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长歌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带着那种十分随和地笑,他的声音略带一些磁,令人联想到大提琴,有着那种厚重的低沉,却也能从里面展出少有的昂:“龙组是对外的机构,国安是对内的机构。但是这些年龙组的组织架构不断扩大,到了后面我们国安反倒像是他们龙组的一个编外部门,他们的人在国内甚至不通过我们的管辖,直接就可以以我们的名义手常事务。我们倒是没意见啦,有人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做了,让我们还能提前下班,好。可是他们做了事情却让我们背锅,这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太痛快。” 听着端木长歌带着笑容的这些说辞,叶萧凌不由得在脑海中勾勒出顾少北甚至严铁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国安局的人得抬不起头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在他知道龙组这个组织之后,他还真没有把国安局和龙组两边分成不同的机构。在他意识里,他觉国安局只不过是龙组的一个对外的“马甲”,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算是接触到了第一个国安局的人,听见他们发牢,觉得这些人也像是普通人一样有血有,比起龙组的那种肃穆庄严觉,面前这个端木长歌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腹牢的公务员。 “所以你就因为这事儿把我拉出来陪你解闷?”叶萧凌逐渐放下了警惕,脸上出了笑容,开始接纳面前这个显得有些懒散的国安局公务员,“就算我被元帅征召,这实际上也怪不得我,甚至元帅征召的时候我也本不知道有龙组这个组织。就算你要找个诉苦对象,我也帮不上忙。” 端木长歌瞥了他一眼,觉得好生无趣,无奈地道:“你就当我闲着无聊没事儿找事儿不行?我可是听很多人说过,在他们眼里,公务员就是属于养老等死的代名词,既然我都养老了,闲着没事儿干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可我……偏偏从来不是一个非常擅长找乐子的人。” 这句话是实话,如果说他童年时候跟老单在村里到处找乐子的历史算进去,他还算有那么点娱乐细胞,不过等到他开始在莫城读书之后,他的格就越发地由动转静,也许是每个少年都会有的一个内敛的过程。但叶萧凌似乎比同龄人要收敛的快许多,有时候他也会自嘲觉得自己好像都不如当年小时候更活跃,这么回想回去甚至有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觉,让他觉得啼笑皆非。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似乎他与李青梅分手之后,他就越发严肃,好像混凝土过了时效,开始凝结成一整块坚硬的石头。 …… 当然叶萧凌还是继续跟随着端木长歌到了目的地。毕竟医院已经下了班,夏岚又没有打算跟他一起吃饭的意向,林秋则是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时间他好像变得孜然一身无处可去。回大学宿舍是可以的,只不过他现在尚且还想在外面走走。 “酒吧?”叶萧凌愣了神,站在那高大的、用霓虹灯搭建正不断闪烁着着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彩的酒吧招牌,有些莫名其妙。 端木长歌没有再烟,只不过又拿了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也不知道他这种又烟又吃薄荷糖的戒烟模式到底有什么用,但叶萧凌无从评价。 “当然,这样的晚上,不疯狂一把,也太说不过去。”端木长歌带着一些微笑,当先走进去,进门之前还从捧着一叠宣传册的服务生手上十分随意地拿了一张,看了看,伴随着内部音乐的鼓点声,消失在门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叶萧凌会就此离去。 叶萧凌实在摸不清楚端木长歌的思路,总觉自己任何对他的揣测,都与事实背道而驰,脸转变了几下之后,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拒绝了服务生递给他的那张宣传册,走了进去。 酒吧内部装潢得十分有情调,有些怀旧风的天花板顶灯,墙壁上顶着许许多多的小东西,钟表、摩托车的金属标志、坏了一半的吉他……可吧台却十分有现代彩,明明地板上铺着的是好像阿富汗风格花纹的地毯,但总让人觉十分融洽。新与旧,现代与文化连接在一起。 他很快就发现了端木长歌,尽管室内人不少,但能从背影就让人看出懒散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何况他他穿着宽松的卫衣和薄棉,一幅居家的装束,跟酒吧里穿着或或妖娆或狂放或跳的人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神情放松地半趴在桌子上,似乎他跟调酒师有过一些情,看着他手里的调酒瓶好像一只带着金属银的鸟在他周身飞舞。叶萧凌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有些自嘲自己好像也不是太符合酒吧的风格,不过他不是老白,从来没有一套为了酒吧准备的衣服,甚至除了在一些派对里不得不去之外,他本对酒吧这种地方提不起兴趣。 在端木长歌的身旁的圆凳坐下,把双腿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只不过他没有半趴下,而是扭头看着端木长歌问道:“你不是说吃饭吗?” 端木长歌笑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个阿富汗人,前些年在中国定居,不过他调酒倒是确实不错,你看,这个调酒师的动作,畅吧,老板的儿子。”说道这里,他坏笑着凑近了叶萧凌的耳朵,轻声道,“不过他是个同恋,喜你这种类型的。” 看着叶萧凌僵硬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起来:“别怕,我开个玩笑,你自己看看单子?” 叶萧凌摇了摇头:“我对酒没什么了解,只要喝的下去都一样。” 这时候调酒师正把调酒杯里的酒倒出来,红的酒好像樱桃汁,上了一杯不大的高脚杯,接着是一片柠檬,他把它切开一个口子,在杯壁。同时,他还对着叶萧凌友好的笑了笑,叶萧凌这时候才发现他的五官有些不一样,不像是纯粹的亚洲人,也不像是纯粹的外国人。估计是个混血,但看着他那出白牙齿灿烂的笑容,叶萧凌又想到端木长歌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些不自在。 “人不会喝酒,就好像不太会生活。”端木长歌的手伸出去用指夹住高脚杯的脚,在桌面上晃了晃,看着鲜红的酒在他眼中好像一团血在飘动,他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是我那个无良的老爹告诉我的,但最终我喜上一个不会喝酒,只对柠檬汁兴趣的女孩子。” 他自嘲地笑:“跑题了。”抬头对调酒师用十分畅的波斯语(阿富汗官方语言)说道,“给他一杯‘海岸’。” 叶萧凌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从调酒师的笑容与他练地开始在杯中倒入各种酒的动作中,他大概知道了端木长歌是什么意思。他有些好奇,对他问道:“这是什么语言?”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