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的脚步声在靠近,裴渡微微眯起眼睛,想象这个蹩脚的猎物如何努力稀释自己的存在,然后伺机扑上来。可惜他并不打算后发制人,数三声心跳,他出人意料地率先发起了进攻。 那人正举着甚至来不及发,就被裴渡制住手臂大力反折,喀拉一声脆响,那人的手臂以奇怪的角度扭曲,失去准头的子弹砰砰地炸在墙上。 惊恐的眼睛里倒映着他幽黑嗜血的眼瞳,裴渡用手臂扼住他的脖子,神情冷漠就好像只是在掐断一草叶,又是一声叫人骨悚然的喀拉声,那双眼睛失去了神采。 他并没有立刻放下那个沉重的男人,而是当作盾牌一样竖在自己身前,那些紧跟着到来的子弹并没有避讳他们的同伴,就这样沉闷地陷入了死者的躯体。 而就在手冒头的那一刻,裴渡做了事先在脑子里预演过三遍的事,将手中的钢筋掷了出去,势大力沉,正中靶心。 惨叫声凄厉地响起,鲜血从另一个拐角处淌了出来。 一个,两个,裴渡活动了一下指骨,还剩下几个?他逐渐兴奋起来,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其中找到了某种乐趣。弯捡起那把,试了一下,他遗憾地发现没有子弹了。 对了,一共是五把,30颗子弹,裴渡在脑海里清晰地数了一遍,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分配给每个人的子弹应该是有限的,应该是打算一开始就用完。因为他们必须竭力避免这样一个情况——自己解决第一个人后,到一把和多于他们人头数的子弹。 聪明的决定,毕竟他可不会歪,他从不浪费子弹。 裴渡随手丢掉了,改用从那人身上搜到的刀。他捕捉到了三道呼声,他们已经慌了,所以如牛,想必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所以下一刻,他们同时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长刀和,怒吼着为自己壮胆。 然而人数竟有四个! 唯一没有慌张的那一位,唯一赤手空拳走出来的那一位,缓缓地走在那三人身后,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笑。 裴渡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他,眉头便微微蹙起。那人有着死囚一般的目光,大嘴兴奋地咧开,磨尖的牙齿下,两道涎水淌了下来。 这是一个极优alpha。 / 闻秋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守在门边焦虑地听着。他听到了沉闷的响和撞击声,还有惨叫声,但都不属于裴渡。 然而麻烦并没有被立刻解决,那些声音逐渐变得驳杂、混、遥远,似乎是离开了这片拐角的区域。 他无法抑制颤抖,疯了般想要出去看一眼,看不到裴渡情况的每一秒他的心都好像在烈火中灼烧。可是不行,他太弱小了,出去只会而已,理智死死地拉着缰绳,所以他只能任由裴渡为他出生入死,一个人绝望地等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一道脚步声靠近了,有人在拧动门把手——是裴渡回来了吗?闻秋的眼中燃起希望,抵着门小心地问道:“裴渡?” “是我。”一道低沉粝的嗓音回应了他,“是我呀,闻总。” 龚长!闻秋的心里刚刚冒出这个可怕的名字,忽然一道巨大的力量猛地向里面撞来,厕所门没法反锁,龚长凭着几乎是他两倍的体重,生生将门给撞开了! 闻秋猝不及防被撞倒,头磕到了洗手台,额头传来剧烈的疼痛。 血淌下来模糊了左眼,透过血,他看到了龚长狰狞的脸。 他的脸垮得厉害,几乎被酒和仇恨几乎扭曲成了另一个人,嵌在肥里的眼睛炯炯发光,闪烁着不正常的兴奋。 “见到我是不是意外?我竟然没有死外面的臭水沟里,还能见到您一面,这是托了谢董的福啊。”龚长脸上浮起了一个病态的微笑,他揪住闻秋沾血迹的头发,膝盖直接下来,在闻秋的肚子上。 “呃——!”闻秋惨叫一声,觉五脏六腑都要被他烂了,别说挣扎反抗,那一下都足以他痛昏过去。 龚长听了这声惨叫,脸上的笑容便扩大了,好像听到了什么美妙的音乐。他揪着闻秋的头发,端详着他的脸,啧啧道:“闻总,说句实话,您可真漂亮,怪不得谢董老是念叨您呢。我们以前私下里聊天,都在幻想进您身体里该是个什么销魂滋味。” 闻秋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又什么都看到了。不同的狰狞的脸,侮辱他的加害者们,下的话和下的望……每一次都是这样,以为会有所改变,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变…… “不过我听说越漂亮的人越无情,您对手下人是不是还像对我一样狠?反正啊我只出了点小钱,就有人愿意把您的情报卖给我了。” “嗬……嗬……”闻秋艰难地着气,不回应也不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外。 龚长恼羞成怒,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看什么?!” 闻秋被打得偏过头去,咬紧了嘴没说话。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似乎在提醒他还活着,身体里还剩下一点点力气,他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我告诉你,你等的人活不了啦,哼哼,今天‘疯狗’也来了。”龚长笑道,“闻总您抖得真厉害,别怕,我现在不会动您,不然谢董要怪罪的。不过谢董也说了,等他玩腻了,就把您赏给下面的人,见者有份。当然啦,听说您以前当过男,想必应付这点人也不算什么……”zgxxh.oR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