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林云落眼疾手快地把余妈妈给一把拉了过来,那个耳光一下打在了这张菊花老脸上。 “我说姨母,我不过是自我介绍了一番,你怎么就突然要打人呢?有话好好说啊。”林云落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晰,宾客们都能听清楚。 “你昨欺负我家娘,今还假装是我们班家的亲戚,欺骗欺诈到我们班家来了,如此险狡诈之人,我如何打不得?” “我怎么就是假装的亲戚了?”林云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之前又没有没见过我,如何就判定我不是?还是说,你嫉妒我的美貌,不允许家里有个人比你更美貌,更优秀?” 当众被戳穿心思,班雪雁当即怒道:“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当初侯府林四可是说了,要和班家离关系,绝不认班家的任何人!你现在又说自己是班家的亲戚,谁信?” 林云落心里一窒,当年离开的时候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哪怕后来舅舅来了书信,她也没有回过。 “但我现在知错了,今便是来向外祖父赔礼道歉的。”林云落依稀记得外公院子在何处,转个身大步往里走去。 班雪雁怎么也没想到这林四回来,对身边的婢女低声吩咐一句,后者快步离开。 林云落一路进了主院,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外祖父。 今班老先生班谷一身青直裰,眉眼慈祥和蔼,脸带着笑容,面对宾客们的祝寿,更是用朗的笑声回应:“多谢,多谢。” 看着印象里慈的外祖父,林云落泪眼于睫,周遭的喧闹声仿佛不复存在,她哽咽着喊了一声:“外祖父。” 喧闹声掩盖了她的这声喊叫,她要再喊,却被随后赶来的余妈妈给拽住胳膊,使劲地往外拖。 林云落来了气,用力一甩,直接将余妈妈给甩了出去,她那如水牛般的身子落了地,才让这喧闹的花厅瞬间安静下来。 “外祖父。”林云落哽咽着又喊了一声。 “落……落姐儿?”班谷脸上由惊转喜,又因为想起了什么,转而有些愠怒。 一个穿着莲青舒针凉衫,下身是灰平斜裙,妆容十分致的妇人,迅速站到班谷面前:“你是何人?竟敢选在老爷寿辰这来闹事?” 翟氏! 林云落双眼眯了眯,这翟氏还真是反应迅速,当即就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外祖父面前,一句话就把她的出现定义为了闹事。 “父亲!”班雪雁哭哭啼啼地进来,“这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蹄子,竟是发了疯似的一路闯进来,还骂了雁儿一顿。” “来人,将这个疯子拖出去!”更加英明的翟氏,光看林云落那张脸,就已经判定她是班娴的女儿,因为都是同样的让她多看一眼就厌恶至极! “要拖我出去也行,让我和外祖父说完这话。”林云落只看向班谷,眼里全是泪水,“外祖父,当初是落儿不懂事,才惹得外祖父生气。” “扑通”一声,林云落跪了下来:“落儿今前来,便是为当初种种给外祖父道歉,只盼着外祖父别因为落儿的不懂事而郁结于心。” 说罢,她连着磕了三个头,再抬头时,脸都是清泪。前世欠外祖父的,又岂是这三个响头就可以偿还的呢? 翟氏冷冷道:“惺惺作态!且不论你是否真的是那将军府的林四姑娘,就算是真的,当初那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谁知道你这次是不是有什么谋?” “是啊,听说你桀骜不驯,且放不堪,和将军府如今的主母势同水火,谁知道你是不是没钱用了,才故意这样伏低做小的呢?”翟氏的大儿子班云天冷声道。 “好了。”班谷上前扶起林云落,千言万语最后只说道,“来了就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外祖父!”林云落双眼早就被眼泪给了眼,外祖父待自己如此好,前世她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老爷子都开口这么说了,翟氏自然不会和直接拒绝,只笑着道:“看我这老眼昏花的,竟是没认出落姐儿来。既是来给你外祖父祝寿,便一起入座吧。余妈妈。” 被丢到外面又狈地挣扎着起来的余妈妈两步奔了进来,和翟氏的眼神一对上,主仆二人颇有默契。 她当即在林云落面前跪了下来:“老奴眼拙,昨竟没认出是表小姐,多有得罪,还请表小姐见谅。” 最擅长唱双簧的翟氏一副惊讶之际的模样:“你昨嘴是血,浑身是伤的回来,竟是被表小姐伤的?” 看吧,会搞事情的人真是片刻都不会放过机会,她连凳子都还没坐下呢,就先急着把麻烦给她了。 这来的宾客里,不乏利州城内的高门世家,还有知府衙门里当差的,谁都会给班家一些面子。 这表小姐,又怎么能和班家正正经经的夫人小姐相比呢? 有个男子当即就先开口了:“什么?余妈妈一向与人和善,菩萨心肠,怎么就会被打成这样了?这无故打人,依照大楚律法,可是要关押入牢狱的。” 班谷看向林云落:“这是怎么回事?余妈妈身上的伤,真是你打的?” 林云落从善如地点头:“是我打的。” 这一承认,不少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无非都是说她凶残狠毒,说她嚣张跋扈,甚至到后面那些话越说越难听,把她父母都牵扯进去了。 “我记得班老爷在都城的女婿可是为国牺牲的大将军,怎么生出这么个蛮横无理的孩子来?” “有娘生,没娘养才这样。”一个妇人翻着白眼说了这么一句,结果人一踉跄,竟是衣领被林云落给揪住,一把扯到了跟前。 “你做什么!”那妇人吴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说错了吗?你是有娘生没娘养!” 翟氏连忙上前要去劝解的话:“落姐儿,你这昨才到的利州城,已经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伤了余妈妈,今难道还要再行恶事吗?”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