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需要用有些颤抖的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能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不要那么失态。 这不怪他,任何一个人看见一个小男孩如同充了气的气球一样晃晃悠悠的飘到了空中的时候,恐怕都不会比这位先生镇定多少了。 这个小男孩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脸圆乎乎,手和脚也是圆乎乎。 本来胖乎乎的小孩子会让人心软软,但是眼下的场景,也不怪那位老先生会惊叫了。只见那个小男孩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打了氢气的气球一样,本来肥肥短短的四肢被气体充盈得像是枣肠,无措的晃动着。 他“飞”了起来。或者说,这孩子漂浮了起来。 这孩子到底有些太小了,原本就飞得不是很稳当,现在又在一一噎的哭,他小手小脚一晃,那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仿佛就要被打破,下一秒,他似乎就要很可怜的从半空之中掉下来,“啪唧”一声摔成一个小饼饼。 克拉克·肯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孩子摔成饼饼的,所以就在众人的不知所措之中,他快步的走上前去。 优越的身高腿长发挥了优势,已经越飘越高、险些要飘到房顶上去的孩子被他轻柔的握住了手脚。 他的动作轻柔但是有力,克拉克·肯特抬起了手,那个已经飘起来的小孩子就被稳稳当当的被他抱在了怀里。 如果这个孩子再长大一些,变种能力再强大一点儿,恐怕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是不可能从空中把他拽下来的,不过如果这个“成年男人”是超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小男孩的脸上还有一点儿脏,小手抓着一啃出了一口的烤翅,被克拉克·肯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像是瘪了气的气球,变得小小一只。 他的小嘴巴油汪汪,大眼睛却泪汪汪。 克拉克·肯特几乎不敢用力抱这个小的,他凝视这个小男孩,当属于氪星人的视线穿透他的衣物和皮肤,克拉克·肯特看到了这个男孩脖颈的特殊装置,还有肋骨上快要愈合的断骨的时候,他真的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他的脖颈上戴着变种人抑制器。一个才这么幼小的孩子,被抑制他的能力、且随时可能爆炸取了他的命的抑制器侮|辱的圈住了脖颈。 几年前变种人在白的行动,让查尔斯·泽维尔教授十几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公众对变种人的提防与抵触情绪到达顶峰。 为了安稳人心,军|方顺势公开了他们的变种人抑制器。当然,这也在暗示一种倾向——他们就是觉得,变种人是应该被束缚的野兽。 这样小的孩子恐怕还没有办法理解自己被怎样可怕的对待了,肋骨虽然疼,但是已经快愈合。他的变种人抑制器没有及时补充能量,已经临近停工的边缘,这才让他侥幸使用出了自己的变种能力。 不,其实不是侥幸使用,而是太小的孩子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变种能力。他伤心了就要哭,哭起来引发了变种能力暴动,这才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不知不觉的飘了起来。 克拉克·肯特将他好好的抱着。他没有办法将这个孩子给任何一个人,身为记者的锐让他察觉到了周围的人对待这个小男孩的警惕。 这种警惕,让克拉克·肯特只能很深很深的叹气了。 人应该有同理心,应该同情弱者。但是既然有会对小孩子下毒手,以至于断他的肋骨的人,就势必会有防备着一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幼童的人。 每一个来自人类同胞的警惕眼神,都是扎在幼儿心中的刀|子,而这种伤害原本是没有必要存在的。 克拉克·肯特不敢把这个小胖孩儿给别人,就只能自己慢慢的拍着他的后背,帮助他慢慢的平静下来。 周围人的神莫名,唯一让克拉克·肯特觉得欣的是,这些人之中应该没有极端的反变种人人士,以至于如今他们虽然震惊,但是看向小男孩和克拉克·肯特的眼神其实还算温和,并没有憎恶和恐惧。 他抱着男孩往角落里走,周围的人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这个时候,刚才那位差点儿惊叫出声的老先生一把抓住了克拉克·肯特的手臂。 克拉克·肯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甩开这位先生,但是他停下了脚步,还是想要看一看这位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大概克拉克·肯特总是怀有一点儿期望,对人类的、对人的美好的一点儿期望。 幸运的是,这一次,大家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老爷爷递过来了一块没有动过的蛋糕,他用自己的手帕给小男孩擦了擦手,又帮着把他的翅放在蛋糕盘子里。 老先生拿着一小叉子对男孩儿晃了晃:“小绅士不能用手抓食物,用叉子好么?孩子。” 小男孩像是小动物一样的被芝士蛋糕香甜的味道引,他仰起头来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大个子,又看看笑得很慈祥的老爷爷,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飞快的把盘子抱到自己的怀里,用叉子切下一大块,“嗷呜”的进自己嘴里。 甜美的油味道,让原本哭哭的眼睛成了小月牙,现在,他又像是个开心的宝宝了。 小孩子最宽容,有吃的就很开心,好像很容易忘记自己被怎么残酷的对待过。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遇见了很好很好的人,抱着他的叔叔的怀抱不柔软,但是坚实如同堡垒,让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这一路的惊惧和害怕。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