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家面馆,不太起眼,但是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看? 齐陵乖乖地点了点头,那温顺的模样看得林枭心头发热,刚想要拉住他的手,可一想到之前齐陵身体的僵硬,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没想到就在这时,齐陵突然主动拉住了他的袖子,朝着他身边蹭了蹭,目光温和。 主上去哪,属下就去哪。 林枭心里狂颤,怔怔地看着眼前乖巧的齐陵,虽然理智叫嚣着让他拉开一点距离,让他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至少他现在确实没有本事能把这人推开。 他微微错开眸子,低着头说道:跟紧了。 见林枭这次没有躲开自己,齐陵心头里的烦躁也逐渐消散,抿了抿,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齐陵一直拽着林枭的袖子没有松开,林枭只当是他不习惯突然出现在吵杂地人群当中,所以才紧紧地抓着自己,可嘴角却还是止不住地上扬。 他故意加快了些脚步,走的更快了一些,果然齐陵始终都牢牢地攥着他的袖子,紧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在路上风风火火地快速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赶得哪门子的时间。 不过这段让林枭极为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带着齐陵踏进了一家名为清梅居的小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齐陵到了此时也不得不松手,默默地坐在他的对面。 林枭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褶皱有些遗憾,却没有表出来,只是面如常地唤来了店里的小二,点了几个小菜和两碗面,又给自己要了壶青梅酒,给齐陵倒的却是碗温水。 你向来不喝茶的,如今伤还没好,碰不得酒,就先喝点水吧。 齐陵没说话,作为走夜路的人,他不仅不喝茶,其实酒也是不碰的,因为那些味道会暴自己的行踪,只不过他看着林枭似乎颇为喜这里的青梅酒,心里也有些好奇。 唔,不知道主上喜的酒是什么味道? 第12章 林枭将做好的面放在了齐陵面前,看着他埋头乖乖地吃着,心里说不出的喜。 当初我与林家决裂,身无分文,还是这家店的老板给了我一碗面吃,当时便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后来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过来吃点东西,总觉得他们家做的东西跟外面的不一样。 齐陵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林枭一眼,见他自顾自地端着酒杯轻轻地抿着,又默默地将头埋了下去,认认真真地品尝着林枭说的面,可不管他怎么吃都没觉得这面和外面的有哪里不同。 就在这时,一个上系着蓝襜衣的女人走了过来,顺手给他们的桌子上加了一盘花生米。 你每次都是独自过来,难得这次竟然还带了朋友。 那女人似乎是认识林枭,轻笑道:怎么只要了一壶酒? 林枭也笑着点了点头:嗯,他现在是不能喝酒的,所以也只有我一个人喝,今怎么没见着宋叔? 那女人哼了哼,撇了撇嘴:这不是前些子家里的车坏了,我让他找人去修,那抠门的舍不得花钱,非要自己试试,这不是还在后院倒腾呢,累的身臭汗,连饭都没心思吃了,就是为了省那几个铜子儿。 林枭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宋叔年纪不小了,哪还搞的来这些,胡婶还是劝劝他吧。 被他叫做胡婶的女人嗤笑了一声,嘴里头还嘀咕着:有什么劝不劝的,等他饿死了到下面做个吝啬鬼,也让那些小鬼们都笑话笑话,说是开饭馆的为了省那点银子,都能把自己给饿死! 林枭听到这话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见那女人虽然嘴上骂着,可还是转身拿起了旁边放着的一碗面朝着后面走去,分明还是心疼自家男人。 此时齐陵吃完了面,抬起头来就发现林枭仍侧着头看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眼里带着些他不懂的羡慕。 主上? 齐陵呆呆地唤了一声,而林枭也一下子回过神来。 你倒是吃的快,我这酒还没喝完呢。 林枭笑了笑,又给自己的杯子上,齐陵怔怔地看着那被子里清澈的酒,眼中愈发的好奇。 怎么,你也想尝尝看? 林枭看着他那眼巴巴的模样,觉有些好笑:这是他们家自己酿的青梅酒,底子里加的却不是寻常米酒,要更烈一些,你伤口没好,还是别碰了。 齐陵抿着,目光有些黯然失望,许久之后才小声地说了声是。 见他这样,林枭喉咙动了动,说不是是心疼还是心软,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然......就让你尝一口? 齐陵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清秀的面容仿佛在这一刻都散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林枭呼微窒,举着杯子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仿佛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齐陵怔了怔,以为他是懒得去找别的杯子,于是站起身将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凑了过去,低下头就着林枭的手抿了一口,随即不自觉地舔了舔,微微吐了下舌头,果然觉这青梅酒有些热辣。 林枭此时已经惊呆了,他错愕地看着突然凑过来的齐陵微微垂着眸子,身体挡住了他身前的光,只能依稀地看见那轻颤的睫和浅的瓣上反的水光,即便如此,他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好喝吗?林枭呆呆地问道,不错眼睛地盯着齐陵出的那一点粉的舌尖,放在桌上的左手不知何时就攥成了拳头。 齐陵抿了抿,看着林枭并没有介意自己用他的杯子,突然心情就变得非常好,于是弯了弯嘴角,低低地嗯了一声。 林枭喉咙动了动,早就忘了自己刚刚说的不让齐陵喝酒这件事情了,他端着酒杯,觉自己好像在喂着一只小兽,心脏疯狂地在腔中跳动,眼中除了齐陵再无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还要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齐陵又嗯了一声,快速地点了点头,眸子黑亮温润,没有半分冷厉和煞气,在自己面前尽是温暖和柔和,就连嘴角都勾着很浅很淡的弧度。 林阁主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又将酒杯倒,果然齐陵又毫无防备的凑了过来,瓣就贴在酒盏之上慢慢地抿着,因为逆着光的原因,身体外侧都像是镀了层金边,面容白皙清秀,漂亮的不可思议。 一杯,就让他再喝一杯...... 林枭眼中是痴,指尖微抬,若有若无地蹭到了齐陵的脸上,齐陵似乎毫无所觉,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眼眸中渐渐地浮现出了一层水雾。 还能再来一杯吗?齐陵小声问道。 林枭定定地看着他,虽然理智让他拒绝,可却本下不去这个狠心,恍惚中他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就再纵容他最后一次。 好。 一个时辰之后,齐陵醉倒在林枭身旁,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林枭也不记得齐陵是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座位跑到了自己的旁边,只是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两个人的位置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齐陵? 林枭苦笑着看了看被喝光了的青梅酒,推了推齐陵的身子,可齐陵此时似乎已经醉的有些意识不清,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眼睛被酒气熏得朦胧又茫然。 唔? 齐陵呆呆地抬起头,看了看林枭,似乎还记得他的身份。 林枭额角轻跳,觉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有些失控的地步,他想要将齐陵扶起来,没想到这人身子一软,索彻底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随着悉的气息骤然贴近,林枭呼一窒后立刻变得混起来。 齐陵,你醒醒,我带你回去。 林枭想要把自己的胳膊从这人手里出来,无奈齐陵搂的死紧,像是落水的人抱着最后一稻草,本就不肯松手。 最后他没了办法,轻轻地拍着齐陵后背,低声哄着:听话,让我抱你回去。 齐陵似乎犹豫纠结了一番,有些不乐意地皱起了眉,似乎怕林枭是在骗他,林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放。 要不然你搂我脖子?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没法抱你。 齐陵这才终于松开了手,乖乖地圈住了林枭的脖子,林枭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人直接抱了起来,随着怀里传来了那温暖柔韧的触,曾经悉的觉扑面而来,让他心血澎湃,缓缓地收紧了手臂。 落阁的地址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林枭叫了辆马车,然后带着齐陵坐了进去,从始至终齐陵都搂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双眸紧闭,呼略急,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明显的红。 林枭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紧紧地抱着人,舍不得有半刻松手,若不是齐陵醉酒,他本不可能这般亲昵放纵,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实在太过危险了些。 齐陵对他是不会防备的,可林枭不相信自己。 林枭把齐陵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轻轻地拉了下来,也许是姿势确实不太舒服,齐陵顺从地松了手,两只手却都攥紧了林枭身前的衣襟,糊糊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林枭一边苦笑一边叹气,想要两个人的距离分开一些,可齐陵死活都不肯,被拽的急了连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跟他较上了劲儿。 折腾了半晌之后,林枭累的气吁吁,到底还是没能将两人分开,齐陵虽然睡着,可似乎被他打扰的有些烦躁,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干脆搂在了林枭上,推都推不开。 最后林枭不得不放弃,颇为生无可恋地被人就这么抱着,说不清楚是折磨还是享受。他从来都不知道,这小子喝多了之后竟然是这般难! 见终于没有人再拉扯自己,齐陵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身子微微地靠在林枭身上,面上也多了些柔和。 林枭这一路如同被温水煮的□□,后背都要透了,最后自暴自弃地将人往怀里搂了搂,算是给自己的某种藉,却不得不更加努力地忍耐心里头的躁动和脑海中那些疯狂的念想。 等他终于将齐陵抱回东暖阁放在上的时候,林枭也说不上是解还是不舍,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齐陵被他放在上之后,竟然还攥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这不是要命了么! 林阁主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他刚刚抱着齐陵一路就已经险些控制不住,若是真纵容自己再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又要做出和上辈子一样的事情来?! 他狠了狠心,最后不得不咬着牙将自己衣服给解了下来,轻轻地摸了摸齐陵的脑袋。 放心,这辈子我永远都拿你当兄弟。 林枭低低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齐陵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给齐陵盖好被子之后,颇为狈的离开了东暖阁,并没有看见在他离开之后齐陵睁开了眼睛,默默地看着手里的衣服许久,最终抿着抱在了怀里。 唔,主上不喜抱着他睡了...... 齐陵委屈巴巴地躺在上,一口咬在了林枭留下来的外袍上面。 第13章 齐陵躺在上,虽然暖阁之中并不冷,可他仍然控制不住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只觉得手脚都是凉的,曾经他对此很是习惯,可在上辈子被林枭抱着睡了几个月后,他突然就不习惯自己孤零零地睡了。 他觉自己还是更喜主上躺在自己身边时候的觉,那种人体带来的温暖是任何被子或者是火炭都无法代替的,可那是他还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反应,经常不自觉地出防备的姿态,为此他也能觉到林枭的失望和难过。 当初他被林枭捡了回来,除了杀人,他什么都不会,就连说话都很勉强。 是林枭不厌其烦地教他读书识字,教他内功心法,带着他学习武功招式,也是林枭拉着他走入了人群当中,让他尝到了世间的食物,看见了山河大地,可以说,若没有林枭,本就没有今的齐陵。 因为蚀心草的原因,齐陵碰见林枭之前的记忆已经彻底忘尽了,唯一记得的只有林枭,仿佛只有从碰见他之后开始,齐陵才渐渐地像个人了,在那之前皆是一片混沌,仿佛没有开灵智的野兽一般。 换句话说,齐陵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被林枭养大的,毕竟他的记忆始于林枭。 所以他从被林枭带走的那一刻就决定,这辈子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主上,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只要是主上想要的,他都会给,哪怕是自己的身体,或者是生命。 可他也知道,不论自己看起来再怎么正常,再怎么像一个人,终究是伪装罢了,他与别人不一样,嗜血和杀戮的望是沉淀在身体中的,所以才会抗拒别人的靠近。 林枭曾经教他什么叫喜,什么叫讨厌,他很努力地去学习过,可心里都来都没有任何觉。 就比如今林枭喜的那家人做的面,他也只是觉得是可以让他活下去的食物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即便换成了山里的野菜,只要是能让他不被饿死,那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齐陵蜷缩在上,眼中是茫然和混,他将林枭的衣服抱在怀里,将脸埋了进去,可以闻到林枭身上的气息,那种让他觉安心的味道。 这就是喜吗? 齐陵皱了皱眉,还是不太明白这两个字的意义,若是这样说,那他喜主上穿过的衣服,用过的杯子,也喜和主上抱着一起睡,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喜的东西了,那他是喜这些东西还是喜主上? 他想了许久,不太灵光的脑袋中最终下了一个定论,他好像就是喜主上,嗯,是这样没错。 齐陵抿了抿,咬着林枭的衣服轻轻地磨着牙,黝黑的眸子亮亮的,还带着几分酒气上涌后留下的水雾,不自觉地用脸颊在衣服上磨蹭着,渐渐地从耳畔到脸侧都开始红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把那些病都改了,可为什么这辈子主上不喜摸他抱他了? 齐陵陷入了无限的郁结当中,他还记得上辈子主上告诉他们是兄弟的时候,那种觉十分奇妙,似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在那一刻觉到自己真的像个人了,每次主上拉着他的时候,他都能觉到自己体内躁动的血和心里溢出来的温暖。 兄弟,他将这个词刻在了脑海中,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不会不自觉地到喜悦。 因为在他有了兄弟之后,有人陪着他吃饭,有人抱着他睡觉,有人那样定定地看着他,眼里都是他一个人的身影,哪怕他双手血腥,那个人都不会有半分嫌弃,总是那样耐心温柔地陪着自己。 齐陵以为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直到那一天他的主上将一个吻印在了他的上。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齐陵的心跳都要停了下来,那种觉比他学会兄弟那个词的时候更加奇妙,血仿佛都沸腾起来,齐陵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仿佛是极致的渴望,又不得不按捺住本能的反抗。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