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工也知道李盛东文化不高,不跟他讲那些大道理,捡着好的说,那真是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了,“……你看,化工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建个厂子拿水兑点原料嘛!电解海水制碱你知道吧?咱们背靠大海,这一本万利的生意比跑运输赚多啦!” 李盛东也不傻,从烟盒里拿了烟叼在嘴上,斜眼看他,“出来是不难,你能保证都给卖出去啊?” 王工不说话了,从兜里掏了打火机凑近了给他点上,瞧着李盛东的表情也猜不透这人怎么想的。他手里资金不够,抱了很大希望想让李盛东跟他合作,李盛东态度不冷不热,让他心里也没底儿。 李盛东了口烟,心情好转了点,又自己接上了搞化工那事儿,“什么卤水、烧碱的,别人也跟我提过,小打小闹的没意思。” 王工心里紧了下,他没想到李盛东知道这么些,也只是心下一转立刻又摆出了笑脸,“是是是,这东西在大工厂里都是附加产品,呵呵……”瞧着李盛东还是不显山水的,他有点急了,又试着建议,“小老弟,不如我们近期去A市走一趟?这边的花样都让你折腾完了,呵呵,也该多方面发展一下嘛!” 李盛东给王工也倒了一杯红酒,举着杯子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王工对化工这方面比较了解,具体的跟李盛东讲解了一下。化工这块还是很有赚头的,只是前期资金投入太大,也需要地皮建工厂,污水处理的费用也是笔大数字。 李盛东偶尔两句话进去询问,问的都在点子上,王工听着有点心惊,原本想占大头的想法也淡了,他资金少,现在这边的生意人脉也是依靠着李盛东,还是老实点为好。 李盛东表面上看着野,可心里的算盘打的细,他觉得这个王工说的有几分道理,现在化工是比较赚钱的,“行,你去联系吧,地皮我出,前期建设的资金嘛,一人先出一半吧。”李盛东也不傻,扔个石子儿哪怕也能听个响声呢,这资金对半出了到时候厂房建起来,这姓王的敢耍赖就直接扣他厂房,大不了反手全卖了。他这边心里有底了,也就把话说开了,“要就往大了,我觉得油品是个不错的买卖……” 王工手里那点资金也就勉强够半船油钱,听着李盛东这么说嘴里都有点发苦,这事要成了他是能赚着钱没错,但也等于给李盛东当了雇员了,左右寻思一下,还是咬牙答应了,“成,那就油品!” 王工把全部身家都在李盛东身上,对他说起话来也格外上心,李盛东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往外冒的,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头一瓶红酒早就喝出来了,这会功夫第二瓶也下去大半,正掺着别的洋酒一块喝。给他倒酒的人怕他醉了又给端了一杯冰水过来,李盛东拿着玻璃杯晃了两下,里头的冰块发出碰撞的喀拉声,透过杯子去看,桌上那瓶红酒的颜更是透着血的发黑。 李盛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有点上扬,“,老子当初要知道有今天,就不把丁浩也扔水里去了……” 耳边喧哗的人群声有些模糊,搅成一团似的进耳朵里来,连对面几个人的笑声都听不真切,李盛东觉得自己这是快醉了,可是偏偏又很清醒,都能想起很久之前的事儿。 他还记得丁浩小时候最跟他股后边玩,给打哭了也不跑一直跟着,他心软了,刚想回头摸摸他的脑袋给他擦眼泪儿,这兔崽子立刻瞅准了机会冷不丁的就下嘴咬,那一嘴可够狠的,他大拇指现在还有一个疤哪……再后来,白斌就来了,丁浩没再跟在他股后边哭着闹着要跟着过,这家伙变了很多,要不是那改不掉的狗脾气,他几乎要认不出来了,居然也人模人样的成了个英人士,还他妈一本正经的上起了大学,呵。 他以为丁浩要跟他混很多年,很多年啊。 居然,就跟白斌那畜生走了…… 李盛东摸了下右手的大拇指,关节那里微微凹进去一小块,像是个牙印,他摸着那里忽然又想笑,大概真是喝多了,洋酒上头,他竟然连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能想起来。 李盛东回过神来,瞧着旁边的人一直端着杯子等着,也大方的跟他碰了一下,不过祝酒词有点不伦不类,“干!”李盛东喝干了一杯酒,眼神都变暗了,他用一句心里话结束了这场酒局,“,我就知道姓白的从小就不是好东西!” 陪他喝的也高了,这时候也分不清李盛东说的什么话,呵呵笑着又去跟别人碰杯,继续喝下一轮去了。 李盛东歪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身边群魔共舞的,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右手的拇指动了两下,抓紧,又松开了。 白上大学那会儿,丁远边去看了丁浩一次,这破孩子经历了上次在李盛东家的事儿之后吓的一直就没敢回家,丁远边左等右等,也不见丁浩回来要学费生活费什么的,他这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是滋味的。 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丁浩这能闯祸是一回事,但是从不做没意义的试探,说他有主见那到也不至于,这孩子就是懒,就懒得去做自己没兴趣的事。 丁浩这一直没回家也不打电话回来的,态度摆明了就是默认,丁远边也从刚开始的生气缓过劲来了,寻思了半天,他觉得丁浩这会不会是身体上的疾病? 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还见他掀女孩的裙子,拍人家股的,这喜男人的病应该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丁远边厚着张老脸跑去市图书馆吭哧吭哧的查了半天,还真找到几本是讲这个的。 其中一本说了,这是生物遗传问题,染体XY的讲了一堆,丁远边觉得这是胡扯,他都不是同恋怎么就能生出个同恋来?又换了一本,这本讲的比较靠谱,幼年孤独心理畸形、被家人伤害、被异朋友伤害、自己认为受到伤害……丁远边嘴角了,他觉得丁浩跟这都沾不上边,这兔崽子不去伤害别人就不错了! 最后一条引起了丁远边的注意:受到同的扰。丁远边猛地就想起李盛东来了,他那天进去之前,可不是听见丁浩在抵死反抗吗?对,一定是李盛东扰了他儿子,然后丁浩就同恋了! 丁远边觉得上次卡李盛东车队都卡轻了,应该进出双向收费这才对,一车一趟四百,路过别的市区地界另算……这、这也不足以平他心头之恨啊!丁远边在图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又去了医院,他想把丁浩这病治过来。 没敢去当地的医院,特意在去A市的路上找的大医院,蒙着脸问完了医生,人家指了指对面,“这不是身体上的病,您不该来泌科,您该去心理科瞧瞧,这不归我们管!” 丁远边一张老脸通红,“可是,这翘起来的事儿不都归你们管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在泌科看病篇: 蒙头的丁老爹:咳,这个,其实我不是来给自己问的……是我一个朋友吧,他这个…… 医生:我懂,我懂,来咱们这儿的都不说是给自己看病的! 蒙头的丁老爹:那啥,真的不是我!是我……我一个朋友…… 医生:您放心啊,咱们医院有规定,绝对给您保密!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