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喉咙被堵住,心口也被堵住,五像是在一瞬间消失了,裴澈说的那些话反复出现在脑海里。 沉默了许久,裴澈的声音再度从听筒传来,一股子悲凉的自嘲意味:“是,我是自私,我是卑劣,在知道小念失去记忆后,瞒下过往跟她在一起。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的情,她还是会喜上你。傅寄忱,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世上没你这个人。” 该说的话都说了,不想再跟傅寄忱有任何谈,裴澈准备结束通话。 挂电话前,他最后说了四个字:“放过她吧。” 裴澈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来,落在被子上,翻到沈嘉念给他发的短信,字里行间透出她的不安。 他掀开被子,慢慢转过身体,脚伸进拖鞋里,站起身来。畜 周若见状,急声道:“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去一趟北城。”裴澈看着母亲,语气坚决,“小念还在等我去找她,我不能让她等太久。”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院?!”周若吼出一句,眼泪掉了出来,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阿澈,妈妈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如果你再出什么事,妈妈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裴澈坐回病上,目颓然:“妈,小念她……” “我知道你担心她。”周若打断他的话。 刚才他和傅寄忱的通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是傅寄忱带走了小念。傅寄忱和小念的关系她早就知道。 “我记得三年前小念还在住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谎言不可能维持一辈子,万一哪天小念恢复记忆,想起从前的事,她发现自己的人不是你,你要她如何自处。”周若着泪,抬手抚摸儿子的头发,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傅家那一位找了小念三年,可见他对小念的情不是假的,小念在他那里不会有危险。你先顾好你自己,再来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好不好?算妈妈求你。”畜 傅家的人没有几个是好惹的,周若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受到任何伤害。小念跟她朝夕相处了三年,彼此间的情比从前更深,她同样舍不得小念,但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最要紧的是儿子的身体。 裴澈红着眼眶,问母亲,也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对我这么残忍?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他为什么不能晚一点出现?” 见儿子这般难过,周若心如刀绞,却不知道该怎么安他。 只能叹一句,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 云鼎苑的别墅,沈嘉念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待了一上午,期间傅寄忱没再出现过,她试着开门出去,发现门锁住了,她打不开。 沈嘉念在心里把傅寄忱从头到脚骂了几十遍,他居然真的打算把她关在这里。畜 不过,她已经给裴澈发了短信,他应该会想办法来找她。 到了午饭时间,门外传来开锁的窸窣动静,沈嘉念紧盯着门口,默默祈祷来人不是傅寄忱。 她的祈祷奏效了,是那位阿姨,端着托盘进来。 “不知道你喜吃什么。”程锦把托盘放到桌上,嗓音轻柔道,“要是菜做得不合你的口味,你告诉我你喜吃什么,我给你重做。” 托盘里是三菜一汤加一小碗米饭,番茄牛腩、香煎翅、蒜蓉西蓝花,汤是炖的红枣松茸汤,米饭上撒了一小撮芝麻。 沈嘉念:“没有不合口味,都是我喜吃的菜。” 她等着裴澈来带她走,不会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保持体力很重要。畜 程锦微微笑了笑:“那就好。” 沈嘉念坐下来吃饭,顺便向她打听傅寄忱的动向:“姓傅的不在家?” 听她称呼先生为“姓傅的”,程锦哭笑不得:“先生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我刚过去敲门叫他吃午饭,他没有回应,估计是在忙工作上的事。” “哦。” 原来傅寄忱在家,沈嘉念抿了下嘴,吃饭的心情大打折扣。 程锦瞧着眼前的女人用餐时的优雅动作,心里慨真是跟嘉念很像,一举一动都像,难怪先生会对她另眼相待。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程锦出于礼貌问了句。畜 沈嘉念闻言,拿纸巾擦了擦嘴巴,把筷子放在托盘里,目光投向说话的人,回答:“我叫沈嘉念,阿姨叫我嘉念就行了。” 这位阿姨上午帮过她,沈嘉念对她印象很好,对她的态度自然跟对待傅寄忱不同。 程锦张张嘴,惊讶得说不出话,这……声音和行为习惯相像就算了,还是同名同姓,也太巧了。 沈嘉念见阿姨表情怪异:“怎么了?” 程锦摇了摇头:“我就是太意外了,以前……唉,不说了。” 沈嘉念听她提到“以前”两个字,脑中闪过什么,眯起眼睛道:“我记得早上姓傅的带我过来时,对你说‘按照嘉念以前的口味做’,以前我来过这里吗?” 她还记得,傅寄忱抱着她从电梯里出来,问她:是住你以前的卧室,还是我的卧室?畜 傅寄忱话里的意思是她曾经在这里住过。 程锦面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提起先生从前喜的人,对眼前的女孩好像不公平。ZgxXH.ORG |