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宿风和别的同学相约踢球,宿雅和弟弟宿颂留在家里。 “去书店吧。”宿雅伸出手指戳了戳宿颂,他俩在客厅看电视。 宿颂抓住姐姐宿雅的手指,握在掌心里,轻轻捏了一下,他说,“好啊。” 来到书店,就好比回到快乐老家,看着那一排排摆人类文明成果的书架,实在让每一个向往知识的人喜致致。 宿雅和宿颂游走在书籍之中,穿过一个又一个展架,慢慢他们分散开来,各自去找自己喜的类型书。 书店很安静,侧耳倾听,能听见人们行走的脚步声,翻书的纸张脆响,偶尔还有买书人向店员的低声询问。 再把耳力放远一些,可以听见窗外鸟儿鸣唱的啼音。 宿雅出一本诗词集录,轻手翻看,她站的位置靠近落地窗,午后温暖耀目的光落在书本上,泛着墨香的纸张被烘出盛夏太的香味。 宿颂在书架的另一侧,他捧着书,也在认真地读,光投在他高大的身影上,在地面贴出一个清秀黑影。 两姐弟一边翻书,一边随着节奏眨眼,浓密的长睫像一把小扇子,上下挥舞。 心有灵犀,宿雅和宿颂同时把书放回书架上。 隔着一个书架,他们分别站在不同的面,在书本放上去的那一霎那,透过书本上方的空隙,看见了对方的眼睛,才发觉彼此离得这么近。 默契的笑容绽放在姐弟的脸上,笑他们站在这里这么久,才知道大家近在咫尺。 宿雅的顽皮劲起来了,她闪身躲到书架的侧面,消失在宿颂眼前。 大约两秒,她又笑魇如花地出现,在书店里和弟弟玩起无声的捉藏。 宿颂被宿雅逗乐,他的笑容像清晨的光,清干净。 宿雅时而躲到书架侧面,时而矮身下蹲,上下左右几个方向都被她全部耍闹一遍。 书店里无人察觉这对姐弟的幼稚游戏,他们两人就像在演默剧。 姐姐要玩,宿颂便陪她,两人都玩的很得趣。 宿雅的笑明媚灵动,像一天中最炙热圣烈的光。 笑着笑着,她却不笑了,那笑容慢慢收敛,似太缓缓西降,光线渐暗,直至夕归山,光尽藏。 不需要语言,只需要受,宿颂和宿雅的觉是一样的,他也渐渐停下。 彼此眼神里的笑意像退一般,慢慢淡化,转而涌上来的,是愈演愈浓的焦灼真切。 两人透着整排书本的上方空隙,默默望着彼此的眉眼,立起来的书本遮挡住他们的下半张脸,一切的情绪都被聚焦投在那双眼眸里,那双藏了秘密的眼睛。 窥视着彼此心底的晦,在无声中试探战,像响尾蛇吐出信子,用最小的力气去探查周围的危险。 宿雅开始沿着书架慢慢往前走,眼神仍盯着宿颂的眼。 宿颂抬起脚步无声跟上,他们的鞋子一点一点踏在书店的地板上,那么轻,那么小心,堪比猫科动物捕食前的绝对安静。 宿雅的手指滑过一本本书的脊背,她触到装书本的立体文字,轻微的凹凸起伏,似乎藏有旋律,联合她腔里怦怦直跳的心音,能谱出一首乐曲。 曲名——忌。 宿颂注视着宿雅,稳稳跟在她身后,他的眼神清澈明亮,专注致诚,含了情意,又似藏有波涛。 他们的视线对焦,接在一起,隔着一重书架一层书。 也许此刻,他们心跳声的频率,也是一致的。 短短的一段路,走得很慢,但也会抵达尽头。 宿雅走出了书架,站在过道上,宿颂慢她半个身,从书架的另一侧行出。 当他们站在一起,面对面相见时,刚才隔书对视的暗愫悄然溃散,那些用眼神传递的情丝都出逃藏匿,躲到书店的每一个书架背后,藏进千千万万本书籍之中,混合在那些造就了文明阶梯的一个个文字里。 宿雅看见宿颂手里拿了书,对他小声说,“走吧,去付款。” “嗯。”宿颂轻声回应。 他手里拿的唯一的一本书,书名《姐姐》。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