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到午间的时候越发的大了起来。 今天盖伦出奇地没有再将那些残留的雪山联盟士兵到前线上进行无谓的消耗,他甚至没有发动一场攻击。 整个营地安静地只有巡逻队走过时发出的整齐的簌簌声。 瑟庄妮开了帐篷的布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那两个负责看守她的德玛西亚士兵依旧在门外站的一丝不苟,就算是雪已经积了他们的肩头,他们也不曾动上一动,像是两尊屹立不倒的石像。 “瑟庄妮小姐,您要去哪?”看到瑟庄妮探出来的头,左边的士兵微微动了动他的脖子,他的眼神依旧保持着平静,但是他那瞬间抓紧间长剑的手带动着肩头微微松动的积雪,还是暴了他对于眼前这个不知深藏了多少疯狂的女人的忌惮。 “这么大雪的天,我劝您还是待在帐篷里好好休息,这可是难得的好时光了。”右边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间的佩剑,整个人在一瞬间面对着瑟庄妮摆出了战斗姿态,和左边的那个士兵形成了一个犄角之势。 瑟庄妮看都没有两个杀气迸发的德玛西亚战士,她的眼睛穿过了两个人组成的防线,越过了密集的积了雪的无数营帐,一直延伸到了那一条狭窄的通道,那一座突兀高耸的堡垒都隐隐可见才停下。 她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合上了帐篷的布帘,步伐舒缓地走回了整个大帐之内唯一的一张矮桌之前,她缓缓坐下,安静地盘着腿,将手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的面沉静,眼神干净,在那一刻,这个身体里藏了一整个弗雷尔卓德风暴的女人端庄雍容的像是一尊佛。 她端坐了许久,然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支箭。 那支箭很长,做工并不致,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做工可言,犷的就像是一刚刚刨去了外皮仅仅只是套上了一个箭头的树枝,充了弗雷尔卓德的野蛮气息。 这一支箭是昨天的那一场战斗结束时,她在那两个德玛西亚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从一个身中了七支长箭,只剩下一口气爬到她脚下的雪山联盟战士身上出来的。 整支箭的箭身并不平整,充了七八糟的刻痕,那些刻痕看起来就像是长箭出之后,被无数把长剑劈砍阻挡留下的痕迹,甚至还带着点血迹。 瑟庄妮将长箭放在了矮桌上,双手放在了箭身上,手指一寸寸拂过那支箭的那些看起来杂无章的刻痕,慢慢闭上了眼睛。 七零八落的如同自然地印记的东西在一瞬间组成了一条清晰的消息在她的心头过。 大军一切无恙,已掌握三分之一兵力,奥拉夫不知消息,三后动手。 这是她跟那些自己安排着留守在自己的大本营的暗棋约定的通信方式,当初只不过是下意识地出于野兽本能地安排,却没想到现在成了一步至关重要的棋。 瑟庄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手轻松地将那一支长箭碾成了粉末,随意地洒在了地上。 堡垒内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好,虽说还有斯维因在坐镇,但是只要让她回去,那么到时候…… 只是自己外面的这一批士兵还被那个该死的皮尔特沃夫科学家用药物控制着,到时候说不得只能当做弃子了…… 将指掌间的灰烬清理干净,瑟庄妮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里散发出了摄人的寒芒。 其实她从最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真正地投降艾希。 虽说艾希答应只要帮她赢得了这一场战争,就给她一个重新对决的机会。 但是瑟庄妮是什么样的人物,纵然是艾希的那种骄傲的确不容置疑,可是瑟庄妮的骄傲又怎么可以让她愿意去争这些别人施舍的机会。 而且退一万步讲,盖伦其实大概,一定在到时候也会不顾艾希的阻拦直接干掉自己的。 这一点从最近几天的盖伦将自己的那些士兵当成炮灰,完全没有在意瑟庄妮的看法就能看出来一点端倪。 所以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故意将那一条密道上的凶险隐瞒,将陈森然他们这支至关重要的生力军送入了必死的境地。 所以她在第一天攻城的时候让自己的那些士兵不顾一切往前冲,将带有自己求救的信号的箭矢到了那一座堡垒上。 所以她才会在前天故意地挑衅盖伦,虽说她确实是很怜惜自己的士兵,可是更多的完全是借机减缓盖伦的攻城进度,为那些堡垒内的自己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永远不要奢求上天给予你任何活命的运气。 瑟庄妮无比地信奉这一条钢鬃部落无数先辈用血探索出来的信条,并将它做到了极致。 任何的能够杀出重围的机会,都是靠着自己手里的长矛和利爪获得的。 瑟庄妮在九岁的时候,一个人从那一片冰霜荒原里伤痕累累走出来,几近濒死的时候,就将这个道理深深刻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要用自己的双手,获得一切。 现在,她是最弱的一方,但是她坚信,她能够凭借着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两头庞然大物的锋,获得最终的胜利。 那十几年的蛰伏所获得的一路狂胜就是最好的例子。 ———————— 与此同时。 堡垒之内。 一间阔大而暗的房间里,一张长长的议事长桌之后,穿着黑全身甲的男人将间漆黑的长剑放在长桌上,整个人靠在高高的黑岩木椅子的靠背上,双手有节奏地敲击着质地优良的长桌表面。 整个房间里都是那种沉闷的像是盾击长剑的声响在回。 “您怎么来了?”斯维因坐在议事长桌的左手侧,皱着眉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来找一个人。”伯纳姆将军大概是敲得累了,停下了双手,双手叉着支了起来,将那一颗被黑头盔包裹的一丝不漏的头颅放了上去,“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很喜这样坐着。” “什么人?”斯维因并没有理会将军的某些怀旧情怀,思维理智像是一部机器。 “一个老朋友。”伯纳姆将军并没有因为属下的不知趣而发怒,说道朋友这个词的时候,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很轻。 也许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怎么找?”斯维因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他的高效率办事方针。 “我在这里,她就会来找我的。”伯纳姆将军终于笑出了声,声音里带着某些悠长的岁月里的缅怀。 —————————— 在铺垫,以写出整本书第一个小高。 希望大家耐心。 另,虽然知道让各位写长评什么的真的是奢望,可是还是想说,我都写了六十万字了,给点机会好吗?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