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想说,姜助理便知分寸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由她驱车,带裴渡去了裴远集团总部,董事会在裴至轩的主持下,正在讨论迫在眉睫的问题。 裴渡听了一会儿,发现无非就是那边派系斗争严重,现在正在为某个新产品的研发失误互相扯皮甩锅,新季度的产品发布会一□□近,内部却斗到狗脑子快出来了,急需本部派个人去镇场子。 裴至轩有意无意地想要把重任付给他,裴渡本来不太管本部的事,然而这次却顺水推舟接下了这个没人想接的担子——擦股是最吃力不讨好的活,做好了不过是把事情勉强恢复原状,做差了怨气和责任一个都少不了。 见裴渡愿意揽活,裴至轩看起来也松了口气,点了几个得力干将跟他一起过去。兵贵神速,机票很快订好,凌晨就出发,隔天就能抵达美国。 这一去少说是半个月的光景,裴渡却有着自己的考量,他无法确定自己以这个状态回去会做出什么事来,只是吩咐姜助理了一些事项,让她通知闻秋自己会很久不回家。 凌晨两点,去机场的路上,闻秋接连来了几通电话,裴渡把手机丢到一旁,任它嗡嗡震动,没有接。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了。他希望处理这件事的,是十几天后完全冷静下来的自己,而不是现在这个被愤怒和嫉妒噬的怪物。 凌晨四点,裴渡和几个高管坐在空旷的贵宾候机室,尽管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平板上查看工作,浑身却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几个高管都不太敢跟他搭话。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大步走到他面前,他一把掉了裴渡手里的平板,然后字正腔圆地喊道:“裴渡。” 裴渡略抬起眼,漠然地看向闻秋。 “为什么不接电话?”因为匆忙赶来,闻秋还有些不匀气,“我问了姜助理,才知道你要出国,就算是急事,通知我一声的工夫总有吧?你要出去几天,为什么连句告别都没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因为裴渡的眼神叫他到陌生。空阔的机场被冷白的灯光照得透亮,一切都安静极了,闻秋忽然有不过气来的受,冥冥中仿佛预到了什么,轻轻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裴渡淡淡地说,“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闻秋又等待了他两秒,却没有等到更多的话语。他勉强下了跳的心,撑着裴渡的肩膀弯下来,亲了亲他的侧脸:“好,我等你。” 平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太会主动做亲密动作,所以此刻无疑是在讨好。然而裴渡依然无动于衷,仿佛还避了避他的吻。 这一避却刺到了闻秋,他一把揪住裴渡的衣领,把整齐的衣襟都了,然后重重地吻上他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喜你。” “我知道。” “不是这句。” “……”裴渡垂下眼睫,轻叹一声,捉着他的下巴回吻过去,“我也你。” 闻秋于是松开他,站直了,扯了扯嘴角道:“好像是我硬讨来的一样。” 然后他又自嘲地一笑,“不过能讨来也是我的本事。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来去匆匆,仿佛奔波一个多小时过来,只是为了讨这一个吻和一句承诺。裴渡复杂地盯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擦过嘴,那温热鲜明的触还在,好像一团和煦的暖风。 闻秋走后,一旁的高管们才面面相觑地小声议论开了。其中一位算是裴渡的大伯,此刻便颇不赞同道:“宠情人可以,但千万不能过度,不然把人宠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恨不得要爬到你头上来。” “谢谢提醒,”裴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自己的人,宠成什么样我都自己担待着,不劳您费心了。” 闻秋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会管,轮不到外人嘴。他护短护得明目张胆,大伯被他气得摇头叹气,心想薄情寡义的裴至轩,怎么生了这么个情圣儿子。 / 闻秋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裴渡的反常太过明显,那种不和隐忍是直接写在脸上的。 他追去机场,是冲动之举,但并不后悔。与其在家里忐忑地等待半个月后的宣判,他需要一个承诺让自己安心。 裴渡说了喜,尽管是自己讨来的,但这人好就好在从来不对自己说谎。喜就是喜,如果不喜了他会直接说出来。 打车回去的路上,他就电话联系了安云起,然后让司机直接开去那间私密的茶室。 “为什么裴渡会知道?”闻秋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安云起看起来蔫巴巴的,叉着腿瘫坐在椅子上,“别提了,他妈的裴渡安内线监视我,前脚鉴定报告出来,后脚他就拿到了。” “裴渡派人监视你?”闻秋狐疑地问道,“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拿到报告了?” “废话,当然是我也有安.我的人,”安云起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我和他是好哥们,裴家和安家在商场上可是对头啊!” “你早就知道这点,你还说要瞒过他!”闻秋恨不得把他拧成麻花,把他脑子里的水份挤出来,“我早说过要坦白的!该死的,现在他都知道了……” 然而虽然他现在这么说,回到两个月前,他可能还是会抱有侥幸心理选择隐瞒。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