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自己一开始就把老单想得太简单了吧。叶萧凌自嘲地笑笑,想着老单那一手飞松针入木三分,嘴上模仿着刚才老单松针飞过的声音“咻”,从那撮松枝上又揪下一,像是小孩子玩飞机模型一样,作势把松针空中一点点地挪动,好像那松针就在空中,最终钉入树木的躯干中。 只是松针太柔软,即使在手的推动下,碰上树木的躯干上,依然只有折断或者是弯曲,没有第二种可能。这种绝望,几乎让叶萧凌都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在梦中的疑问。用力揪了一下脸皮,受到那股钻心的疼痛,总算清醒了一些,苦笑道:“看来我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人。” 很多人觉得他老成不像个年轻人,做事一板一眼,一旦在心里打算做成的事情就不费余力的做,这也是当初叶萧凌能在莫言医科大学年级成绩第一名,并且得到一个“才子”称号的原因。当然不知情的很多人也曾经夸赞过他年少有为或者是天赋异禀,他只是笑笑,没有真的在别人面前洋洋自得,只是继续复一过着原来单调的生活。 实际上他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也会因为别人的夸赞而在内心洋洋得意,自己取得了成绩也会适当地在内心中雀跃,他也会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着天赋,也会觉得自己天生就适合学医。只不过这些东西,大多被他掩饰得极好。 可是他到底还是会希望有这样的夸赞言辞,不管是天赋也好,能力也好。一个人能被认同,这就是一种足。 “果然还是自己太着急了。”叶萧凌再度自嘲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道,“不急不急。饭要一口口吃。” 要把一柔软的松针弹出金铁之刚硬已经是十分困难,而老单刚才那两手甚至已经跨越了这个境界,第一手弹松针,松针轻飘飘仿佛并没有什么力量,在空中飘飞好像随风悠然自得,可是击中树木,却能轻易地钉进树木里,这几乎已经超出了人的理解范畴。 而第二手弹松针更是颠覆叶萧凌对于物理的认知,松针迅猛如电地飞出带着巨大无匹的力量,在叶萧凌看来,怎么的也是会如之前第一松针一般轻易如戳豆腐一般刺进树木躯干,但这样迅猛的力量击中了躯干,却好似在击中的那一刻,把所有的力量尽数都散去了。仅仅是擦着树木躯干缓缓如落叶落地。 如果是一个人举着匕首刺去在即将刺中之前强行收力往回拉,一样能轻易地取得这样的效果,可是松针手而出,又如何做到这样的效果? 这恐怕已经是一种境界,就像是如同小说里写的高人,看起来十分轻描淡写的刺出一剑,但实则内蕴无数繁琐的力量变化,以何种力量而出,以何种力量而退,一刺的要多长,要多短,都是令人想破脑袋的深奥学问。 叶萧凌沉许久,眼神锋利如刀,坚定了下来,又一次揪下一松针,如架上弓弦的利箭,在两只之间,真力鼓发,一弹指之间,松针轻飘飘地飘出一米,而后落地,到底还是没成功。 但叶萧凌此时眼神里没什么挫败,摆正了自己的姿态,反正他到自己并不是小说里写的龙傲天,生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从娘胎里出来脚踏七星,大喝:“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但他还有一样他十分擅长的地方。 努力。 他在大学接近四年的生活中,少有的一次大冒险,应该就是李青梅谈恋应该是他出于,兼职、陪女朋友导致学习成就就像一颗闪亮的星在闪耀过后就暗淡几不可见。 但悉他的人都知道,叶萧凌依然没有放弃过在学业上的努力,为了闲暇时间泡图书馆,他甚至把一份兼职辞去而后在学校图书馆找了一份工作,这样就可以在熄灯之后的深夜,他依然可以兜里揣着钥匙,借着学校小卖部热卖到几乎销最终被学校以“不利于学生休息”而止出售的高亮手电筒的灯光,吃着泡面,在各种中医书籍中漫游。 而成绩下降的原因,其实更多是因为他觉得应付考试只需要通过,而一些更重要的知识需要他去掌握,所以他适当地放弃了一些科目。做出这样决定的还是他的一个曾经认识的学长,应该也算是一座学校的传奇人物了,这位学长并不是莫言医科大学的人,而是一位在吃火锅时候认识的一位学金融的前辈,以他数理化的成绩,上清华北大甚至都可能绰绰有余,可是他仅仅只是在临海一座虽然在国内有许多年历史,却并非那么享誉盛名的学校中上学。叶萧凌曾以为是这位学长喜这座学校。但后来却在之后的认识中渐渐地发现,原来这位学长因为自己的那点倔强脾气,在高考的英语试卷上了张白卷,以一个零分成功地把自己整个综合分都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层次。 可如果有人会把他的成绩略微看上一眼,就会深刻地受到他的可怕。除了英语之外,他几乎在每项科目都是分。 谈到这件事情,他十分淡然,只是静静地道:“我学习是为了自己,实用的东西才是我需要的,如果为了成绩拿去装一次,还不如看两部新番动漫。” 叶萧凌也算是被他折服,之后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向着那个学长的学习方式靠拢。在这样的学习方式下,加上叶萧凌本人的努力,也让他的杂学知识要比同系的学生要高得许多。 一不行两,两不行三,而后四五六……,这样一长串的数字背后就是叶萧凌的坚定,他不能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老单说的求道之心只能说他暂时还并没有那个觉悟,但这项技艺,却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学会的东西。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上中午容光焕发的的光也将它那灿烂的笑容收归了云雾与群山之间,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能觉到自己好像一直追逐着那一弹指之间的觉,一次又一次地把身边松树枝上的松针揪下来一又一,有的轻飘飘地飞出没多远,就落入尘埃,有的在飞出去的一瞬间就在空中被叶萧凌真力而撕裂成一节又一节,散落在地,甚至还有许多松针在从指尖飞出去那一刹那,就从一完整的松针,变成了两截颓然的残花落叶。 这样如马拉松的长时间与自己较劲中,叶萧凌再次一弹指,松针随手破空而出,咻地一声不知道飘落何处。他抬头一看,一轮皎洁的明月温和如母亲的眼睛,正透过繁茂的枝叶时间,低眉看着他。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