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马兰芷的所有术前检查都做完了,她回了病房,对病上的沙沙关怀备至,对忙碌的宁军也愿意提供很多建设建议。 海沙很喜她,觉得这个妇人心底良善,为人热忱,比冰冷的叶竹和夸张的朱朱更让人亲近和尊敬。 马阿姨一腔慈之心,在听到这对年轻人是离家千里,孤身在外打拼时,迸发了,她自告奋勇去医院厨房看看,问问他们能不能借灶头让她亲手煲汤:“孩子,我做汤很拿手,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给你煲汤,自己熬的材料鲜,分量足,比医院的好!” 她说去就去,海沙和宁军怎么阻拦都没用。 郝仁跟老婆咬耳朵:“这老太太还真是热情——她是不是s市人?” s市人自认为最能维持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他们诧异任何表达过于热情的举动。 叶竹低声:“我听到她讲本地话呢,是本地人。” 郝仁耸耸肩:“哦,还真不像!” ――――――――――――― ――――――――――――― 马阿姨炖了很多汤,她甚至帮独自躺着发呆的朱朱也炖了一份。 朱朱很:“阿姨,谢谢你!” 那个小郭说要回去取东西,自中午就不见了人影,朱朱咬牙切齿,她觉得小郭肯定是在找借口睡大觉。 要不是护士帮忙,她很有可能今天的晚饭都没得吃! 马阿姨炖得汤又浓又鲜,连宁军都享了一回口福。 马阿姨没有机会邀请叶竹同享――这位病友,自吃了晚饭,探望她的亲友就没有断过,送得花篮和水果都放不下,渐渐蔓延到了朱朱和海沙的地盘上。 从叶竹亲友的闲话中,海沙听出来了,原来叶竹的父母都是某机关的公务员,虽不是什么高官,也是手里小有实权的人物,家里环境很不错。 难怪叶竹为人这么冷淡高傲,一定是被人奉承习惯了! 知道了叶竹的背景,郝仁的殷勤在海沙眼里就很让人鄙视了――难道他是个靠老婆上位的软饭男? ――――――――――――― ――――――――――――― 晚上,宁军又奉沙沙之命去旁边超市采买物品,把正在打点滴的沙沙托给了马阿姨照顾。 马阿姨一边照看着点滴瓶,一边给沙沙闲聊。 她饶有兴致地说起小外孙女的趣事,沙沙本不喜小孩子,不过,手术后,她觉得自己发生了一些改变,她对这些小小孩的琐事,竟也听得很得趣。 七点多的时候,海沙的几个同学来探看她,都是许久未见的,海沙脸上黑线不断,她其实是不愿意在自己这么狈的时候应答旧友的关切的,尤其是几个男生轮番研究她的病例标签:双侧卵巢囊肿—— 她很冏。 后来,看望她的人又多了一个的时候,这种小窘迫变成了大尴尬。 最后来看她的人,她大学时代的初恋对象。 他似乎数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白衬衣和牛仔,头发干净蓬松,笑容纯净,细长的眼睛看人温柔安静。 海沙想到自己以纠结的发,憔悴的脸,平躺的尴尬姿势跟他见了分别后的第一面,就险些崩溃。 她眼光躲闪,红晕上脸,说话磕巴起来。 那个男孩像以前一样,话不多,一直很安静地看着她,他给她带来了一束百合花,轻轻放在她脚。 他的眼光没有久别重逢的炙热和对她病痛的痛惜,只有适可而止的关切。 海沙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痛,在情的态度上,即使是逝去的情,男人和女人的反应也如此不同—— 幸好,大家在妇科病房都不会久留,只不过十几分钟,这些老同学就纷纷告辞了。 他们走的时候,正遇到头大汗走进来的宁军,宁军忙不迭地把手中东西放下,嘴里称谢,快步送大家去乘电梯。 他本不是个擅于客套的人,海沙只听到他在病房外面对自己朋友的憨笑声,一句像样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她有点恼羞成怒,这个木讷的男人!平时就算了,在她的老同学面前,尤其是那个人面前,他还如此表现,不是丢她的脸么! 所以,宁军再进来的时候,海沙的脸就有点不好看了,宁军不知道老婆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窥她脸,陪着小心说话。 海沙因为已经过了六个小时的观察期,神健旺,体征平稳,护士赵翩建议宁军不要陪了:“她晚上不用挂吊瓶了,好好睡一觉比什么药剂对身体都好,你在这里陪,也许她还休息不好呢!” (第一天做手术的病人,有在医院留宿陪的权利。) 海沙也赶他回去:“你晚上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神照顾我。” 宁军搔搔头:“你确定吗?我已经请好假了——” “确定,确定,你快回去吧,记得明早给我带早餐就行!” 沙沙有点巴不得他走似的。 她觉得坐在隔壁,戴着花镜看杂志的马阿姨好像对着她暗地摇了摇头—— ―――――――――――周末快乐的分割线――――――――― 周末快乐! 因为这周更得比较少哈,偶决定周再补更一章,谢谢!(未完待续)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