,我还能趁机打击报复不成?” 兰静秋也笑道:“我没问题啊, 就算不给我派搭档, 我该怎么查案就怎么查案, 没影响。” “你看看,怎么能这么想呢?重案组绝对不会孤立任何一位同志, 你也不能随便一个人出警啊。”老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兰静秋没搭理他, 她是真烦老刘的, 年纪看着也不算大,总这么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招人烦。 胡组长见她没意见, 也只好说:“行,那你俩就一队吧, 先说好, 不许吵架。” 两人都没吭声, 小田看看老刘又看看兰静秋, 缩了缩脚,想让自己存在低一点。 兰静秋觉得这两组长都有缺点,但都还算大度,毕竟被她那么怼过,转头还能和和气气地跟她说话,没有去找金厅长告状甚至要求她离开,这心确实不小。 至于缺点,谁没有呢,在他们眼里,她肯定也是身缺点,反正是临时搭伙,不必太在意。 倒是老刘见兰静秋一脸坦然,还有点纳闷,他还以为自己提出跟她一组,会遭到她的强烈反对,哪想到人家居然痛快答应了。 他想想兰静秋那张利嘴,心里还真有点肝颤,以后的子恐怕要热闹了,搞不好天天被这小丫头训。 醉云山在东清区,离省厅距离不近,到那时已经是半下午,虽然已经立秋了,但广省的气温并没有下降。 兰静秋打开车窗透气,问胡组长:“尸体腐烂程度如何,能判断出具体死亡时间吗?” “法医已经赶过去,到那儿就知道了。” 胡组长也只是得到了电话通知,没有进一步的资料。 他叹口气:“咱们一直在河边转,哪想到他换了个地方,如果确定作案手法一致的话,就是连环杀人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咱们没发现的尸体。” 大部分连环杀人犯更善于伪装,也更狡猾,被发现时都已经是作案累累。 兰静秋也叹口气:“如果是上个月开始作案,只在宁州市作案还好,要是窜做案的,那还真没法确定有多少受害者。” 等到了醉云山,山下已经有几辆车停着了,有附近派出所的,刑警队的,还有景区管理处的,这里只有盘山路,没有车道,只能两条腿走上去。 下边等着的是附近派出所的人,他跟胡组长说:“说是要等你们来了,勘察完现场再动尸体,赶紧上去吧。” 兰静秋看着他皱眉:“你好像很害怕啊?怎么了?尸体很惨吗?” 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被一个漂亮女警说他害怕,脸上挂不住,赶紧摇头:“我没害怕,就是觉得凶手太残忍了。” 老刘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几人往山上走,派出所的那位说:“眼珠被挖了,身上也被片的一片一片的。” 老胡皱眉:“被片了?不是开膛?” 那人点点头:“没开膛,每一刀都很浅,看着像在打花刀一样。” 小田吓了一跳:“这是变态吧,怎么拿人打花刀?看来跟剖腹案应该不是一个凶手。 兰静秋还没来得及细看案卷资料,这时却说:“也不一定,也许他在尝试在探索,在寻找他喜的手法。” 老刘说:“挖眼不就是共同点吗?也许他很不喜受害人看到他。” 等到了山上,看到尸体时,几人都沉默了,还真是片的花刀,兰静秋忍不住说:“就像要做松鼠桂鱼的那种花刀,这也太残忍了。” 老刘白她一眼,现在能想起松鼠桂鱼来,也是很绝。 气温很高,尸体腐烂快,一股子臭味,周围围绕着一群苍蝇,早来的那几位民警,已经想办法驱赶了一番,可还是有不少在附近萦绕着。 兰静秋生怕这些苍蝇会碰到自己,这可是在死尸上爬过的! 于是她把口罩戴了两层,手缩进袖子里,老刘还以为她是嫌弃有臭味,不由摇摇头,就说吧,姑娘家就是不顶事,见不了这场面。 不过兰静秋凑过去看尸体可一点也不比他慢,这次的尸体眼睛被挖了却没有填充物,附近就有野生龙眼树,不少晚的果实散落在四处,很方便取用。 兰静秋看着尸体眼睛位置的那两个黑,觉得这两件案子应该是一个人干的,但让她纳闷的是,一般的连环杀手是不会轻易改变做案手法的,这个嫌疑犯随手就可以拿到龙眼果实,为什么没有像上次一样把眼睛填充起来。 小田拿着相机开始拍照,重案组的法医明杰也拿着工具箱开始配合着取证人员取证。 兰静秋在一边看着,突然说:“剖腹跟打花刀都是杀鱼做鱼的动作,这个嫌疑人不会是卖鱼的吧。” 老刘啧啧两声:“你这全靠猜啊!” 兰静秋呵了一声,没搭理她,合理推测本就是刑侦中最重要的一环,再说胡组长他们围着尸体呢,她也凑不过去啊,怎么查? 老刘正想叫她在山坳里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凶手遗漏下的凶器,或是血迹,挣扎的痕迹。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