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在游艇套房里,他们紧密地结合,忘情拥抱和亲吻彼此,完成了最终的标记。 标记是这样一个过程,需要经历漫长的成结,让他的身体清晰地知到alpha的存在,然后alpha会将他的东西给自己,完成a与o之间最神圣的融。 从那一时刻起,两个人的信息素都发生了变化。闻秋的信息素沾染了两分寒意,仿佛深秋的夜晚沾着冷的桂花;裴渡的信息素则多了一丝甘甜,好像寒凉的深雪里隐隐埋藏的天。 自此以后,他们无法再被任何其他的信息素引,只会认定自己终身的伴侣,永永远远,至死不渝。 闻秋躺在裴渡怀里,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戒指硬硬地硌着肚皮。他又足又困倦,可是又不想轻易睡去,只祈祷这样快乐的一天、这样美的一夜永远不要过去。 肚子里好像藏着一个小小的太,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量,生命的种子浸泡在温暖的泉里,孕育着无数的可能。 可这时,裴渡端来了一杯水,然后将托着药的掌心递到他边。 那是一颗避孕药。 标记是必然致孕的,如果ao伴侣不想就这么要孩子,那必须做好避孕措施。 闻秋困顿地眨了眨眼,思维几乎停转,只剩下一个刚被标记过的omega的本能。他贴在裴渡的掌心里,却没有吃掉那颗药,而是撒娇地亲了亲他的掌纹。 那声音又轻又软,伴随着呼出的热气搔着他的手心:“我不吃了吧。” 裴渡只觉浑身的血都冻结了一瞬,怀里的omega像只昏昏睡的猫儿一样,从成结开始就不是很清醒了。他不确定闻秋是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郑重地问道:“为什么?” 闻秋抬眼看他,一双碧的眼眸被泪水洗得清澈透亮,里面写着清清楚楚的恋与沉沦。 他说:“裴渡,我想和你生一个孩子。” 第104章 上膛 这一句话,在裴渡心中造就了开天辟地一般的效果,一团混沌的思维被霹雳四分五裂,最先涌上来的是狂喜,他当然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们怀意孕育出来的孩子。 同时,他心中最黑暗卑劣的地方也在叫嚣着:留下这个孩子吧,这样即使真相败,闻秋也永远无法离开你了。 即使这个想法只产生了一瞬,裴渡仍然到了后怕——如果他为了一己私这么做,那就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望着闻秋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就知道他其实只是单纯地着,什么都没有多想。裴渡心中又涌现了强烈的心酸和痛楚,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养孩子的时机,他们也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计划。 闻秋很清楚生养一个孩子需要付出什么,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那种劳,可是他在这脆弱不清醒的时刻,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他的内心深处依旧不安,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omega可以胡说着撒娇的话,但他不能不清醒。裴渡把闻秋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对面认真听。然而闻秋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就像冬天打盹的猫一样软绵绵没有骨头地倚在他身上,眼皮又要沉沉地合上了。 “秋秋,”裴渡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我们现在不能要孩子。你还太年轻,身体不能再受一次伤害;我们也还没有正式成婚,就这样生下孩子太委屈你了;还有,你想想小知了,他一定也没准备好接受一个弟弟或妹妹……” 闻秋“嗯嗯”地听着,在听到“小知了”的时候忽然脑子就灵醒了一下。他朦胧地觉到刚才说错了话:他自己怎么样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但他不该不考虑小知了的受——那孩子本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忽然又多了个嫡生的弟弟妹妹,他将来该如何自处? 这时候,裴渡又把那粒药递到他嘴边,闻秋舌头一卷,就把药了下去,心有余悸道:“你说得对,是我没想到那些……谢谢你,我差点又要做傻事了。” 他心里有些庆幸,好在他的丈夫理又正直,深谋远虑,从来不犯错。 裴渡领受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谢意,忽然觉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泛,在这最美的时刻,他很想给自己的手臂两刀,让身体里窜的毒素随着鲜血放放干净。 他想,万事俱备,是时候了。 闻秋已经彻底打上了自己的标记,已经他不可自拔。这张清单上,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步。 崔经理已经安排妥当,他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把小知了的身份告诉闻秋。然后闻秋也许会惊讶也许会愤怒也许会不知所措,但他一定会选择告诉自己。 这一次,闻秋不会再有退路,他所有可走的路终点都会通向自己。 他会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法逃逸的黑,而他的星星终将会湮没在他幽邃无垠的怀抱里。 / 税务案没有拖裴至轩太久,他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可是他所面对的,是自己岌岌可危的位置,和姐姐裴家妍放肆贪婪的眼神。 他将一直以来的焦头烂额、节节败退,归结于自己太过仁慈,而裴渡差不多从未将自己当作一个有威严的父亲。 他在拘留所里时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在那些半梦半醒的疯狂臆想中,他将刚出生的那个婴儿溺入了水盆里,将14岁的裴渡和他那个货母亲一起从楼顶推下去,将18岁的裴渡用皮带得血模糊……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