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对己方不利,天子明显偏向武将一方。 能寒窗苦读位列朝堂,没一个是脑袋里棉花的。暂时蛰伏以待时机,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解缙等人突然沉寂下来,让孟十二郎很是憋闷。明明准备打一场恶仗,拳头挥出去,却打在棉花上,浑身的力气都没了用武之地。 武官们倒是整里笑口常开,没了动不动就朝自己口水的酸丁,当真是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 少了言官们成堆的弹劾奏章,通政使司的工作效率蹭蹭拔高,脚步明显轻快许多。为了一点蒜皮的小事也要参上一本,负责勘合封存奏章的通政参议也烦。不仔细辨验是失职,仔细查阅则会发现,大部分言官递上的奏本纯属没事找事,着实是浪费力和时间。 如此一来,朱棣每的工作也轻松许多。就算和老爹一样热工作,他也没兴趣累死自己。比起对着篇之乎者也的奏本,他宁愿跨上战马,提起长刀,和北边的鞑子干上一架。 做皇帝不是个轻松的职业,但能尽量减轻一下工作量,终究是件好事。 对于下了文官气焰,间接减轻自己工作量的孟清和,永乐帝是越看越顺眼。 被皇帝看顺眼,大多意味着两件事,要么升官,要么发财。 对自己看好的人,朱棣一向很大方。 大笔一挥,赏金百两,敕封孟清和为北平留守行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年后赴任。 接到敕令,孟清和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真疼,绝对不是做梦。 正二品都督佥事,比指挥还高了一级。这是人坐在家里,馅饼就砸破屋顶掉在了头上? 郑和将敕令给孟清和,脸上笑得愈发喜气。 “咱家恭喜兴宁伯高升。” “郑公公客气。”孟清和与郑和是老相识,说话少了许多顾忌,“在下也要恭喜郑公公高升。” 半月前,郑和升任内侍监太监,位列王景弘之上。在司礼监和御马监没抖起来之前,内侍监是大内二十四衙门中的权威部门,作为管理所有宦官的部门头头,郑和堪称太监中的第一人。 里的宦官和人,见到郑和,都要尊称一声“郑公公”。有这个待遇的,除了郑和也只有侯显及王景弘寥寥数人。 不到级别敢称公公?绝对是削尖了脑袋找死。 接下旨意,孟清和笑呵呵的送出两锭金子,是人,该做的程序也不能免。 郑和也没客气,袖子一拢,业务很练。之后同孟清和告辞,转身去定远侯府。 “找沈侯?” “对,咱家这里还有一份敕令是给定远侯的。” 孟清和咧咧嘴,请郑和稍等,回身去后堂,不到片刻,一身蓝常服,只以玉簪束发的沈瑄走了出来。 饶是郑和心理素质再强大,也有片刻的愕然。 看定远侯这样子,想是在伯府习惯了? 见郑和愣愣的出神,沈瑄又不说话,孟清和只好出声,“侯爷是在这里接旨,还是回府?” “回府。” 沈瑄站起身,一身常服接旨是对天子不敬,就算是今上义子,在这些方面也不能马虎。 “郑公公,请。” “侯爷先请。” 沈瑄客气,郑和比他更客气。 作为永乐帝重用的宦官,能让他如此客气的人并不多。非是郑和一步登天,本跋扈,而是所处的位置决定他必须这么做。 无论对世子,高郡王还是外廷官员,都不能深。 一个内廷宦官,结大臣,讨好皇子,嫌命太长了? 被皇帝看在眼里,就算不掉脑袋,内侍监太监的位置也要换人了。 走出伯府,郑和仍在想着定远侯与兴宁伯的关系果真深厚。 沈瑄想的却是,下次过府,顺便把官服朝服也一起带来。不然遇事跑一趟,总归是麻烦。 孟清和,目前正一个个的摸金元宝,双眼放光中。 升官了,发财了,再来一个美人,人生就要圆了。 当夜,沈瑄照旧翻墙过府,孟清和正捧着易经研读。 看着沈瑄随手带来的朝服和公服,孟清和眨眼,这是要常驻? “恩。” 沈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孟清和拿起和公服放在一起的金牌,看清刻印,瞬间不淡定了。 “后军左都督?” “恩。” “正一品?” “恩。” “……” “怎么?” “没什么。” 孟清和单手撑头,心忧伤,他以为自己升官的速度已经够逆天了,但和某人相比,也就是个渣。 人和人果真不能比,一比都是泪。 沈瑄放下茶杯,单手托起孟清和的下颌,啄了一下他的嘴。 忧伤顿时飞了。 “子玉?” “该歇息了。” 俯身,一把将人捞起来,熄灯,有话上谈。 身为大明都督,就该武将作风,干脆利落。 翌,沈侯神清气的换上朝服,孟清和打了个哈欠,捏捏额角,一脸的沉思。 他开始认真考虑,如果和这个美人搭伙过子,自己究竟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从本质上看,吃亏的可能明显更高。 仰头,叹气,就是看上了,还能怎么办? 正想着,沈瑄已转身将他从塌上拉起,温热的巾帕覆上面颊。 孟清和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男人,玉带朝服,七梁朝冠,修眉乌眸,俊雅无双。 又捏了捏额角,好吧,认真说来,他也不是那么吃亏。 天未亮,各府门已开。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